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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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 秦艽沒有說話。

    宮懌忍了忍, 正打算再說點什麽, 秦艽的聲音響起了。

    “他曾經找人來說合過, 不過我拒絕了。”

    說合?說媒?

    “你拒絕了,所以他在往兩個孩子身上下功夫?”

    算是吧,不過秦艽沒有出聲。

    她沒見他接腔, 正想再解釋兩句,畢竟她也不想給康阿努惹麻煩,突然一個黑影子罩了過來。

    “你幹什麽?!”她低聲喊, 伸手去推他。

    他悶著頭就往她臉上親,啞著嗓子:“你說我幹什麽?這麽久沒見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秦艽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說過以後想當我的王妃, 現在我給你太子妃。”

    秦艽沒有說話。

    宮懌這回再見秦艽,最怕的就是她這副淡淡的樣子,似乎什麽都無所謂,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以前事事以他為先, 嘴裏不說,眼睛都在他身上, 現在眼睛不在他身上了, 似乎心也不再他身上了。

    “小艽,我很想你……”

    “甯兒和頡兒還在邊上,你鬧什麽, 小心吵醒了孩子。”

    不得不說, 這話其實挺掃興的, 可宮懌沒得選擇,就這麽一張床,裏麵睡倆孩子。他靈機一動,摟著秦艽就往床下翻去,秦艽沒有防備,嚇得差點叫出聲,落地時才發現他在下麵,恰恰就落在他的地鋪上。

    “你做什麽?”

    “我做你。”

    他口裏說著葷話,嘴就親了上來。

    秦艽被他堵住嘴,連話都說不出,想去推他,手被他壓在身下。他很擅長製服她,就好像當初她還是小宮女那樣,她隻能被動給他親著,直到他挪了地方。

    “你走開,你幹什麽,要找人做這種事,找你那些姬妾去,你找我做什麽!”

    宮懌停下動作,緩緩抬起身,看著身下氣喘籲籲惱羞成怒的她。

    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又趴了回去:“原來小艽吃醋了。”

    “我才沒有吃醋,你起開。”

    他噓了一聲,把秦艽噓的不出聲了,才道:“別吵醒孩子。”

    秦艽更氣了,覺得自己被他耍了,也不出聲,就是雙手齊用去推他。可惜她注定沒長記性,以她的力氣宮懌若是跟她較勁,她完全沒辦法的。

    “好了,別生氣。”他抓住她的兩隻手,低聲道:“沒有別人,那些都是父皇賞的,就是做個樣子,我沒碰過她們。”

    秦艽也不說話,明擺著不信。

    “真沒有,我隻要一想到你和兩個孩子還在巴南,頡兒還在替我受苦,我就連想逢場作個戲的心思都沒了。”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秦艽隻能聽著他聲音裏的笑,可聽著聽著,笑沒有了,全然變成了苦澀,那苦澀太濃,她克製不住心髒收縮。

    “除了父皇賞的,我還從宮外帶了兩個回去,但那就是做個樣子,我真沒碰過她們,”他把臉埋在她肩膀上咕噥著,就好像以前他每次早上鬧著不起那樣,“小艽,你別跟我生氣了,你跟我生氣我不習慣。你要是不信,你摸摸看,隻有你。”

    呃,這是!?

    秦艽像被燙了似的,想縮回手,頭都炸了。

    “你幹什麽你!你怎麽這麽……”

    明明在鬧別扭,怎麽就成了這種。

    “你走開,離我遠點。”

    “你讓我走哪兒?你不是不信,我就是證明給你看,我要真是夜夜笙歌,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能還沒碰著你就成這樣了?”

    她根本縮不回去,被他壓得緊緊的,仿佛捧了個活物,蠢蠢欲動。

    ...

    “你不要臉!”

    “我臉在這兒。”他湊過來,跟她臉貼臉,“噓,小聲點,別吵醒孩子。”

    “你還有臉說孩子,你怎麽有臉。”秦艽漲紅了臉,不過屋裏黑,也看不顯。她就看見他眼睛賊亮,就像當初他裝瞎占她便宜那樣。

    “隻要你不跟我生氣,你說沒臉就沒臉吧。”

    宮懌扔臉皮的速度,出乎人意料的快,不過他也沒閑著,等秦艽反應過來,身上的衣裳被扒得隻有一件褻衣。

    這樣的她,在某個被衝昏頭的人麵前,等於是沒有設防,隻為了逞一時之快,結果是本來秦艽都心軟了,第二天起來卻更生氣了。

    *

    “娘,你今天怎麽沒有等甯兒一同起來?”

    早上醒來,娘不見了,隻有那個叫爹的人。

    甯兒自己會穿衣裳,秦艽每晚替兄妹倆脫了衣裳後,都會疊的整整齊齊放好,所以甯兒起來後,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衣裳,穿好後來找娘了。

    甯兒和秦艽說話時,頡兒隨後也來了,還有宮懌。

    秦艽瞥了他一眼,耳根子有點泛紅,對女兒道:“娘醒的早,你昨晚上不是說今天早上要吃粥,娘起來給你和哥哥煮粥吃。”

    甯兒應了聲,那隻叫花花的小狗,也尋聲過了來,在人腳邊上鑽來鑽去。甯兒被它騷擾了幾下,拉著哥哥去院子裏和它玩。

    宮懌沒挪地,就站在廚房門口。

    秦艽背過身,懶得理他,認真來說她現在一肚子氣,而罪魁禍首就是這個人。

    她就沒見過比他更無恥的人!隻要一想到昨晚的情形,秦艽就羞憤欲死,幸虧倆孩子沒被吵醒,不然她就沒臉見人了。

    秦艽生氣了,直接就反應在,前兩次再怎麽說,逢吃飯的時候,即使嘴裏說著愛吃不吃,碗筷都是齊備的。今兒倒好,根本不給他拿碗,以至於秦艽盛好粥,一個孩子麵前擺一碗,攏共隻有三碗,還差一碗。

    “娘,爹不吃嗎?”

    這個‘爹’字,差點沒把秦艽的筷子嚇掉了,她看著頡兒粉嫩的小臉,半晌說不出話。

    而宮懌笑得別提多暢快了,摸了摸頡兒的小腦袋,自己去廚房拿了碗筷,又回來自己給自己盛了粥。

    “不是娘你說他是爹的嗎?”

    “傻哥哥,你忘了阿婆說的,娘沒原諒爹之前,是不能叫他爹的。”

    很顯然頡兒是不接受‘傻哥哥’這個稱呼的,他抱著粥碗,道:“你忘了阿婆說怎麽才算原諒?阿婆說娘願意和爹睡在一起了,就算是原諒了,我昨天夜裏想撒尿,醒了看見娘跟爹睡在地鋪上。”

    ……

    大祭司沒少當著甯兒和頡兒麵,說宮懌的壞話。

    她知道女人的耳根子有多麽軟,男人說兩句甜言蜜語就昏頭了,但她沒昏頭,所以她得給那個男人設障礙。

    什麽算障礙?自然是親生骨肉都不認你。

    不過甯兒和頡兒還小,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幼童好奇心最是旺盛,最喜歡問什麽。而且限於年紀,他們根本不懂什麽叫原諒,卻又一直追著問,大祭被問得詞窮,隻能告訴他們,如果哪天爹娘睡在一起了,就算是原諒了。

    ……

    這事秦艽根本不知道,她更沒想到的是會被兒子看見她和宮懌睡在一起的事。

    天知道她昨晚什麽時候睡著了,隻記得自己累得不輕,早上醒了就起來了,就怕被孩子看出了端倪。

    怪不得今天頡兒這麽反常,還幫他說話,原來昨晚父子倆交流過。

    秦艽的臉漲得通紅,反射性想站起來,卻被宮懌抓住了手。

    宮懌笑眯眯的,說著正經話:“別嚇到孩子了。”

    那邊,甯兒發出驚詫聲:“娘睡地...鋪了?我怎麽沒有發現?”

    “你睡得像小豬,你怎麽可能發現。”

    甯兒很是不忿小豬這個稱呼,但又沒辦法反駁,隻能找秦艽說:“娘,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地鋪。”

    “從現在開始,誰都不準再說地鋪!”

    *

    好不容易把兩個小的送出去玩了,秦艽將桌子收拾了一下。

    她拿著碗筷打算出去洗,卻被阿朵接了過去。

    她隻能回去,再度麵對他。

    昨晚的解釋雖不完整,到底也讓秦艽心裏舒服了那麽一點,也許她該聽聽他的解疑,而不是自己胡思亂想。說實話秦艽也挺討厭自己這種狀態,像個怨婦。

    “你是什麽時候成太子的,在信裏你從來沒提過。”

    “去年。”

    “為何?我以為你不會暴露的。”從一開始,宮懌的計劃就是不暴露自己眼睛治好的事,這事他臨走之前提過。

    不知為何,宮懌沒有說話。

    “從那個時候,你的信就開始少了,到今年更是隻有一封。”秦艽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讓我不要跟你生氣,那你覺得這種情況,我該怎麽想?我隻能有兩個解釋,一你忘了我們母子仨,覺得我們是累贅,二發生了什麽你自己都沒辦法解決的事。我希望你能正麵回答這個問題,而不是回避或者岔開這件事。”

    宮懌苦笑了一聲:“小艽,你願意相信我嗎?”

    “你別跟我說這個,你總是這樣,每到關鍵時候,你總遮遮掩掩,你這樣讓我怎麽信你?怎麽下決心帶著兩個孩子陪你去賭?如果隻有我,左不過就是一條命,可還有甯兒和頡兒,我不得不考慮他們。”這才是秦艽逃避的真相。

    “你知道了?”這句話讓宮懌說得很艱澀。

    “猜到了一點。”秦艽抿著嘴。

    宮懌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其實我們一直都在懷疑,但沒有證據,雖然他待我冷淡,但他到底是我父皇,我表麵上對他冷淡,心裏還是不願相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直到這次我答應大祭司替她報仇,利用蠱從蕭正恩口裏得知了一些東西,佐證了那件事。 ”

    秦艽猛地抬頭看向他,這一次他沒有遮掩,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戴起麵具,無遮無攔,眼裏令人窒息的黑潮蔓了出來,像一片遮天蔽日的藤蔓,纏繞在人身上,帶來的隻有絕望。

    “當年立政殿大火,他才是幕後主使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