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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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淚痕還沒幹, 眼睫毛濕濕的, 遠遠的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還要故作鎮定的說什麽“醒酒湯”。

    趙铖看著她這副樣子, 一麵覺得好笑,一麵又愛憐不已, 腹下那勉強壓下去的那團火差點又竄開。

    他沒再逗弄她,怕沒逗成她, 自己控製不住, 現在不管不顧要了他, 真嚇壞了她。

    他是想要她,但已經等了這麽久, 也並不願意這樣急躁行事,他的性子向來都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壓製到極致, 如此在最後,才能盡入掌中, 全由自己掌控 - 雖然此處這麽形容不太妥當, 但心情卻是一樣的, 他也不舍得她因著自己的衝動受半點委屈, 沐浴完,再好好哄著她, 總好過她怕成這樣行事。

    他走到桌前,那裏果然有一碗醒酒湯, 他本就口幹舌燥, 不, 是全身都燥,伸手取過,一飲而盡,酸酸甜甜,並不是自己以前飲過的方子,想來是明珞自己調的。她自對那古嬤嬤不怎麽放心,現在也開始學習藥理,偶爾也會調些簡單的方子,煎來讓別人服用,自己卻最多隻肯試上一小口,道隻辨味即可。

    趙铖嘴角滑過笑意,回頭又看向龍鳳床榻,此時帷帳又已垂下,隻能看到她隱隱綽綽的身影,但他卻能感覺到她正在帳後小心地看著自己,心裏不由得又是一熱,想到她剛剛不舍得自己離開,心道,這丫頭總是好像怕得不行,可偏偏又依戀他依戀得不行。

    明明剛剛才喝了那一碗醒酒湯,仍是覺得口幹舌燥。

    他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直接倒在了剛剛的湯碗裏,又是一飲而盡,這才轉身快步去了隔間沐浴。

    他並沒有喚人來服侍他沐浴,他自幼就在軍中,很多事情早就習慣了親力親為,並沒有像一般王孫或世家公子那般,穿個衣梳個發都需要侍女來服侍。

    這一點明珞也知道,所以隻是看著他去了隔壁洗浴而沒有多此一舉的喚人去服侍他。

    趙铖又隻當她是吃醋罷了。

    ***

    他再回來時,明珞已經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

    趙铖掀開帷帳,就看到明珞已經坐起身,抿著唇,睜大眼睛看著自己,下定了決心,視死如歸般地看著自己。

    趙铖先是微訝,隨即就是又感動又好笑。

    他坐到她麵前,看著她,道:“阿珞,你不必這麽緊張,像,往常那般即可。”此時的他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靜自持,雖然身上還有些酒味,但平日裏他多是冷峻肅然的,此時大約是因著這些酒意,半點不影響神誌,但整個人卻像溫暖隨和了許多,不那麽難以靠近。

    往常,在他們婚前,他已經常去看她,親親抱抱也是常有的事,隻是他必定會在失控之前停下,絕不會逾矩,所以她已經可以比較放鬆,且回應於他。

    他今日才知道她竟然對行夫妻之禮竟然這般害怕。

    他道:“像往常那般即可。如果你還沒準備好,我們就停下,可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寵溺,道,“你還小,如果不想這麽早圓房,我們可以再等等。”

    他真是溫柔得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明珞定定看著他,心情複雜,也揣摩他這話有幾分真意 - 但他真的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此刻的他看著她的目光紋絲不動,堅定得讓明珞的心都慢慢定了下來。

    她放鬆下來,傾了身伸手摟住他的胳膊,很想問他,他前世和今生待她為何如此不同,難道就因為這一世她更願意配合他嗎?可是他又不知道前世任何事情,問他他也不會懂。

    明珞覺得,這真是讓人心慪的事情,她很想拿前世的事情指責他一番,可他什麽也不知道,也就沒有了指責的意義。

    這真是一件寂寞如雪的事情...。

    明珞道:“王爺,如果我沒有發現大伯父大伯母他們做的事情,如果我沒有懷疑他們任何人,將明家的養育之恩看得大如天,視太後娘娘為母,還要因為他們的事情經常來煩王爺,求著王爺不要和姑母還有皇帝作對,或許還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王爺,您會怎樣對我,是不是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般......”

    像現在這般愛我。

    不過說到這裏她沒再說下去,饒是她臉皮厚,他又沒有說過他愛她,她以前也沒有深思過,剛剛腦子裏突然就冒出這句,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若是他並不愛自己,自己這般說,豈不是很自作多情。

    趙铖皺了皺眉。

    若是往常,他必會覺得她說著這些不存在的假設,不過又是在尋機跟自己撒嬌,變著法子想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意,可是此刻他聽著她的話,心卻不知為何就像被什麽壓住似的,沉重還有些悶痛。

    好像她說的那些話都曾經發生過似的。

    他又想起他腦中閃過的那個片段,她自盡身亡,他痛苦和憤怒到無法自抑的心情,好像那也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隻要一想起,心就像被人直直刺了一刀。

    如果她真是那樣?

    他道:“你不是。”語氣冰冷,斬釘截鐵。

    明珞抬頭看他,他也低頭看她。

    他道:“阿珞,以後不要再想這樣無稽的事情,不要有猶豫,也不要有彷徨,你要一直記住,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王妃。”

    他又恢複了往常的冷峻,明珞突然想起自己初初答應嫁他時自己曾經應諾過的,“王爺,我不會背叛你,但你可以相信我嗎?”

    他相信了她,可她卻開始用前世的事情來反複糾纏。

    這大概就是得寸進尺,恃寵而驕?

    明珞歎了口氣,她抬手攀住他的脖子,第一次主動去吻他。

    隻不過她的唇不過剛貼上他的,她便已經失去了主動權 - 趙铖的情緒本就已被她挑得繃緊,她這麽一主動,無意於是給他遞上了一個最好的發泄他情緒的出口,兩人很快都沉浸於其中而不可自拔,等明珞被什麽驚到,發現此次已遠超過往,再想阻止已是不能。她再帶著哭腔喚著“王爺”,那聲音也已嬌媚得像是能勾出人的神魂出去,更是讓趙铖瘋狂 - 這時的他,第一次已完全無自製可言。

    有些話可信,有些話,不信也罷。

    但此次雖也十分辛苦,但因著明珞自己也已被撥弄得十分動情,所以受的苦楚比前世要好上許多 - 當然也有另一番的苦楚。時間太長,趙铖的體力又非尋常人可比,饒是他顧忌著她的身體,後麵已算十分忍耐,她也已經差不多半暈厥過去,事後連手指尖都不願動彈一下,還是趙铖忍耐著,抱她沐浴了一番又小心翼翼的上了潤肌消腫的宮廷秘藥。

    ***

    翌日一早。

    明珞是在一陣又痛又癢的酥麻中醒過來的,她皺了眉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趙铖正在親吻著她 - 她腦袋嗡一聲,又羞又臊,一邊去躲,一邊又伸手推他,卻發現一動,全身都疼。

    她這才又憶起了昨晚所有的事情,臉上頓時更是紅得滴血 - 這和前世完全的被動和忍耐可完全不一樣。

    趙铖見她醒來,撤開了身體,手卻仍是在摟著她,笑道:“醒了?”

    明珞抿了抿唇,去看他,然後就撞進了他帶著笑意和別有意味,且幽深炙熱的眼睛裏。

    這眼神,明珞的老臉又是一紅,下意識就避開了目光。

    她又伸手拽自己的衣裳,然後就發現自己竟然算是衣裳完整,簡直是萬幸 - 這卻是昨晚趙铖幫她沐浴過後幫她穿上的。她若是不穿上衣服,他整晚的抱著她睡覺,簡直...是可以不用睡了 - 他倒是可以幾日幾夜都不睡都沒有問題,可是也心疼她的身體承受不住,所以隻能暫時忍了。

    明珞推開他,又將自己的衣領沒什麽用的往上拉了拉,看他仍是別有意味,火辣辣的盯著自己,目光令人心悸,想起昨晚,她著實不想再大清早再來那麽一遭 - 若如此,她今日一日也不用下床了。

    所以她舔了舔唇,有點幹啞道:“王爺,我口渴。”

    趙铖盯著她的紅唇盯了好一會兒才在明珞的心驚膽戰中,轉身下了床去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過來遞給她。

    ***

    “王爺,您今日無需練劍嗎?”明珞喝了茶,將杯子又遞還給他,然後為了緩解危險的氣氛,無話找話問道,外麵天已大光,早過了時辰。

    趙铖睡眠很少,他如若不是有事,每日寅時末雷打不動起床練功習劍,明珞記得很清楚,前世新婚的時候他這個習慣也並沒有改過,今日卻又為何變了?明珞想,難道是因為前世他的確不喜歡自己?

    其實這還當真是她冤枉他了 - 前世他那完全是欲求不滿,不練劍,還要怎麽發泄?

    趙铖手握著杯子,心中好笑,他還真是使喚自己使喚習慣了。

    他看她一眼,笑道:“今日一早醒來,你就一直抱著我的胳膊,生怕我離開了半步似的。我推不開你,便想著你若是起床看不見我,必又會覺得委屈,便勉為其難的留下來陪你了。”

    明珞老臉一紅,這,原來是這樣嗎?

    趙铖看她麵色緋紅,表情古怪,笑意就又深了些,以前她是真的挺裝模作樣的,現在幾乎是稍微逗弄一下,就各種表情。

    他道:“起床用點東西吧,這三日我都會留在府中陪你,一會兒用過早膳,我帶你去王府轉轉。”

    見明珞側著腦袋不出聲,就伸手摸了摸她腦袋,道,“不過你若是不想起身也可以,我可以取了粥過來喂你,反正這三日一直在床上我也不介意,隻是怕你受不住。”

    明珞差點驚跳起來。

    她前世怎麽沒發現他這般不要臉?

    ***

    明珞起身更衣,肅王府人口簡單,就她和趙铖兩個主子,她無需去拜見公婆行斟茶禮還有認親禮什麽的,所以這幾日她都可以好好歇息不必特意穿什麽朝服或者華麗的禮服,隻需穿了簡單舒適的衣裳即可。

    她換衣裳時目光就又看到了首飾盒上昨夜她放的那枚玉佩,就是明太後送她的那枚。

    趙铖一直在旁看著她。

    她的目光定在那枚玉佩上,他便出聲問道:“有何特別之處嗎?”

    明珞道:“是昨日姑母所贈,說是她及笄之時我父親送她的,這麽些年,她一直隨身佩戴。不過上次你跟我說過,她可能不希望我有子嗣一事之後,我就對她送的東西都有些心驚膽戰的。”

    前世到底如何且不說,今世祖父祖母待自己態度明顯不同,太後心重,她不信她完全無所覺,雖然不願相信,但為了杜絕祖父祖母偏向肅王,太後是必定不會讓自己有子嗣的。

    沒有子嗣,再受寵也是無用,不過是替他人做嫁衣裳,祖父祖母是絕對不會站到肅王一邊。

    以太後的心機,必定會這樣想。

    趙铖伸手拽住那枚玉佩的掛繩將玉佩拽到了手中,端詳了兩眼,然後對明珞道:“我命人做一枚一模一樣的,過幾日入宮就應該可以刻好,這個,你先放著好了。”

    又略帶了些嘲諷道,“明太後和趙釔一樣,都喜歡試探人心,這東西未必有問題,她送你,你若是從不佩戴,她便知你已經防備了她,便會出後招。不過阿珞,就算是假的,你不想戴也可以不戴,你不必顧忌她。隻需要防備著她些,別讓她傷了你即可,以後你入宮,除了青葉,定要再...帶上葉影和書影。”

    趙釔便是先帝,他的庶出兄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