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施恩圖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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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樓愣了愣,隨即麵上不禁泛起了薄怒,可當看到白笙那病怏怏的樣子,卻又一下子泄了氣。
強忍著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熾樓咬著牙問道:“你舍身相救,不會,就是為了讓我掏錢吧?”
聞言白笙收起了麵上的笑意,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回道:“你若死了,我去哪裏找第二個相熟的財主。”
這話一出,熾樓的麵上不禁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徹底的黑了下來,狠狠的盯著白笙看了好一會,他將藥碗塞給了良卿後,一拂衣袖便轉身走了。
待熾樓出了房門,良卿不由微責道:“您又何必氣他呢,您昏睡的這幾日,熾樓公子可是日日守著,起居都在您那暖榻上,擔心的緊呢。”看了看手裏的藥,“便是連這藥都是他親手熬的。”
想到熾樓捏著鼻子給自己熬藥的場景,白笙不由失笑出聲,隨即慢悠悠的回道:“與別人也就算了,可與他,既然施了恩,總要圖些報才是,不然怕是連他自己也不會快意。”
本站在房門外努力平心靜氣的熾樓,聽到這話,瞬間破了功,他回身大聲吼道:“不就是錢嗎?給給給,都給你,爺我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
於是,第二日。
“王爺,熾樓公子慷慨解囊之舉,著實令人感佩啊,您可一定要在折子裏注明了。”
白笙臉色雖還是不好,可精神卻很足,他此刻正滿含著笑意,不住的跟延熙誇讚著熾樓。
“公子大義,本王在這裏謝過了,請公子放心,所有條件都和白笙說的無差,每年按本金付利,十年為期,商稅減三成。”延熙微一拱手,很是客氣的道。
坐在榻上的熾樓,正極力的維持著自己麵上的神情,因為他每聽白笙誇他一句,都覺得那是在罵他冤大頭。
聞言他勉強勾了勾唇角,像是在回話,可更像是在安慰自己般的道:“王爺客氣了,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嘛…”
大衍十年正月初六的開朝日,洵王安延熙提出‘資國劵’,商人助國,按本還利。
為此朝中眾臣爭論不休,一方是‘與民爭利,君子不齒。’的保守派,一方是‘收不抵出,何以為國?’的實幹派,兩方爭的麵紅耳赤,要死要活。
最後還是三朝元老,政事閣元輔程致,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誰若不同意,便想個更好的辦法為太府司籌銀吧。”眾人這才閉了嘴。
安延昆欣慰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幼弟,隨即一紙詔書,徹底將此事定了下來。
隨著這紙詔書公示雲晉境內,可排天下前三的歸雲商號,第一個站出來響應了起來。
商人逐利,當見到一大批真金白銀,真的由官兵自歸雲商號的一個個錢庫運出時,他們便再也忍不住了,紛紛跟風而至。
太府司大抵是很多年庫中都沒這麽滿了,其內的所有人,每天臉上都笑的跟朵花兒似的,逢人便樂,直讓人發毛。
正月初八,齊白戈攜妻周普清歸京。
府門前等候的良卿,扶著剛能勉強走動的白笙,有些擔心的道:“您這才剛見好,要不還是回房候著吧,大公子不會介意的。”
“兄長第一次帶嫂嫂歸府過節,咱們禮數總要周全些才是。”白笙的聲音雖有些輕,但卻依舊帶著掩不住的喜悅。
兩騎快馬奔來,白戈與周普清皆身著戎裝,風塵仆仆。
翻身下馬,白戈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忽的麵色一變,疾步走過來扣住白笙的手腕,沉聲問道:“你怎麽受傷了?還傷的這般重!”
白笙微微掙動了一下,卻沒有掙開,隻得溫聲道:“無事的,遇到了些宵小罷了。”
宵小?何方的宵小會有這般的武藝?想到這他麵色一沉,轉向良卿問道:“良卿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良卿將除夕夜之事簡明的說了一遍,他越聽麵色越難看,隨即扯著白笙徑直向傾頤院走去。
進了房中,他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白笙的傷勢,才責道:“你向來做事穩妥,此次怎麽這般冒失,若沒有那紀少俠贈藥呢?你難道要父親和姨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白笙一直靜靜的聽著,待白戈責備完,他才笑了笑:“這不是都過去了嗎?大哥別惱了。”說罷,他岔開話題道:“倒是有一樁喜事,要讓大哥知曉一下。”
他對著一旁略有些緊張的良卿點了點頭,在白戈疑惑的目光中,良卿走上前,跪地一叩道:“齊良,拜見長兄。”
白戈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問了一句:“父親同意了?”見白笙點頭,他才皺眉道:“可她到底是女兒身。”
“待以後她的事查清了,她還是沈良卿。”白笙溫聲道。
聽白笙這般說,白戈也沒再多言,讓良卿起身後,他自懷中掏出了一把小匕首道:“為兄也沒什麽像樣的禮物贈你,這把匕首伴我多年,就送與你防身用吧。”
待良卿道謝接過後,他又道:“你的事我自去歲時便命人去查了,到如今已有了些端倪。”略一停頓,他道:“我讓人查了當年所有的入城記錄,唯一可疑的是一群東越國商人。”
“東越國商人?”白笙挑了挑眉。
白戈點了點頭道:“當年為這批人辦理入城的那名官員,於沈府出事的那夜離奇失蹤了,至今都是生死不知。”說到這,他不由皺了皺眉:“這麽大的一個紕漏,也不知當年洪城官府究竟是怎麽查的案。”
白笙與良卿之前便自天算子處得知了,當年的那群行凶之人並不是雲晉中人,此刻聽到白戈的話,也算是證實了天算子所言。
白笙抬眼看了看良卿,心中不由思緒百轉,一個世代的書香世家,主人家又一直與人為善,怎麽會招惹到別國的勢力,還遭了這滅族的慘禍,想到這,他開口問道:“可還有其他線索?”
白戈搖了搖頭:“到底是經年舊事了,能找到這些已是不易了,若想細查,怕是也隻能從東越那邊查起了。”說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沉聲道:“對了,好像不止一批人在查此事...”
聞言,悄然站於窗外的紀長空,眸色愈加幽寂了。
他抬眼看了看東越國所在的方向,隨即回了房間,提筆為良卿留下書信後,便疾步出了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