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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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十分配合的閉了嘴,再沒說什麽多餘的話。
“王爺,臣妾餓了。”過了片刻烤好的肉味兒已經傳到了蘇辰景的鼻子裏,她笑盈盈的看著江瑾初麵不改色的說著,意思再明顯不過。
江瑾初把烤肉拿過來,她伸出手去接,卻隻見他隻在自己的嘴邊晃了一圈便又拿走了。
“想吃?”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蘇辰景頓時臉都黑了,這問的不是廢話嗎?從昨天到現在半點食物都未曾下肚,能不想吃嗎?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可就拿走了?”江瑾初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輕聲問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哄人呢,可其實他不過是在威脅而已。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你想要什麽?”
“據我所知你在西涼可是有意中人的,既然如此,為何會答應前來和親?”江瑾初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尋著什麽一般。
蘇辰景眼底的笑意漸漸凝結,最後變得冷若冰霜,可最終她還是出聲道:“身為皇室中人自有責任在身,怎可事事隨心?”
“責任就是和親?那你可知你的二姐粟裕公主已香消玉殞?”江瑾初皺了皺眉沉聲問著。
如果她和親的對像是他的父皇,隻怕用不了多久死的人便是她,這就是她口中的責任?
她手裏拿著把玩的石子“嘭!”的落了地,眸中隱隱含淚但是又強忍著哭意揚了揚唇角道:“莫非王爺現在為了看我笑話已經善於編造如此大逆不道的謊言了?”
“要知道粟裕公主現在可是皇貴妃,你說這些話是要被......”
“我說的是真的。”江瑾初看到她脖頸間泛起的青筋和掐在一起的手指就知道蘇辰景尚不知這件事,他本想在狩獵結束後說與她聽,隻是沒想到會出意外。
蘇辰景倏地不顧身上的疼痛猛地起身一拳揍在他的臉上。
江瑾初沒有躲,愣是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拳,看著她臉上的淚心裏猛地一痛。
“我不相信你的話,你滾,你滾啊!”她憤怒的眼底布滿了血絲,指尖顫抖著指著洞口,那種明顯的恨意讓他的心裏為之一震。
近些年來西涼內憂外患不斷,迫於無奈父皇才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大楚和親,為的就是希望能借此獲得大楚的庇佑,可是為什麽她唯一懷揣著希望打算見到的二姐會死?
她不是沒有想過來到這裏舉目無親,可以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二皇姐還在這裏,她便不再害怕了,即便二皇姐因為有孕在身並未來參加她的婚事。
可現在呢?現在該怎麽辦?
她一個親人都沒了......
“有事叫我。”江瑾初擔憂的瞧了她一眼便緩步向洞口走去,盡管外麵下著大雨,他卻也沒有進來。
蘇辰景緩緩倒下去,抱著自己的雙膝不鬆手,後背重重的顫抖著,眼淚不停的落在身下的草上。
外麵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暈過去的,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卻是躺在江瑾初的懷裏,她下意識的把他往外推了推。
滿眼警惕的看著他冷聲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昨日。”江瑾初依舊冷淡的看著她,隻是這冷淡的的眼神中似乎還夾雜著幾分死死壓抑著的憂慮。
她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到幾乎喘不過氣來才憤恨的說道:“她是怎麽死的?”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江瑾初冷冽的眸子裏沒有半分波動,說出來的話依舊那麽冷,仿佛比十月的霜雪還要冷上幾分。
蘇辰景撐著身子坐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這件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江瑾初決絕的說著。
她撫著後背的傷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傷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裂開,所以現在才染了滿手的血。
“我幫你包紮。”江瑾初的眸中劃過幾分急切。
蘇辰景揮開他的手,自己死撐著站起來,之後又重重的跪下去,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本就沙啞的聲音中甚至夾雜著幾分卑微的哀求:“臣妾請求王爺帶我見二皇姐一麵,臣妾感激不盡。”
“好。”江瑾初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扶起來,再次從自己內衫上撕下一塊布條把她的傷口包紮好,扶著她躺在自己的懷裏。
她朦朦朧朧當中似乎覺得看到了二皇姐,那個會帶著自己偷偷跑出皇宮去買冰糖葫蘆,也會教自己騎馬射箭的二皇姐,她伸出手想要緊緊的抓住她的衣角,但是才剛剛碰到那人便如輕煙般消失。
二皇姐......
“蘇辰景?你醒過來!”江瑾初暴怒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她好想睜開眼睛,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糧草沒有找到,兵馬也不知在何處,她還不能死,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她這麽用力都睜不開眼睛?
江瑾初一向麵無表情的臉因為暴怒而有些扭曲,不停的大聲喊著蘇辰景的名字,她隻是睡了,睡了怎麽會醒不過來呢,不會的,他不許她死!
“年輕人,她估計是沒救了,你喊這麽大聲幹什麽?打擾我睡覺!”他不知什麽時候身後居然出來一個胡子拉碴,身著灰色粗布衫的老人,腳下踩著編織的草鞋,褲管半挽起來,露出半截枯瘦的小腿,黑白交雜的頭發雜亂的披落下來,手裏還拿著一根很粗的樹枝,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江瑾初警惕的回過身去,看到這個人死死的皺著眉頭冷聲道:“你是什麽人?”
“這是我的地方,你居然問我是什麽人?”那老頭瘸拐著走過來,對於江瑾初似是半分也未曾放在心上,更別提詢問他是什麽人了。
他的心裏竟隱隱的湧上幾分不安,他們昨日便是夜宿這山洞,可從不知道這裏竟還住著人,而且隱藏的如此之深。
“這小丫頭看樣子可是活不過來嘍。”那老頭嘖嘖嘖了幾聲似是有些遺憾的說著。
江瑾初看著外麵的雨依舊是愈下愈大,現在出去估計隻有死路一條,他看著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幽幽問道:“莫非您有識病之能?”
“在這裏住著總歸要自己給自己看病的,不然早死了。”江瑾初聽著這熟悉的口音,更是確信這個老人昨晚便在這裏,且把他們的對話都一一聽了去,隻是不知他看到多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