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玖妍默默看著這一幕，油然而生一股從未有過的荒涼與悲戚，此時的玉智陽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玉家主，他隻是一個失去了心愛女人而感到悲傷絕望的普通男人，她輕輕蹲下身，握住玉智陽的另一隻手，“父親……”

    她的聲音很低，低到似乎都沒有喚過這兩個字，可玉智陽卻敏銳抓住了，他那悲傷到極致的眸子驟然升起一股亮色，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刻在骨子裏熟悉的容顏，他急切地求證，“阿妍，你喚我什麽？”

    “父親！”玉玖妍這一次咬字極其清楚，清晰地傳達到玉智陽的耳中，他似是得了糖果的孩子般浮現不符合年齡的天真笑容，“哎！”

    “阿妍，喚我爹爹可好？”他應了一聲懇求道。

    “爹爹！”似是喚出了口便順利多了，玉玖妍依言又喚了一聲，不同的是這一次玉玄燁竟也跟著喚了一聲，玉智陽的眼圈又一次紅了，將兄妹倆的手握得緊緊的，連連應道，“哎！好孩子好孩子……”

    辛珂默默抹著眼淚往後退，將空間留給父子三人。

    “娘，你怎麽哭了？”玉嘉灃回來便看見自家娘親在暗自抹眼淚，心中登時一急，如小獅子般炸毛惡狠狠地盯著玉智陽，“是不是他欺負你了？”其實玉嘉灃見玉智陽的次數少之又少，隻是他生來聰穎，又以為玉智陽是他父親，卻不管他和娘親的死活，久而久之在心裏積攢了莫名的怨氣。

    辛珂忙將玉嘉灃拽到麵前，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笑道，“灃兒，快，叫姨父。”

    玉嘉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姨父？他不是……”

    “他不是你父親，而是姨父。”辛珂解釋道，玉嘉灃雖還是有些暈乎乎，但既然自家娘親都如此說了，他也便收起了心中的敵意，有些別扭地叫了一聲，“姨父。”

    玉智陽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平複了心情，看著粉雕玉琢有些怯生生望著他的玉嘉灃，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伸出手愛憐地揉了揉他的發。玉嘉灃被嚇得不輕，卻還是堅定地站在原地緊咬著唇瓣，求救似的望著玉玖妍，玉玖妍給了他個放心的眼神，小家夥心中的忐忑立馬散了一大半。

    從清秀軒出來已是傍晚時分，解開誤會的父子三人一時間還有些莫名的疏離和尷尬，一路無言直到玉華苑外，看著一對愈發優秀耀眼的兒女，玉智陽糾結片刻還是啞著聲音，“阿燁，阿妍……”

    兄妹倆回首，燈籠投下的淡淡橘色微光下，男人俊雅的容顏似是布上了一層滄桑，眼尖的瞥見他兩鬢依稀幾縷銀白，一股心酸湧上心頭。玉智陽開了口又不知該說什麽，沉默好一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些年委屈你們了，你們怪我也好，怨我也罷，但是你們一直都是我最疼愛的孩子。”

    “我知道阿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成長地很優秀，你有能力照顧好你妹妹，這也是我當初放心讓你們離開的原因。”頓了頓，他又看向玉玖妍緩緩道，“其實阿妍也是會修煉的吧……”

    玉玖妍眸光閃了閃，並沒有說話。（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