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卞瀟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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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蒼靈山凡笙便直接回了月白峰附峰,羅浮窟中。本來她是想好好休息一下,晚些再去找凡臨的,可是她前腳剛進入洞窟,凡臨後腳便跟了進來。
“不想解釋一下嗎?”凡臨清雅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
凡笙聽見了他的聲音後,眉頭微蹙,扯了下嘴角,轉過身看向他說:“有什麽好解釋的,不過是出去玩了幾天而已。”
說罷走至石桌旁坐了下來,此刻,凡臨也不緊不慢的走進去,坐在了她對麵。
“那就說說吧,都去哪了?”凡臨詢問道。
“就是去洛邑城中隨便轉了轉而已。”凡笙沒看他,狀似隨意的說著。
“如何去的?”凡臨問。
“騎馬。”凡笙答道。
“住在哪?”凡臨繼續發問。
“客棧。”凡笙簡短的答著。
“可還習慣?”凡臨接著問。
“習慣。”凡笙隨口說。
“幾間?”凡臨追問。
“一間。”凡笙不耐道。
“和誰?”凡臨跟著說。
“羽承。”說完,凡笙便立刻後悔了,連忙抬手捂住了嘴。
“嗬!和羽承住一間!交代吧!”凡臨嗤笑一聲說道。
此時,凡笙的無名火已經升至了腦門,直衝天靈蓋!頓覺自已又一次被他算計了。猛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厲聲道:“凡臨你是我哥沒錯,可是我憑什麽事事都要同你交代?這事無需與你交代!”
“嘖嘖嘖,惱羞成怒啦!看來是被我猜中了!”凡臨單手托腮,搖頭說。
“對,我跟他已行敦睦之倫,你想罰就罰吧!”凡笙偏過頭不去看他。
凡臨聽後忽的起身,行至她身側,沉聲說:“你……你們真的!唉,你怎麽這麽糊塗!”
凡笙聽後瞪大了雙眼,看向他:“你是在探我的話!”
“是,剛剛的確是在試探你。”凡臨點頭承認,繼續說道:“我本希望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居然,你怎得就這麽……之前同你講的都沒聽進去,是吧?我不是不讓你們接觸,隻是不要越界就好。唉,此刻卻是說什麽都晚了!”
凡臨說完便坐在了身後的石凳上,單手扶額,無奈的搖了搖頭。
“七哥,其實我也沒想瞞你,隻是不知如何開口而已。如今你知道了,我還有一事想問問你。”凡笙坐在他身旁,問道。
凡臨沒說話,點了下頭,示意她繼續說。
“你知道狐族的幻術和情蠱嗎?”
“你問這做什麽?”凡臨抬頭看向她,問道。
“沒,就是隨便問問。如果有人被施了這兩個蠱術,要如何才能解開?”凡笙探尋道。
“那便隻能讓施法的狐仙灰飛煙滅,方可解開此術。”凡臨回答道。
說完他看向了此時一臉愁容的凡笙,心中甚感疑惑。凡臨覺得她這沒頭沒腦的問題一定是同她和羽承有關的,難道……可是如今他二人已經行了敦倫之禮,就算是他猜測的那般,此刻也已經不重要了。眼下隻有瞞住天庭的一眾仙家才是要緊事。
洛邑城—宗伯府
主屋內,卞戚和他的夫人正在商議去老宅的事情,隻因卞瀟已離家數日不曾有任何消息,兩位老人便開始有些不放心起來。
“一會兒我去老宅那邊看看。”卞戚起身說道。
“嗯,家中我自會盯著,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趙家那邊這幾日還算安靜,老爺放心吧。”卞夫人將他送至房門外便回了屋內。
今日卞戚先沒有乘家中的馬車出行,而是先去了一家茶樓,在此處借了馬匹自後門而出,去了郊外。一路上卞戚都在想著這幾日兒子的話,想著婁姬的事。而趙家他遲早是要下手的,當初的債必須要他們還回來。
不到半個時辰,卞戚就來到洛邑城郊的老宅外。拴好馬,叩響了門環。不一會兒便聽到院內腳步聲響起,大門緩緩打開。
出來的是一個清俊模樣的年輕公子,此人正是卞瀟。見到門外來人,微驚了一下,說:“爹,您怎麽來啦?”說完又向卞戚身後看了看,而後收回眼,道:“快進來吧。”
走進院內後,卞瀟掩好門,引著父親卞戚一同進了內堂。
“瀟兒啊,委屈你了。”落座後,卞戚搖頭歎息道:“不過此事也隻能這麽辦了,若不是趙家先害我至此,我自然會給他們一分薄麵!”
“孩兒明白。他家一向心術不正,可眼下天子又偏偏信他。若想除掉他家在朝中的勢力並非易事,也隻能暫借他法。不過,此次是他們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們。”卞瀟聲音中透著冷厲。
卞戚點頭,複而輕歎一聲:“唉,可那孩子……著實是無辜啊,可惜了。”
卞瀟知道他爹爹的心事,自成親以來,也有兩年的光景,他與趙氏未曾有過一兒半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明白父親心中的遺憾,哪怕是仇人的孩子,那也是卞家的骨肉。
思及此處,卞瀟覺得此事必須要告訴父親,不能再隱瞞了。雖說是全無顏麵之事,但如今也是不得不講的。
卞瀟歎息一聲,深感此事著實是難以啟齒。繼而蹙眉說道:“爹,有件事我一直沒與您提起過,本想是兒子後院之事,萬不能多讓您老人家勞心。可是……哎!家門不幸呀!我與趙氏成親半年後便再也沒有與她同床過。”
卞戚聽後甚是一驚,猛地抬頭看向卞瀟。他早料到父親會有如此反應,見父親要開口說什麽,便抬手示意,繼續說道:“兒子要說的是後麵的事。直到有一次,她故意將我灌醉,第二日便做出一副行過敦倫之禮的樣子。可是究竟有沒有,我還是清楚的,隻是沒有拆穿她就是了,兒子想知道她到底藏著什麽心思。結果沒過幾日,她便請了郎中來府上,後來咱們便知她有喜了。”
卞戚聽著他的敘述,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緊抿著唇,手掌因憤怒而用力的握著,道道青筋爆出。
倏地,他將拳頭用力的砸向桌麵:“賤人!”
見父親氣急如此,卞瀟忙勸道:“父親莫要動氣,我本就與她毫無情誼可言,再加上她家三番五次在朝中挑唆,逼迫我卞家也成為他們的爪牙。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未揭穿並未打他們無可奈何,而是要看他們的下一招,我們才好早做準備。隻是未想到她居然會喝下滑胎藥,再故意陷害婁姬和卞家。”
卞戚皺眉,斥聲道:“人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女人果真是狠辣,連自己的孩兒都不放過!”
卞瀟搖頭,輕蔑一笑道:“兒子開始也覺得她為家族仕途真是蒙了心!可後來查詢下去才知道,她一直同舍兄趙晉暗通款曲,所以這是孽子,她怎可生下!”
“什麽!真是靦顏人世!”卞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搖頭說著。隨後有抬頭問道:“那,她可知婁姬的身份?”
卞戚搖頭,說:“應該不知。不然也不會誣陷我和婁姬有染,故而致她滑胎。我想她一直以為婁姬便是我的外室念兒吧。”
聽及此處,卞戚點了點頭,說:“你有幾個外室爹不管,隻是不能妨礙你的仕途!”
“兒子明白。彈劾趙家的事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此次定能將他家趕出洛邑城。”卞瀟頷首道。
“好,爹等你的消息。有了證據,便可上報天子,他趙家就再無入朝之日。”卞戚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父子二人有談及了一些朝中事務,卞戚便離開了老宅。待父親走後,卞瀟回到了內室中,見他進了屋內,喚作念兒的女子便迎了出來。
“你爹爹走了?”
“嗯,怎麽還沒睡?”卞瀟拉起她的手,柔聲問。
“在等你。”念兒輕聲答道。
卞瀟領著她一路來到床榻邊坐下,說:“委屈你了,如此不明不白的跟了我這許多年。”
“我爹是瀟郎家的掌事,是仆奴,那妾便是婢子。能跟大公子,是幾世修來的福,怎敢說委屈。”念兒低頭喃喃道。
卞瀟心中疼惜,可又對自己的身份感到無可奈何,於是幽幽說道:“你也知道我是家中長子,是要走仕途的。就算日後休了趙氏,以你的身份也確實難當夫人之位,隻能為妾。但是我答應你,今後無論誰做夫人,都越不過你的寵愛。”
“妾身明白,必然不會讓瀟郎因此事而為難。”念兒說罷將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頭。
卞瀟垂眼看向懷中的女子,心中一陣暖意。出身世家,又是長子,自小父親便對自己期許甚重。再加上父親在朝中的地位,自己的婚姻大事隻能是天子旨意,就連父親都無權插手。而趙家又同卞家素來不睦,所以他的生活可謂無一日安寧,更無溫暖可言。
同念兒則是自小的情誼,可身份和門第的詫異,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卞瀟自認不是一個內心善信的好人,官場沉浮暗鬥,勢必沒有誠心可言。他所有的誠心都給了念兒,而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給她一個名分,終究是辜負了念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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