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十 章 情定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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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王爺添麻煩了。”白笙歉然道。

    延熙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寒聲道:“就算沒有阿良的事,那狗才也會另尋由頭的。”

    “王爺此舉怕是正中了對方的下懷。”白笙皺眉。

    延熙也知道,對方巴不得他這般,這樣,一個縱容下屬,目無軍紀的罪名,也就坐實了。

    可他卻不得不如此,看來他此次立下戰功,已是讓有些人著急了。

    沉下心思,他道:“此事回京再說吧。”

    白笙點頭應下,正想開口,遠處卻忽有一個兵士快步跑了來。

    朱諶死了。

    待他疾步趕到醫所時,看到的便是一具滿頭鮮血的屍體。

    白笙的麵色有些不好,側頭看了看那滿麵惶恐的醫官,問道:“出事的時候,隻有你一人在此?”

    醫官點頭,他本是喂朱諶喝下了昏睡的藥劑,可沒想到這人半途醒了不說,還一頭撞在了牆上,當場便死了。

    白笙聽過後,眉間緊鎖,思量了片刻後,便命人將朱諶安葬。

    回了良卿的房間,他的腳步有些沉重,看著屋內靜坐的那人,不知怎麽開口。

    見他麵色不對,良卿問道:“是又出了什麽事嗎?”

    這些日子外界流言紛紛,她隻好閉門不出,方才雖看見士兵來報,卻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白笙想了想,還是將朱諶的事說了一遍,隨即勸道:“你也別太失望了,這條線索斷了,咱們還可以從別處查,京中不是還有個九依嗎?”

    良卿沒有什麽特別的神色,隻是點了點頭,其實自從知道朱諶瘋了後,她便沒有再對從其身上得到線索,報太大的希望。

    沒有過希望,又怎麽會失望呢?

    屋內陷入了沉默,白笙此時也是思緒紛紛,近來的諸般事情,說巧不巧,說不巧他又總有種怪異感。

    找到的朱諶瘋了,關於良卿的流言,朱諶的自縊。

    朱諶的事還算是有個合理的解釋,可良卿呢?他也曾懷疑過是醫官泄露的,但延熙卻是否定了此想。

    這醫官是寧王元晨為帥時任命的,算是他的心腹,延熙來此之前,元晨特意提過幾個可用之人,其中便有這名醫官。

    紛亂的思緒將他淹沒,直到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

    良卿抬手將他皺緊的眉結撫平,輕聲道:“想不通就先放一放,不用為我的事太過憂心。”

    將她的手攏在自己手裏,城牆上死而同穴之言,又響在了他的耳邊,手心的溫度瞬間升高了幾分。

    定了定神,他還是決定將事情說開,斟酌了半天言語,他正待開口,門卻被推開了。

    見到屋內的場景,紀長空頓了頓,還是冷著臉走了進來。

    拉起良卿,他道:“該換藥了。”

    白笙沒有鬆開手,反而扯的更緊,客氣的道:“不勞煩紀兄了,我來吧。”

    紀長空劍眉一豎,整個人更冷了,良卿見狀忙道:“我自己來…”

    白笙搖頭,沒有看她,隻是直直的盯著紀長空。

    紀長空讀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訴自己,他不會讓,一步也不會。

    看了看良卿,紀長空忽然將手鬆開了。

    他與良卿都長大了,再不是那兩個私下裏定終身的孩子了,他明白良卿如今的心意,他也不願讓良卿為難。

    深深的看了白笙一眼,他將藥放下,默默的轉身出了房間。

    良卿不知道這二人的眼神交流,見紀長空走的幹脆,她不由有些發怔。

    見狀,白笙將她的手又攥緊了幾分,溫聲道:“你若真的覺得欠他什麽,以後我陪你慢慢還就是。”

    良卿側頭看他,那雙明亮眼睛中,映滿了自己,抿唇一笑,她反握住了那隻手。

    生死都走過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大衍十年六月十九,羌族全線退兵,雲晉收複了失城。

    站在已是殘破不堪的西河城牆上,白笙滿眼複雜。

    延熙道:“若不是海林退兵了,想來這公西巳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北嶺大捷,齊白戈不負小戰神的名號,率軍六千奇襲敵軍大營,親手斬殺敵軍主帥,火燒糧草,致使海林無力再攻,無奈退兵。

    眼見雲晉北境抽出了手,公西巳隻好咽下滿心不甘下令撤退。

    聖旨到了,命方淮暫代西洲軍統帥,著延熙等人盡快回京。

    白笙收回目光,看向身後的方淮,道:“方將軍定要妥善安置流民,盡快修複城防,恢複幾城的安定。”

    方淮屈膝著地,大聲應道:“請大帥、都統放心,末將定會處理好善後事宜!”

    啟程歸京,一路上白笙顯的有些沉默,畢竟,京中還有一個不小的麻煩,正等著他們去解決。

    這些日子,齊府上下很是高興,大公子擊退敵軍,二公子也將凱旋歸來,整個京都還有誰家,能比過此時齊家的風頭。

    齊隆也是滿麵喜色,日常逢人時,腰杆都挺直了許多。

    “怎麽還沒到?不說是今日的嗎?”府門前,齊隆伸長了脖子問道。

    不待袁氏回話,馬蹄聲便傳來了,白笙與良卿當先策馬奔來。

    翻身下馬,二人齊齊的跪在了地上,白笙道:“兒不孝,讓父親母親憂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齊隆顫著聲音將二人扶起,袁氏更是淚濕巾衫。

    又是一次全府歡慶,看著周遭的觥籌交錯,良卿有些恍惚。

    幾年前,也是這般,那時她還隻是個小婢女,可今日,她與白笙卻是整個宴席的主角。

    聽白笙細述過良卿的表現後,齊隆對這個義子越發滿意了,乖巧懂事不說,還忠義勇武,想到這。

    他慈愛的喚道:“白笙、良兒,過來。”

    待二人走到近前,他自懷中掏出了一對玉佩,道:“這是你們娘親去寺裏求來的,帶著吧,圖個吉利。”

    圓形的玉佩,自中間一分為二,如陰陽魚一般,白笙接過後,道了聲謝,隨即親手為良卿掛在了脖子上。

    見二人這般“兄友弟恭”,齊隆愈發高興了。

    他雖一生平庸,可卻福氣深厚,三個兒子個個爭氣,不禁越想越是開心,手上的酒不停的向嘴裏送著。

    就在齊府一片歡鬧之時,政事閣輔政堂中,程致將手上兩封參奏放了下來。

    想到那日與白笙的對話,又看了看桌上的參奏。

    他對身旁的下屬道:“洵王爺那份留中,另一份,明日晨起便遞上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