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人欺負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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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樸這一覺睡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辛蕪本來是準備一直等到衛樸醒來的,隻是信叔說擔心她身體,可不能等衛樸好轉過來,她又躺下去。

    她是知道自己身體不會生病的,就算行路給她捏的這個身體再逼真,可和真人還是不同的,比如說她就不會生病。

    不過她知道不代表信叔也知道,因為信叔的勸說完全是出於好意,所以辛蕪也沒拒絕。

    等到衛樸醒來,信叔在院子裏喊人後,她這才轉到衛樸的房間裏。

    床上的少年已經不是當年的瘦弱模樣,就算在考場被摧殘一番,回來補個覺基本的精氣神也差不多都回來了。

    先前的狼狽模樣也大多是因為第一次進府城院試中的考場,比他當年童子試的考場要破上不知多少倍,沒有防備之下,才將自己弄得那樣狼狽。

    “熙回哥哥,你醒啦!剛熬好的雞絲粥,你要先吃一些麽?”

    辛蕪手裏捧著從今天一大早就起來熬煮的雞絲粥,她自己是不喜歡吃蔥花的,但衛樸不挑。

    為了讓雞絲粥看上去更可口好吃一些,辛蕪特地請杜叔出去買了個新的碗回來,白瓷小碗上什麽也沒畫,取其淳樸自然的韻味。碗裏的雞絲粥上撒了一點蔥花,綠色鮮豔欲滴,看上去應該是很可口的。

    衛樸接過碗,勺子都沒拿,隻吹了兩下就直接往嘴裏灌,他在考號裏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回來後又是倒床就睡,現在還真的是餓的很。

    幸好她端過來的粥特地晾涼了些,不然剛出鍋的粥讓衛樸這麽灌下去,他的嗓子怕是不想要了。

    “嗯,幾日不見,阿蕪的手藝見長。”

    幾口喝完小碗中的粥,衛樸日常誇讚著自己的妹妹,順便將碗往前遞了遞,粥有些少,他還不曾吃飽。

    “不還是從前的味道,你覺得好還不是太餓了,這會兒隻要給你口吃的,你都能說出個花來。”

    和衛樸的日常誇讚不同,辛蕪習慣了和他耍嘴皮子。

    衛樸寵愛辛蕪不管在什麽時候表現的都非常明顯,而辛蕪日常懟衛樸的習慣也是他自己培養成的。

    大概是從衛樸離家去書院讀書開始,不知怎的,他就一直認為小姑娘會對他不著家的行為生氣,每天回來都要苦口婆心的說自己到書院是去讀書,並不是要扔下小姑娘不管。

    這種話,聽一兩遍,辛蕪還覺得滿心歡喜,這個哥哥很在乎她的感受,很不錯的。

    再好的話也架不住天天說,衛樸不嫌累,辛蕪的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了。

    於是辛蕪開始日常懟人,結果衛樸反倒認為小姑娘這是借著尖銳的語言來發泄心中的不滿,一點自己太囉嗦的想法都沒有。

    雖然這樣的相處模式有些奇怪,但兩人之間磨合了許久,也算是找到一個比較適當的相處方式。

    既然衛樸已經從昏睡中醒來,自然就是沒什麽要緊的事。

    一時半會兒他們也不可能回縣城去,衛樸的成績還沒出來。

    要是他此番的成績很好的話,或許他就不會繼續回官學讀書。

    在衛樸出門之前,山長曾喚他去談論一些事情,其中就有關於對他未來的安排。

    山長說若是衛樸這次院試的名次靠前,在第一張榜單上,那就讓衛樸不必回縣城。他會直接讓人給衛樸送引薦信,讓衛樸到京城郊區和一位大儒繼續學習。等將來科舉考試之時就不用來回奔波,直接在京城參加科舉就可以了。若是衛樸的排名靠後的話,那麽前麵的那些話就算不得數。

    世上的家長都有他們的相同之處。

    當辛蕪為著衛樸院試的成績而心焦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明白當年高考查分的時候,她媽媽為什麽那麽著急了。

    她現在也很想讓衛樸弄個估分出來,然而衛樸表現的很淡然,決口不提院試的事情。

    就算辛蕪問到,他也隻說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

    很好的表現出一個佛係青年的風範。

    對此辛蕪表示,她還是喜歡道係或是法係青年,佛係太佛,她想打人。

    不管是雲淡風輕還是焦躁不安,出榜的時間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一開始辛蕪還想說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不如直接找人買一份謄寫好的榜單。

    還是梅信製止了她。

    用信叔的話來說,他的幾個徒弟別的本事不行,在人堆裏擠出一條路還是可以的。再加上他的徒弟都能認識幾個字,送去謄寫榜單再好不過了。

    不得不說,信叔的徒弟果然深得信叔的教導。

    衙門的差役還沒來報信,信叔的徒弟就已經拿著謄寫好的榜單興高采烈的回來了。

    榜單其實沒有抄全,隻謄寫了關鍵部分,比如說衛樸的名字什麽的。

    不等一院子翹首以盼的人出聲詢問,手裏拿著謄寫的榜單的那位小夥子就說出來了,“衛哥是一榜頭名,我聽人說是稟生,能吃朝廷發的糧呢!”

    不隻是這位小徒弟高興起來,整個院子的人都很興奮。

    送信的差役來時,信叔還塞了五兩銀子給他。

    辛蕪也跟著一起笑,笑著笑著不知道怎的就覺得心裏空空的,就像是許久之前在偶人世界發現阿岑快要死時一樣。空落落的心,連活都懶得活下去。

    可明明她現在過得很快活,根本不該有這種想法才是。

    最應該高興瘋了的衛樸笑的很含蓄,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了解,能考中頭名也是正常的事情。意料之中的事情帶來的樂趣少了幾分,他也有多餘的心思發現辛蕪的異常。

    小姑娘臉上是他看慣了的開懷大笑,然而衛樸的注意力放在辛蕪的眼睛上,雖然隻是一閃而過的對視,給他留下的映像卻是小姑娘快要哭出來了。

    不是高興的哭了,而是有很多事情壓在心間,難過的受不了,想要哭出來卻又哭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是有人在他不在的時候欺負他妹妹了嗎?

    衛樸小心的將小姑娘抱在懷裏,信叔他們都以為這是兩兄妹太激動才會有的動作,他們很理解,甚至還悄悄退出去,給兩人留下空地好談心。

    沒有辜負信叔等人的好意,衛樸也想要問一下辛蕪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想一下他到府城以後做的事情,真的是太忽略小姑娘的感受了。還有信叔說給他聽的酒館大堂裏那個莫名其妙的女扮男裝的人,最好不是那人欺負了他妹妹,否則他是會報複回去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