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掌門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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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智幾乎吐出一口老血,當著外人的麵,隻能咽了回去,轉頭拿淩鈺開刀,教訓道:“六重陣法乃我歸墟門護山大陣,關乎門內眾人生死安危,你居然私自偷出來玩耍,你給我回去麵壁思過去。”

    “啥?”淩鈺擼起了袖子。明明是你為了滿足口腹之欲,用以賄賂我的罪證,居然推脫個一幹二淨。

    “你的事,我們稍後再說。”元智趕緊咽了咽口水,這事可不能再繼續了,岔開話題,跟門裏人避重就輕地吩咐起來:“此次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純熟誤傳消息的意外,現在也沒事了,你們打哪來還是回哪去吧,若是遇上趕來施援的,你們就解釋解釋。還有,也不必告訴掌門師兄了,省的叫他操心。”

    “三長老……”

    元智立馬劫過話頭,“你們也走吧,帶上元禮回去吧,我也累了,讓我清靜清靜。”

    “走吧走吧。”元智扶著樹幹才能勉強站穩,他背對著眾人,連連擺手。別人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他呢,在家防同門,出門還得防徒弟。這年頭,修道不易啊。

    歸墟門的人見白宛和上下拋著乾坤袋玩,想上前討要,又不好開口,一時踟躇不定。

    “想要?”白宛和晃晃乾坤袋,一群人齊齊整整地接連點頭。

    “你歸墟門的罪人,我留著有何用?給你們又何妨?”白宛和把乾坤袋往歸墟門的人手上一放,還沒挨著呢,白宛和又給拿了回來,隨著她這一放一收的,眼前之人臉色也由喜變悲。

    “你哭喪個臉幹嘛?家裏死人啦?”不管是非對錯,白宛和先沒好氣地諷刺了一通,乾坤袋在手裏掂了掂,“人歸你們,乾坤袋得歸我。不幹啊?這東西可是你師兄給本姑娘的,姑娘我慷慨大方,願意獻出裏麵的人,你們就該謝天謝地了,還敢廢話多。怎麽說,這人,你們還要不要啊?”

    淩玨早已叛變,拚命地對同門擠眼睛示意。

    白宛和才不管同不同意呢,自說自話地把元禮倒了出來。趁著那坨黑影還未變回正常人大小,白宛和操起她的黃金右足,來了個百米射門,相當幹脆地踢了過去,“你們的人,自己去撿吧。”說完徑直揣了乾坤袋,扭頭一拱手,“淩姐,淩兄,現在咱們人貨兩訖,就此別過,江湖再見。”

    “……”額,這稱呼,怎麽聽著像是雌雄同體呢,難道不該叫鈺姐,玨兄?還有,哪就是人貨兩訖了,你分明還多坑了一個乾坤袋。什麽江湖再見,分明是錢貨不能相抵,心虛,想逃走罷了。

    那邊歸墟門的禦劍走了,撿元禮去了。

    人一走,戲也該散了,畢竟該吃的也吃了,該賺的也賺了,一不小心,連個成州城都給毀了一塊,還不走,留下賠償嗎?白宛和手一揮,闊步向前,“師兄,紅姐危在旦夕,使命要緊,咱們抓緊時間,爭取月底之前趕到大澤。”

    方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到樹丫上去了,隻留了一隻胖腿懸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估計都睡了一覺了,聲音聽上去懶洋洋的,半是認真半是揶揄地說道:“一路上吃喝玩樂,現在又急著趕路,怎的,想通了,要去大澤送死了?”

    “怎麽,你們也要去大澤?”淩鈺眼睛一亮,勾過白宛和的脖子,自顧自地說道:“真是巧了,我們也要去大澤。你不知道吧,每年的七八月,正陽之氣正盛,大澤的瘴氣最弱的時候,每個門派都會派遣門內一部門弟子去曆練。今年我們歸墟門的帶隊,又是師兄,我肯定也要去,不如一起?”

    “我知道。”白宛和癟嘴。

    “啊?”

    “每年夏天前往大澤曆練,我早就知道了。”師父雖然雞肋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百事通。白宛和顯擺夠了,又問:“這才五月呢,曆練啥呀?憑你們,敢進去嗎,真當人人都有防毒麵具?”

    “大澤在新嵐大陸的最東邊,我們成州又在最西邊,禦劍的話,最快也要一個月。更何況中間還隔了黎州、萬州和乾州,不乏掌門師伯的熟人和朋友,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還不得順道去拜訪拜訪?這麽一來,可不就得五月出門?”

    兩人才說著呢,天上轟然墜下一個東西,砸出一個直徑十米的巨坑,塵土飛揚。像白宛和這樣的菜鳥,不會抬手聚氣隔出空間,所以嗆得咳嗽不止。

    塵土都還未消散,煙塵朦朧中,顯出一個黑影,越來越近,塵土也隨在他身後上下飛揚,然後漸漸散開,走出一個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的老頭。一身不起眼的布衣,隨風揚起,雙眼炯炯有神,威嚴又正氣凜然。仿佛從大災難中,走出了一位救世主,怎麽看怎麽靠譜。

    “元智!這成州近十幾萬靈石的損失,你怎麽說?”嗓音不偏不倚,平和之中又帶著一絲威壓,要不是場合不對,白宛和一定會大歎一句,“真是自帶場景的男人!”

    “淩玨、淩鈺,見過掌門師伯。”他們師兄妹兩人倒是反應快,趕緊抱拳拜下。

    “嗯,你們去吧,我跟你們師父可能需要單獨聊聊。”元初抬抬手,對兩個小輩還是很好說話的。得了免赦金牌,淩鈺一左一右拉了方闊跟白宛和就跑,後麵淩玨也難得一見緊張,快速跟上。

    淩鈺跟逃命似的,速度太快,白宛和飄在淩鈺身後,隨風的起伏而一抖一抖的,又無能為力,最後幹脆無為。她交疊著雙腿,抱著雙臂,對著風向,玩起了語音遊戲,“啊,哦,額,咦,唔,籲……”大約是小時候沒有電風扇,所以向往對著電風扇唱歌吧,反正都是貧窮遺留的陋習。

    幾人跑出十裏地後,忽然身後傳來轟隆隆一聲,剛才他們待過的地方就冒了一朵蘑菇雲,直達天際。幾人紛紛回頭,一路領先的淩鈺,驚恐萬分,雙手不自覺地鬆了鬆,她突然一個急刹車,被後方反應不及的淩玨撞上,順便撞飛了無辜的白宛和。

    白宛和還算乖覺,處理起這種突發狀況毫不含糊,真元運行到雙腿幾處大穴,再一發力,空中一個鯉魚打挺,又飛了回來,落在方闊附近的樹梢上。

    方闊嘴巴一癟,眼睛一斜,“哼,站的歪歪扭扭的,果然,門外漢就是門外漢,對真元的控製真差。”想起仙君的囑托,看來有必要加強訓練了。

    白宛和的注意力不在方闊這,更加不知道方闊的盤算,未來不久的某天,她將迎來魔鬼訓練。

    “我說,你們跑啥跑啊,那不是你們掌門嗎?留下喝杯茶多好,也不至於帶累我。”白宛和終於得閑,把不明就裏的話問出了口。更加重點的是,那可是歸墟門掌門,又是第一次見她這個小輩,怎麽的也該給點見麵禮吧,他一出手,這禮肯定不輕。

    哎呀,就這麽走了,虧了虧了。

    那邊,淩鈺咬著手指,渾身直哆嗦,猶猶豫豫地問:“師兄,師父,他……沒事吧?”

    淩玨皺著眉,半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但願吧。”

    “你們在說啥?”白宛和努力地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師父到底是掌門的師弟,還不至於太過分,再者,師父有規定,若遇掌門想與他單獨談談時,我等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師妹,你我不得違抗師命。”淩玨視一切規定為立身根本,雖然擔心猶疑,卻又不得不遵循。

    大澤曆練在即,他二人先受了傷,確實不妙,何況,憑他們那點道行,也不能阻止掌門。淩鈺深吸口氣,回頭望了一眼,“老頭,但求你的無賴此時能派上用場吧。”淩鈺不由分說,又拉了白宛和快速往歸墟門方向跑去。

    不知道這師兄妹二人是怕極了元初,還是真的禦劍厲害,橫跨了幾個城的地方,一個時辰就到了。

    歸墟門的山腳下,是西和城,靠著歸墟門前院的名號,收徒拜師,買地種藥,煉丹畫符,倒也像模像樣,擠到了成州主城後麵的第二大城。從天下望下去,山水掩映之間,可見城郭可道觀,雲霧繚繞,不比主城區的銅臭味,倒也有些仙家的意味。隻是整個城市坐落在木行靈脈的尾巴上,有些奇怪,倒像在壓著某個陣法般。

    白宛和對這些知之甚少,秉著笨鳥先飛的道理,空中絕佳的觀望位置,琢磨著那條靈脈。

    淩鈺很煞風景地落在了地麵,手指比劃兩下,靈劍就變回一般大小,自己飛回了劍鞘。她跟著吹了一聲口哨,手臂上就落下一隻紅毛的鴿子,淩鈺對著隻鴿子說了一串鳥語,才給放了出去,鬆了口氣,又變回那個豪邁不著調的淩鈺,勾過白宛和,“正事交代完了,我倆去消遣消遣?”

    白宛和眼睛睜地老大,“你,你講了鳥語?”

    “世間萬物皆有靈,隻要靈氣想通,又有什麽難的。”淩鈺故弄玄虛。

    “是禦獸吧?”白宛和很不給麵子地直接戳破,“我想起來了,原來他們說的,閑時喜歡打打殺殺,不閑時喜歡煉點丹藥和靈寶靈器,外加禦獸畫符,收點瘋癲徒弟的門派,說的是你們歸墟門啊。”

    淩鈺雙眼放光,原來歸墟門這麽有名?趕緊問:“了解的真清楚,你去過?”

    “沒有。”白宛和不知從哪摸出個蘋果,啃一口,“有什麽好得瑟的,說好聽點,是學富五車,說難聽點,是啥都學啥也不精通,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雜學多,也不代表是件好事。”

    “……”她這是嫉妒,對,赤裸裸的嫉妒。

    “話說,你也不提前通知一聲,就我跟師兄帶到你們歸墟門,說白了,就是綁架。為了安慰我受傷的幼小心靈,你得補償。”白宛和雙手叉腰,氣勢十足,眼睛就寫了兩個字,賠錢。

    綁架?你還勒索呢。

    淩鈺雙手一攤,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卻又忍不住地想要解釋清楚,“首先,這裏是西和城,靠近歸墟門,不代表就是歸墟門。其次,我師父你也是知道的,他攤下了大事,惹毛了掌門師伯,掌門一怒,隻怕主城外的那片山林要毀於一旦了,所以我是救了你。最後,歸墟門弟子會在西和城集合,帶你來,就是為了大家一起前往大澤,路上吃喝玩樂,還有人買單,加免費的護衛,你要不要考慮考慮?”(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