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共同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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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笙看到羽承先是發愣,後又搖頭,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也覺得奇怪是嗎?”凡笙問道。
“嗯。”羽承點頭。
“我問過哥哥們,他們也沒有做過夢,至人間後隻有我會做夢,每次也隻做那一個夢。實在難以理解,而且這居然和你有關!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凡笙疑惑道。
“我也不明白,算了,暫時想不通的事,就莫要在費神了。”羽承輕拍了下凡笙的肩膀。“對了,你在夢裏都看到了什麽?”
凡笙幾乎不用回憶,這夢太真實,太熟悉。
“夢裏我回到了天宮,但依然是女子模樣。不知怎麽的走到了九天紫府旁的一個陌生的宮殿,我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宮殿。抬頭便看到了‘羅浮宮’的牌匾,再之後我便已經身在殿內了,看到一個男子站在殿中,他距離我有些遠,看不清樣貌。”說著看看了眼前的羽承,接著道:“可是剛剛見你一身白衣立於月下,竟和我夢道的那個那男子的身形如此相像,所以便問了‘羅浮宮’,沒想到那居然就是你的宮殿。所以,我夢到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嗯。這麽看你夢裏的人確是我無疑。”
羽承覺得此事還需回去同師傅請教,他真的有些擔心,但又不想凡笙為此事太過費神。挑眉輕歎,轉移話題道:“哎,真沒想到以前從未見過我的人都能思慕於我至此呀!太過風流倜儻也是煩惱甚多呀!”
“我?思慕你?你瘋了吧,我怎麽會去思慕一個男人!”凡笙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的說道。
羽承聽了她的話,十分受創。在心裏安慰了自己一千遍,才忍住沒有打飛身後的梧桐樹!剛想說些什麽,又聽凡笙問道。
“哎?對了,你為什麽隻能晚上出來?你不是仙嗎,怎麽跟鬼魅一般,晝伏夜出的。”
羽承抬眼望向天空,麵露無奈的說:“你以為我想?隻因我是靠別人的仙靈支撐羽化而來的仙,沒有功績,無法首任仙職。師傅便給我求了一個功績,便是這庇護凡間聖人的差事。白日裏我隻能與他形影相隨,沒有自由。隻能夜晚他就寢後,才可出來透透氣。哎!”
說罷便是一陣搖頭歎氣,白眼翻上天!
“哦,那你庇護的人是誰?”凡笙問。
“姬旦。”羽承沒有任何情緒的答道。
凡笙聽了這名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並且還笑出了眼淚!羽承知道她是在笑什麽,但是他如今心情很差好不好,就不能安慰他幾句嗎?
他庇護的那位聖人的名字,同他性格一樣的,讓人想撞牆!還要每日與他形影不離,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凡笙,暗淡的人間生活終於出現了曙光,可她竟是如此的不解風情。羽承不明白他究竟是得罪了那位神仙,竟要讓他在人間經曆這般對待!
羽承背著手,仰頭望天,真是此處無盡話悲涼呀!
“你能別再笑了嗎?有那麽可笑嗎?”
“啊?哦哦哦,對不住,對不住。”凡笙擺擺手,深呼吸了一下,定了定神說:“好了,我不笑了,你別生氣了,我這不是沒憋住嗎!”
“我沒生氣,就是覺得自己有些悲慘。哎,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呀!”羽承似有些自言自語的說著。
“等他死了唄,你就可以解脫,逃出生天啦。”凡笙很是義氣的說道,還用手拍了拍羽承的肩膀。
羽承看著凡笙這般的神情和舉動,瞬間覺得他與她做兄弟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心中默默流淚,心想自己應該不是得罪了神仙,而是前世辜負了世間萬物吧?可是…。他,好像也沒有前世可以辜負。
“你說的對,等他死了我就解脫了。好在應該沒有多少年了。”羽承訕訕,垂眼說道。
“啊,沒幾年啦?哎,到時你就要回天宮了吧?那咱們再見可就難了,你我如此投機,卻是過不了多少時日便要分離,真是舍不得。”凡笙甚是感歎,如此良友就這麽沒了。
羽承聽了這話別提多激動了,可是還沒沸騰多久,就被凡笙的一句給從頭到尾澆滅了。
“哎,本想與你結拜為兄弟。可惜呀,眼下時間不允許了。”凡笙又低頭掃了一眼自己,歎氣。繼續說,完全沒有注意的羽承因鬱結而繞在一起的眉毛。“嗯,何況我如今這模樣想和你成為兄弟也是沒那個機會了。”
羽承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把自己從方才那傷神的對話中抽離出來。低頭理了理衣袖,又看似隨意的朝凡笙走進了兩步,抬起眼眸看向麵前的人。凡笙此時也轉過臉,抬頭看向他。
她們真的很像,並不是麵容上的相似,而是神情與氣息的相通。羽承不清楚自己對凡笙那種莫名牽引的原由。他這份情感覺不是凡笙所說的兄弟情誼,是傾慕嗎?好像也不是,但羽承知道他想靠近她,他想到她身邊,他覺得她需要他。
這份突然出現的情感讓羽承感覺不安,並不是排斥,而是擔憂。他是仙,他知道氣息的相通不是隨意哪兩個仙都能有的,按說他應與九天玄女更有默契,但是他除了能感受到她是鳳凰一族外,其餘內息感受全無。
而凡笙的夢更加的奇怪,那不是夢,他很清楚,但那究竟是什麽他一時也說不上來。再加上他對凡笙的這些感覺,則更加的讓他憂心,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牽連?是偶然還是有意而為之?
“喂,你發什麽愣呢?”凡笙的話語打斷了羽承此時的思緒,將他拉回了這片幽穀中。
羽承淺笑一聲,道:“沒什麽,我在想你剛才的話。我想你得快些適應如今你是女人的這個事實。還有,雖然你我二人同心,其臭如蘭,但我並不想與你義結金蘭,無論你是男是女。”
“你什麽意思?怎麽,你瞧不上我這個靈獸,你我仙獸殊途是嗎?”凡笙語氣清冷,雙臂環胸,挑眉道。
羽承擺手搖頭,又走近了一些,此時與凡笙隻有不到半臂的距離:“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我無需結拜,我們是知己,更是知音。”
“知音?”凡笙重複著他的話。
“是,知音。”羽承雙目灼灼的看著凡笙,隨即又偏過頭,望向對麵的空穀,緩緩開口。
“錚錚錦瑟弦寂寞,幽幽銀穀風揚。攬撫弄音映佳人。青絲鳳羽,猶送穀音絕。
桐下江畔明月亂,盡是君心漣漪。三尺綠水一心狂。但見知音,雁雀皆不求。”
羽承說完轉過身又向凡笙近了一步。凡笙攏在了他幽深的陰影裏,看不清麵容,隻聽得他的聲音。似又回到了那個夢裏,還有那鬆竹的清香縈繞而來。
“今後我便隻與你一人奏琴。”在凡笙愣神的時候,聽到羽承的聲音傳來。
“好。”凡笙幾乎是沒有思索,便已出口。
羽承輕輕握住了凡笙的手,將她的柔荑托起,護在自己的掌中。凡笙看著他的臉離得更近了,凡笙感到羽承薄而略帶溫熱的唇緩緩的靠向自己,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唇瓣柔柔的落在了凡笙的眼睫上,清淺,但卻綿長。
雖然看不到羽承的表情,但是她能感覺道他淺淺的笑了。在這靜謐的夜空下,幽穀間,月已朦朧微熏,十嵐瀑急速的湍流聲,在耳邊呼呼作響,但這似乎都沒有此刻自己胸中那顆怦怦跳動的心,來的更加激蕩,直衝雲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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