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罪了！”話音一落，這些楓林山莊的護衛，全部拔出刀一擁而上。

    “來的好，爺爺我正想撒氣呢！”

    易山大吼一聲，直接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隻是幾個小嘍嘍不值當主子爺親自出手。不過，易山到底還是小瞧了這幾個人，怎麽說他們也是天下三大山莊其一的護衛，武藝還算不錯，易山一人難擋這幾人的圍攻，漸漸地落了下風。

    就在易山險些被其中一人的大刀砍中時，歐陽明日清冷獨特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

    “日月翻天地”

    “回龍一劍秋”

    “飛雁行空”

    “萬裏獨行渺渺”

    這是歐陽明日在給他提示招式，隻是奇怪的是除了易山，在場的其他人都沒有聽見，也許還有一人也能聽見。

    “若不是我仗著一身內力親耳聽到，真不敢相信這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會重現江湖。”這是剛剛沒趕走，一直獨自坐在那邊喝酒的男人心中所想。這是邊疆老人的獨門武功，隨著邊疆老人的歸隱失傳已久，此人是誰，跟邊疆老人又什麽關係，怎麽會千裏傳音的？

    得了歐陽明日的幫助，易山如有神助，三下五除二就將這些個護衛扔出酒樓門外，順帶著將他們放在酒桌上的銀子，一齊丟了出去。

    剛將那些沒禮貌的東西扔出去，旁邊坐的那位拿著劍就走了過來，易山攔著不讓他靠近歐陽明日。而歐陽明日等的就是他，甚至為了引他過來，剛剛故意使出千裏傳音，此時見他有了興趣，直接將他的身份也說了出來。

    “閣下就是名震江湖的鬼見愁吧。”

    “名震江湖？不敢。”鬼見愁此人很少與人相處，說話時也是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不過歐陽明日卻不在乎，因為他比鬼見愁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我沒有猜錯，閣下剛剛使用的是武林絕學—千裏傳音。”鬼見愁等了會不見歐陽明日開口，隻好自己將心中好奇問了出來。

    “好眼力。”

    “過獎！不過，相傳千裏傳音已經隨著一代宗師邊疆老人，退隱江湖而失傳，不知閣下與邊疆老人有何淵源？”

    “他乃家師。”

    “原來是邊疆老人的傳人，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歐陽明日。”

    “今日能結識賽華佗真是一件幸事。”

    “客氣，司馬兄，常年遊走江湖，在下想向你打聽一件事。”

    “沒想到賽華佗竟然知曉我的姓氏。”司馬長風先是狀似輕巧的說了句玩笑話，才正色道：“什麽事？”

    “不知司馬兄可曾聽過或者見過一位叫風無的女子？此人也是精通醫術。”歐陽明日也隻有在提到風無的時候，語氣才不會一成不變，變得有些迫切；臉上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帶了幾分焦急和擔憂。

    看來這位叫風無的女子在賽華佗的心裏很重要，隻是提起一個名字就能牽動他全部心神，司馬長風心裏想到。

    “風無？我從未聽說過此人，不知這位名叫風無的女子是你的什麽人？”

    “不瞞司馬兄，此人是我師姐，三年前她外出辦事，從此就遝無音訊，如果司馬兄有了我師姐的消息還望告知在下，我賽華佗一定銘感五內。”

    “一定。”隻是幫忙留意消息，對於這件小事司馬長風當然不會拒絕，能讓賽華佗許下人情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

    此時，正被歐陽明日和司馬長風談論的正主，也就是風無，正在離沙漠不遠的小客棧裏吃飯。

    就在她陷入陷阱不得其路的時候，正好被人救了出來。被救後，風無就馬不停蹄的的趕回邊疆，隻可惜歐陽明日前腳離開邊疆，她後腳就趕了回來，被她師傅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又將她趕了出來。

    師父說，歐陽明日肯定回去四方城，要她去四方城找他，正好將她煉製好的丹藥交給他，雖然還差兩味藥，但也能對明日的腿傷有所幫助。

    “小豆芽，你整天幫過路的客人洗馬刷驢子，也隻能賺一點點銀子，什麽時候才能攢夠請殺手的錢？”風無趴在馬廄外麵的欄杆上，跟正努力幫人刷馬的小孩兒說話。她對這個小小年紀就知道攢錢，請殺手的孩子很感興趣，沒一會兒功夫就跟他混熟了，也知道他叫小豆芽。

    “這不用你管！”小豆芽吃力的拎起水桶，走到一匹騾子麵前，繼續刷洗，那小小的背影透露出一種倔強。

    “你要是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買殺手，我就給你銀子請你幫我洗馬，怎麽樣？”風無繼續誘哄道。

    “真的？”

    顯然風無風無開出的條件，讓小豆芽心動了，第一次讓他放下手裏的活計，雖然稚嫩的小臉上仍舊帶著濃濃的戒備，但他看向風無的眼神卻很認真，這說明他有在考慮。

    “當然，我沒必要騙你，呐，銀子。”風無拿出一錠銀元寶攤在手心，給小豆芽看，示意她可沒說謊。

    “買殺手當然是為了殺人。”小豆芽將風無手裏的銀子拿在手上，才大發慈悲的跟她說了一句。

    “我當然知道殺手殺人，我是問你想要殺誰？”

    “女神龍上官燕！”

    小豆芽說出上官燕的名字時，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堅硬似鐵，字字都透著一股殺氣，看來他對上官燕的確是恨之入骨。

    上官燕？這怎麽可能，雖然她沒見過這位女神龍，但聽那些江湖傳言，上官燕也不可能會殺兩位手無寸鐵的老人。不過......風無眼珠轉了轉，對小豆芽道：“那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為什麽？！她殺了我爺爺奶奶，我一定要殺了她為我爺爺奶奶報仇。”

    “她的武功當世已經鮮有敵手，就你幫人洗牲口賺的這點錢請了殺手，也是白白送死。除非......”風無故意不把說說全，就是想引逗這小鬼頭著急，不管過多久，她喜歡軟萌生物這個缺點就是改不了，這是不是說明她已經有了“掌控的**”。

    “除非什麽？！”小豆芽果然著急了，跑到風無麵前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緊緊盯著她。

    “除非你能請到鬼見愁這個殺手，還有可能幫你報仇。”

    “那我就找這個鬼見愁！”

    “恐怕你請不到他，就算你僥幸讓他答應幫你報仇，他的刀也會讓他下不去手。”龍魂鳳血可是一對有情刀劍，師傅說過，持有刀劍的男女是不可能殺掉對方的，就算刀劍的主人有血海深仇，那兩把武器也會相互吸引，避其鋒芒。

    “不如，以後你就跟著我，我教你武功，難道你就不想親自幫你爺爺奶奶報仇嗎？”風無眼睛一轉，想到當初明日小時候也是如此可愛，隻可惜他越長越大，現在連話都說不了幾句，真不可愛。不過，要是有了這個小豆芽在身邊，這一路上肯定會非常有趣；風無隻要一想到，以後小豆芽跟歐陽明日相處的畫麵，就有些迫不及待。

    況且，小豆芽死了爺爺奶奶，現在也是孤身一人，小小年紀總待在客棧幫人洗馬怎麽能行。跟著她，她還能照顧一二，不至於讓他不被人欺負了去。

    風無的話讓小豆芽陷入了深思，他唯一的親人被上官燕那個女魔頭殺了，他當然能自己親手幫爺爺奶奶報仇，無時無刻都在想，請殺手也是因為他年紀小沒本事。現在有人要幫他他當然要緊緊抓住，不管風無要幫他的目的是什麽，隻要能親手殺了上官燕給爺爺奶奶報仇，讓他做什麽他都願意。

    “好，我跟你走，不過你一定要教我本事，讓我殺了上官燕！”

    “那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吧！”

    風無麵帶微笑的蹲在小豆芽身邊，伸出手揉揉他的頭，跟他保證道：“你放心，我向來都是言出必行的，而且十分護短，你現在是我弟弟了，你爺爺奶奶的仇也就是我的仇。若是確定上官燕真是殺害你爺爺奶奶的凶手，我一定會幫你的。”

    “謝謝你，姐姐。”小豆芽小小年紀就遭逢大變，此時被風無如此溫柔的對待，就像是漂泊許久的小船終於停靠到岸邊，激動的撲在風無懷中失聲痛哭。

    風無不忍心看他這麽傷心，就想找其他的事情來轉移他的注意力，就說：“小豆芽是你的小名吧！那你的大名叫什麽？”

    小豆芽從風無的懷裏爬出來，可能是覺得他一個男子漢，竟然撲在風無懷裏哭的那麽糗，有些害羞。將腦袋偏到一邊，先是抽抽鼻涕，又擦擦眼淚，才回答起風無問他的問題。

    “我沒有大名，我爺爺奶奶一直都叫我小豆芽。”

    “沒有大名可不行，以後你成了大俠，總不能讓人家叫你小豆芽大俠吧！不如姐姐幫你取一個，既然你是我弟弟了，就跟我姓風怎麽樣，叫風青沐好不好？”

    “風青沐......好，就叫風青沐！”

    “不過，我還是喜歡叫你小豆芽。”

    “嗯。”小豆芽重重的點點頭，看向風無的眼神也多了些依賴。

    風無在這座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帶著小豆芽跟客棧掌櫃告辭，順便感謝掌櫃的照顧了小豆芽這麽多天。客棧掌櫃的對小豆芽能認得一個姐姐照顧他，也是十分替他高興，還熱情的招呼兩人多住兩天，隻是風無趕著要找歐陽明日，不好多待就婉言謝絕了客棧掌櫃的，帶著小豆芽上路了。

    此時的歐陽明日已經到了四方城，還打聽出到他母親就在水月庵中靜修，今天他跟易山特地來此，就是為了想見一見他母親，想看看她是否還記得這個被他們丟棄的孩子。

    隻是來到水月庵的廟門，他心中又萌生了退意，有些猶豫不決近鄉情怯。易山看出了歐陽明日的躊躇，提醒他該進去了。

    “爺，我們進去找夫人吧！”

    “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她還會不會惦記這個天生殘廢，不知生死的孩子。走吧。”歐陽明日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月庵”三個字，才讓易山推他進去。

    再等待歐陽夫人的到來中，易山焦急的四處打探，而歐陽明日為了掩蓋心中的忐忑和緊張，也拿出隨身的玉簫吹奏，想讓自己的心情能平靜下來。

    剛剛念完經的歐陽夫人被這悲切的簫聲吸引，循著簫聲慢慢找了過來，看到吹簫的人是一位坐著輪椅的青年，心中一震，會是他嗎？

    “你......”

    歐陽明日停下吹奏，緩緩轉過頭看向歐陽夫人，也就是自己的親娘，是個溫柔嫻雅的女人，隻是那滿頭的白發也刺痛了他的眼睛，險些留下淚來。

    “對不起，擾了居士清修。”

    “是我擾了公子雅興。”歐陽夫人瞥見歐陽明日微紅的眼眶，還有那莫名感到熟悉親切的眉眼，心中更加激動，真的是他？他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水月庵地處偏僻，不知公子怎麽會到此？”歐陽夫人按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哦，晚輩遊山玩水，見到水月庵清靜幽雅，所以在此賞景弄蕭。”歐陽明日不知道該如何將自己的身份說出口，他還沒想好要用什麽態度，對待曾經狠心丟棄他的父母，隻好隨意找個借口搪塞。

    他不想認我？歐陽夫子心中悲切，也是，當年她可是置自己親生兒子的生死不顧的狠心母親，他不想認我是應該的。

    “公子小小年紀音律造詣就如此之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師承何處？”歐陽夫人穩穩心神，孩子不想認她，她也不敢貿然說些奇怪的話，隻好旁敲側擊的詢問他這些年生活的點滴。

    “晚輩姓歐名陽。”

    “歐公子，你我也算有緣，不知道公子用過膳沒有，如果還沒有，不妨到庵裏簡單用個素齋。”

    “晚輩不敢壞了女庵的規矩，不宜進入，居士的盛情心領了。改日有空，再來拜訪。”歐陽明日覺得自己在待下去，恐怕會控製不住說出來，會忍不住質問她對待陌生人尚且如此溫和慈愛，為何當初會狠心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置他的生死於不顧，指使易山推他匆匆離去。

    歐陽夫人一直目送歐陽明日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庵中，才如同虛脫無力一般，跌坐在廊庭的圍欄上，失聲痛哭。

    沙漠之甍外

    上官燕與司馬長風相對而站，就在前不久上官燕從司馬長風手裏得到日鏡，進入沙漠之甍，去查看自己的娘還不是在裏麵，但裏麵隻是一個引她上勾的陷阱。

    司馬長風因為將日鏡給了上官燕，害她在沙漠之甍中了敵人暗算，被上官燕誤會是他別有用心，認為司馬長風跟那些人是一夥的，故意將她騙進沙漠之甍的。

    司馬長風不知為何不想上官燕誤會他，再跟上官燕比武的時候，故意不去抵擋，讓她用鳳血劍將他刺傷。

    “如果你認為我還是一個大騙子，那就再補上我一劍。”司馬長風也是一條硬漢，被人當胸刺個窟窿，血流一地，還依舊麵不改色的站在那盯著上官燕。

    “我不是一個大丈夫，但是如果這樣能還我清白的話，那我就走了。”司馬長風見上官燕站在那遲遲不動，隻是冷眼看著他，不知為何感覺心痛難當，撿起被他插在地上的龍魂刀，用手捂住還在流血的傷口，釀釀蹌蹌的離開了。

    上官燕萬萬沒想到司馬長風會接下她這一劍，心中無比震撼，看到他的蹣跚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想起師傅將鳳血劍交給她時說的，無論是被龍魂刀還是鳳血劍所傷，縱有靈丹妙藥恐也無法醫治，直至血盡人亡為止。

    她心中不放心，緊了緊提劍的手，還是追了上去。

    追到後，上官燕就看到司馬長風正在被一群三流人士圍攻，欲趁他身受重傷，奪取龍魂刀。

    解決掉那群人，上官燕看他虛弱不堪的樣子，回想起司馬長風受她一劍時的情景，暗道她不會讓他就這麽死的。

    現如今能救司馬長風的隻有賽華佗，上官燕扶著司馬長風，到歐陽明日居住的客棧找他。

    “賽華佗，今日前來是想請你救人一命。”

    上官燕來的時候，歐陽明日正坐在窗前望著天空上的月亮，回想小時候和風無一起在邊疆的日子，不知現在她在哪裏？如果再找不到風無的下落，他恐怕就要瘋了。

    對於上官燕不請自來的舉動，歐陽明日麵上表情不變，隻是看她的眼神冷了三分。江湖上人人都說女神龍上官燕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可那是他們孤陋寡聞，沒有見過師姐的相貌氣質，比之女神龍更盛百倍、千倍不止。

    “救人......救誰啊？”

    “司馬長風”

    要說這上官燕明明是來上門求醫的，卻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冷冷淡淡的樣子，也許是她本身性格使然，可歐陽明日就是瞧著不痛快。要說依著當初跟司馬長風在酒館那一約定，救他一救倒是不難，不過如今來求人的是上官燕，這情況也就不同了。

    “要我救司馬長風，可以，不過有一個條件。”歐陽明日連問都不需要問司馬長風的情況，這是他對自己醫術的自信。

    “什麽？”

    終於有人比他歐陽明日還懶得說話，不過，不管這上官燕再怎麽高傲冰冷，他今天也要狠狠挫一挫她的銳氣，所以也就不在計較她說話的口氣。

    “獨擁佳人一夜，隻好色則慕少艾，乃人之常情。”歐陽明日難得在他的冰塊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倒要看看上官燕會如何選擇。

    久不見一笑容，乍見之下，令人神魂顛倒，隻是這笑容看在上官燕眼中，卻是無恥之徒。

    “無恥。”

    上官燕轉身就要走，就聽歐陽明日輕飄飄的說道：“除非你能在一個時辰跑到邊疆，請出我的師傅邊疆老人；又或者找到我失蹤多年的師姐，不然司馬長風必死無疑。”

    上官燕隻是停頓了一刻，還是頭也不會的走出歐陽明日的房間。

    “嗤，上官燕你終究還是會答應我的條件。”

    果然，沒過多久，上官燕就換了一身衣服來找歐陽明日，說她答應了。

    歐陽明日坐在那裏不動，隻是好整以暇的支著額頭瞧著上官燕，上官燕屈辱的咬咬唇瓣，走到裏間就要躺在歐陽明日的床上。

    看到上官燕的動作，歐陽明日眼神一利，纏繞在手上的絲線就要疾射而出，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床。

    本來他就沒打算對上官燕做什麽，提出那個要求，隻不過是想看一看上官燕的選擇，惡趣味而矣。

    “沒想到，三年不見，明日你真的是長大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