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龍八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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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鳩摩智離開後,又有人上前去試,可惜不論是誰,全都吐血,內力大傷。段譽也蠢蠢欲動想上前去試一試,剛走兩步,就被風無拉了回來。

    “你棋藝是不錯,悟性也很好,但這個珍瓏你破不來,別去送死了。”

    就在此時,一直跟在少林玄難大師身後的小和尚虛竹,慈悲心大動,不想有人再去送命,隻是他棋藝低淺,要說解開這局複雜無比的棋中難題,當真是想也不敢想。眼見又一人看向棋局雙目變得呆愣,突然間靈機一動,心想:“我解不開棋局,但把這棋局毀了還不是易如反掌。”直接衝上前越過玄難大師去,從棋盒中取過一枚白子,閉了眼睛,隨手放在棋局之上。

    蘇星河向虛竹道:“你這小師父,怎的胡亂下棋,你看你這一下殺了自己的一片棋子!”

    虛竹滿臉羞紅,立刻上前鞠了一躬賠笑道:“小僧棋藝低劣,胡亂下子,誌在救人。這盤棋小僧是不會下的,請老前輩原諒。”

    無可奈何的蘇星河歎了口氣,低下頭仔細觀看棋盤,這三十年來,蘇星河於這局棋的千百種變化,均已拆解得爛熟於胸,對方不論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過的範圍。但虛竹一上來便閉了眼亂下一子,以致自己殺了一大塊白子,大違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決不會去下這一著。那等如是提劍自刎、橫刀自殺。豈知他閉目落子而殺了自己一大塊白棋後,局麵頓呈開朗,黑棋雖然大占優勢,白棋卻已有回旋的餘地,不再像以前這般縛手縛腳,顧此失彼。這個新局麵,蘇星河是做夢也沒想到過的,一怔之下臉上神色又是歡喜讚歎,又是焦躁憂慮,兩條長長的眉毛止不住上下掀動。

    虛竹卻是心下起疑:“他為什麽忽然高興?”

    蘇星河方才得知這個“珍瓏”的秘奧,正是要白棋先擠死了自己一大塊,以後的妙著方能源源而生。棋中固有“反撲”、“倒脫靴”之法,自己故意送死,讓對方吃去數子,然後取得勝勢,但送死者最多也不過**子,決無一口氣奉送數十子之理,這等“擠死自己”的著法,實乃圍棋中千古未有之奇變,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決不會想到這一條路上去。任何人所想的,總是如何脫困求生,從來沒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虛竹閉上眼睛、隨手瞎擺而下出這著大笨棋來,隻怕再過一千年,這個“珍瓏”也沒人能解得開。

    蘇星河滿臉笑容,拱手道:“小神僧天賦英才,可喜可賀。”

    虛竹忙還禮道:“不敢,不敢,這是我胡亂下的……”

    蘇星河站起身來,說道:“先師布下此局,數十年來無人能解,小神僧解開這個珍瓏,在下感激不盡。”

    虛竹不明其中緣由,隻得謙虛道:“我這是誤打誤撞,全憑長輩見愛,老先生過獎,實在愧不敢當。”

    蘇星河走到那三間木屋之前,伸手肅客,對風無施了一禮,又朝虛竹道:“師叔,小神僧,請進!”

    風無讓段譽等在門外,交由蘇星河代為照看一下,鳩摩智對段譽的【六脈神劍】太過執著,雖然現在段譽的武功已經進步很多,但還是敵不過鳩摩智。

    風無交代好,便和虛竹一起進了木屋,木屋無門無窗,風無用白虹掌力打開一個大洞,看的虛竹一愣愣的。

    一邊往裏走,四周也變得越來越黑暗,看的風無撇撇嘴,這無崖子越來越會裝神弄鬼了。

    “你就是破了我珍瓏棋局的人?”

    突然發出的聲音,驚得虛竹猛然抬頭,向那人瞧去。隻見他長須有三尺,卻不見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年紀顯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閑雅。

    虛竹聽到棋局的事,想到自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微感慚愧,躬身行禮,說道:“小僧虛竹,拜見前輩。”

    那人點了點頭,看向他麵相沉思半晌,歎了口氣,道:“天意,既然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聰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小師父,我送一份禮物給你,你過來!”

    虛無不解其意,還是領命上前,走到無崖子麵前。

    那老人抓住他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細細打量。過得片刻,那老人放開他手腕,笑道:“行啦,我已用本門【北冥神功】,將你的少林內力都化去啦!”

    虛竹大吃一驚,叫道:“什……什麽?”跳了起來,雙腳落地時膝蓋中突然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下,隻覺得四肢百骸酸軟疲憊,腦中昏昏沉沉,一時忍不住昏了過去。

    無崖子此時像是剛看見風無似得,兩人遙遙相望,需更,無崖子輕輕歎了口氣。

    “秋水師妹,一別經年,再相見已是物是人非,你卻還是當年的模樣。”

    “丁春秋已經被我殺了。”風無一點都不想搭理無崖子說的話,對於無崖子這個人,風無是一點也看不上眼,風流濫情。

    “師兄識人不清,到最後還是要秋水師妹來幫我清理門戶,羞愧!羞愧!”

    “師傅命我看著逍遙派。”

    “......秋水師妹,當初你與巫師姐都曾心悅於我,我那時也是歡喜你的,就想著以後a了師傅與師妹一生相伴,為何...為何...師妹卻突然間與我疏遠了?”這件事就算是與滄海成婚後,也一直讓他反複思索,惦念在心頭,揮之不去。

    “既然師兄全都知曉,看我和師姐鬥來鬥去,怎麽不出來與我們說個明白,以師姐和我的性格,隻要師兄說出心中所愛,我們也不會計較什麽,可你卻隻是在一邊看著我們為你爭鬥,無崖子你心中怎麽想的你會不明白?”

    擺明的是大男人的心態,見著有人為他爭風吃醋,隻在那得意洋洋。

    “......是我對不住你和師姐。”無崖子被說中心思,羞惱之下不知說什麽好。

    “我已幫你清理門戶,這次過來也隻是跟你說一聲,現下無事,我也該回縹緲峰了。不過你想著將百年功力全傳給這和尚,可要想清楚。”

    “我本想著等小和尚受了我百年功力,去幫我清理門戶,既然師妹已經解決了丁春秋那個逆徒,我也就沒什麽掛念的,留一身功力像個活死人一般,那也去不得又有什麽意思。”

    也對!像無崖子這樣自喻風流瀟灑的人,能這樣不死不活的過了半載,恐怕也就想著懲處丁春秋了吧,丁春秋已死,確時沒有活著的念頭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風無也不想多事勸他,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在風無將要出門的時候,無崖子又將她叫住,說:“秋水師妹,告訴蘇星河他那八個徒弟都是好的,就將他們恢複逍遙派弟子吧!還有如果見到巫行雲師姐,幫我與她說聲‘對不住’。”

    “可以。”

    風無出了木屋,就看到函穀八友,全部站在一旁等候,蘇星河與段譽卻不見蹤影。再仔細一看,確是被函穀八友的身形擋住了,那兩個人正在下棋。

    “師叔!”蘇星河一見風無從木屋出來,立刻站起身行禮。

    “你師傅說,你那幾個徒弟都不錯,丁春秋也被我殺了,就讓他們重新歸入逍遙派吧!”風無話音剛落,那八個師兄弟聽到後,早已喜不勝收,他們一直想著能回師門,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一個個全都喜極而涕。

    “是,弟子謹遵師命!”蘇星河又衝著木屋行了一禮,才轉身認回函穀八友。

    函穀八友立刻跪地行拜師禮,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顫抖,齊聲道:“弟子拜見師父,見過師叔祖。”

    風無叫過段譽又對蘇星河介紹道:“這是我新收的徒弟段譽,也是我門下唯一弟子,你們認識一下,省得以後再見麵不知各自身份。”

    段譽聽得風無的話,立刻上前對蘇星河行了一禮,言:“段譽見過蘇師兄。”

    “段師弟。”蘇星河也回了一禮,他身後的函穀八友,也立刻對段譽見禮。

    “拜見師叔!”

    段譽心裏偷笑不止,麵上裝的端重,再一次感歎這師傅拜的好啊!t{ ̄ ̄}rt{ ̄ ̄}rt{ ̄ ̄}r

    看他們一群男人,有老有少的相互作揖行禮,場麵也算是別開生麵。叫過段譽囑咐一番。

    “我有些私事要離開,你可以在江湖轉轉,等我回來再教你逍遙派武功。”

    “是,師傅。”雖然段譽挺好奇是什麽事,也想跟著去瞧瞧,但看師傅在這意思根本沒打算帶上他,他還是知趣點的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