第五十九章 白熾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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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你,你這是幹什麽呢?怎麽想起來棄筆從武了?”熾樓笑夠了之後,直起腰揩了揩眼角的淚花,指著白笙問道。

    白笙瞥了他一眼後,卻是一言未發便掠身向前,手中寒淵直逼他的咽喉之處。

    院中人皆沒想到白笙會暴起發難,一時都有些怔楞,唯有熾樓,在白笙腳步方動時,便抬手抽出身旁萬貫的佩劍,隨手一揮,穩穩的接住了這一劍。

    寒淵,劍如其名,其整個劍身,皆時時散發著莫名的寒意,那氣息刺的熾樓麵部的肌膚不自禁的一緊,揮劍隔開後,熾樓笑問道:“認真的?”依舊是那輕佻散漫之態。

    “認真的。”

    白笙說著提劍再上,整個人同方才完全是兩個模樣,看起來竟是比他手上那寒淵還要鋒利三分。

    兩劍相擊間,熾樓大笑道:“我可不會讓你!”其姿態仍是遊刃有餘。

    白笙再次揮劍割向其頸,以行動回應了熾樓,幾個呼吸間,二人連過數招,白笙卻竟是絲毫未落下風,就在紀長空眉間將凝之時,便聽白笙清喝道:“拿出你的真本事來!”

    還沒等萬貫等人反應,熾樓便麵上笑意一斂,劍勢驟變,如狂風掃落葉一般傾瀉而至,殺意如潮,白笙不由身形一亂,那長劍瞬時掠過其胸膛處,將他那匆匆係上的絨裘劃落。

    收劍停勢,熾樓隨手將劍拋回了萬貫,彎下身子將那絨裘撿起後,拍了拍上麵沾染的浮雪,他笑問道:“白笙公子可還滿意?”說著便將那絨裘遞了回去。

    白笙接過後,隨手裹在了身上,淡淡道:“閣下果然好身手。”

    熾樓笑的很開心,語氣隨意的回道:“還行還行,混跡江湖哪能沒有一技傍身,尤其是我這般富可敵國之人,若是沒些手段,怕是早讓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白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才對良卿道:“去準備準備吧,咱們不是還要去清月樓赴約嗎?”

    眾人散去後,回到房間的熾樓卻是麵上一白,整個人都晃了晃,萬貫忙伸手攙住他微責道:“小爺,您方才怎敢妄動內力?這要是出了什麽差錯,再像那年…”

    話到此處,他便說不下去了,因為熾樓忽的抬眼盯住了他,分明隻是極輕極淡的一眼,可卻讓萬貫整個人都如墜冰窟,寒意入骨。

    “小爺,我…”萬貫自知說錯了話,不由急忙開口想解釋什麽。

    “好了,他既然心中有疑,與其由著他猜忌,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擺出來給他看,像齊白笙這種自恃聰明的人,最忌憚的便是讓他看不分明的人。”熾樓掙開了他的手,語氣淡漠的打斷了他。

    強壓下經脈中那微微狂暴的內力,熾樓穩著聲音吩咐道:“方才他的話你們也聽到了,萬貫,你去找天算子,就說我約他喝茶,富貴,你給樓裏傳信,待天算子到了後,便將他引去齊白笙那。”

    待那二人領命退走後,熾樓才將自己縮在了榻上,麵色難看的皺了皺眉,見狀發財有些憂心的問道:“小爺,您無事吧?”

    “無事的,隻是內息不穩,一會就好了。”熾樓很有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他對發財的態度總是會比對其他人要好,此刻見發財麵上憂色依舊未去,他更是忍著疼打趣道:“怎麽!不信?你家小爺我現在可是,上可九天摘日月,下可四海捉老鱉,厲害著呢!”

    “……”

    待白笙與良卿到得清月樓時,洵王安延熙卻是已然早早就到了,於是剛一踏進雅間中,白笙便歉然道:“讓王爺久等了。”

    延熙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又親手斟了杯茶推了過去道:“今冬新下的含翠,皇兄賜的,嚐嚐吧。”

    輕啜一口後,白笙笑道:“果然是好茶,不愧是皇家貢品,還是王爺的格調高啊,約在清月樓就不說了,連茶都是人間極品。”

    延熙搖頭笑責道:“誰都像你那般?冰天雪地約在街邊茶肆吹冷風,還用十文喝到飽的茶招待我這個王爺,這種混事怕也隻有你做的出了。”

    玩笑過後,白笙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王爺相約可是有事?”

    “昨夜我那祖嶽父程老大人請我過府。”

    白笙掀了掀眉問道:“程元輔不是告病了嗎?”

    延熙苦笑了一聲:“病了?我瞧著他老人家精神矍鑠的,怕是比我還康健呢…”頓了頓,他又道:“我這祖嶽父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這‘病’都是因為太府司的奏報。”

    “什麽奏報?”

    “沒錢了…太府司半月間連奏六本,三句不離缺錢二字,皇兄本欲將此事交於祖嶽父這個元輔解決,可卻未曾想還未提呢,他人便聞風推病告假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白笙問道:“今歲的稅賦應該已然盡數入庫了吧?那又怎會...”

    “近幾年各地多有天災,加之攻伐海林四月,太府司已是入不敷出了,總算等到了今歲的稅賦入庫,可遠洲卻又發了地震,急需撥款賑災,加之軍隊的軍餉,補貼,去歲陣亡將士的撫恤,還有朝廷的一應開支,細細算來,竟是收不抵出。”延熙眉間略有憂慮。

    “遠洲地震?我怎麽未曾聽聞?”白笙訝異的問道。

    “還不算太嚴重,你又少問朝事,自是不知。”說到這,延熙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而道:“說到這個,你也是世家出身,冠禮後便可入朝,或從政、或參軍,可怎麽一直也不見你有什麽動作?”

    “我無意入仕,本想從軍,可家中兄長已是行伍中人,父母又尚在,總要有個人能時時膝前盡孝才行。”不等延熙出言相勸,他岔開話題問道:“程元輔昨夜請您去是為何事?”

    見他不想深談,延熙也沒有再執意相勸,笑著回道:“皇兄昨日命人給我那祖嶽父帶了句話,說是‘既是久病不愈,不若告老歸鄉?’他老人家哪還敢繼續病著了,便連夜請我過府商議此事。”

    太府司沒了銀錢,光是商議又能商議出什麽?,白笙心中這般想著,正想開口說些什麽,雅間的門,卻一下子被推開了…

    來人正是天算子,他本連眼也沒抬的向內走著,可走了沒幾步便感覺有些不對,待抬頭望去,見到屋內幾人時,他心中不由破口大罵起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