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啊！

    沐鐵錘哦了一聲，很自覺地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桌子旁。

    沐雲飛立馬瞪眼道：“爹，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妹妹說了，我們家沒有白吃飯的道理。再說，你賺了錢，我們白吃飯還說得過去，妹妹賺了錢，你白吃飯就說不過去了吧！”

    這臭小子，什麽時候變聰明了！

    沐鐵錘惡狠狠地瞪了沐雲飛一眼，可憐兮兮地看著閨女說：“夕夕啊，爹今天忙了一天，還沒吃飯……”

    沐芳庭也搬個小板凳坐到一旁：“夕顏啊，小姑也累了一天，沒吃飯呢。”

    “這麽說你們家天天都不吃飯了？”沐夕顏斜向沐芳庭。

    沐芳庭委屈地說：“別提了，你們二叔出門幹活去了，你奶讓你二嬸做飯，你二嬸上手就壞了半袋子麵，被你奶追打的嗷嗷叫，那飯……簡直，進不去口。”

    “那四嬸呢？你呢，為什麽不做飯？”

    沐芳庭理所當然地回答：“四嬸是秀才家的女兒，哪裏會做飯，至於我，當然不會了，我以後可是要當官太太的，可不能幹活把手做粗了。”

    “那小姑平時的衣服都是誰洗呢？”

    “都是你二叔，你二叔這一走，可是真不方便。”沐芳庭毫無自覺地回答著沐夕顏的問題，兩個眼珠子好像掉到肉上一樣，暗搓搓地伸出手，就想偷一塊。

    被沐雲飛啪地一下，又被筷子抽回來了！

    沐芳庭嗷地尖叫一聲，剛想撒潑，沐鐵錘忍不住問道：“芳庭，平時家裏女人的活計也都是你二哥幹嘛？”

    沐芳庭被打岔，不過腦子地說：“女人的活，什麽是女人的活，沐鐵石就是我們家的傭人，我們家的活都是他幹！”

    “你們怎麽能……老二天天下地就夠累了，沒人做飯，連衣服也是他洗……”沐鐵錘心如刀絞，自己親弟弟這過的是什麽日子？

    沐芳庭大大咧咧地說：“娘說了，他是個瘸子，這輩子也沒出息了，娘還把我姥家表姐嫁給他，那是天大的恩惠，他不得幹活報答我們？大哥，我這餓了一天了，這肉都給我帶點啊！”

    沐芳庭恨不得把桌子上兩盤子看上去好看聞起來好吃的肉全倒到自己的碗裏，就是沐牽牛那個死小子看得太嚴了！

    沐鐵錘心裏難受，肚子也餓，可憐兮兮地看向沐夕顏：“夕夕……”

    “知道二叔過的是什麽日子了？知道我和娘曾經過的是什麽日子了？當年我和娘餓著的時候，除了二叔，沒有人對我們存過一點好，你還要繼續這樣伺候他們嗎？”

    沐夕顏冷心道。

    提起沐夕顏和沐雲飛的娘，沐鐵錘心口更難受了，當初服兵役，他是家裏的老大，必須出頭，也是為了掙功給妻子個好日子過，可沒想到，再也看不見了。

    鐵石過的這種日子，他是親眼看到了。在地裏幹一天的活，沒有人管過他湯水，可也是他親身經曆過的，當年，媳婦和閨女就這樣過來的？

    沐鐵錘頹然放下碗，也沒有吃飯的心情了。

    他是一分錢沒給兒女帶回來，還要吃女兒賺錢買的米飯，說不過去的，說不過去！

    沐鐵錘垂頭喪氣地向自己屋子走去。

    “大哥，飯還沒吃，你幹嘛去？”沐芳庭一看急了，她還怎麽撈著肉吃？見沐鐵錘根本就不搭理她，沐芳庭索性拿起碗來就要撒潑：“你們當小輩的，給爺奶吃是天經地義，你要是不給，我就哭給左鄰右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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