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將剩下的兩枚銅板也一起收到兜裏，臉上還帶著奸笑。

    “不錯，不錯啊~”

    一邊笑著，簇擁著周圍的狐朋狗友，一起走遠了。

    “哥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小小的人兒緊緊的靠在他身邊，語氣裏的膽怯清晰可聞，秋風無情的吹在那單薄的身體上，有些瑟瑟發抖。

    “沒有，別想太多。”

    感覺乞兒皮膚的冰冷，哥哥伸手把草席裹在了他身上，雖然沒有什麽大用，但起碼能遮點風不是。

    辛辛苦苦一上午討來的銅板，被大哥拿了個幹淨，為了活命，哥哥也不得不繼續討要起來。

    “可憐可憐我們吧~”

    他沙啞的聲音又開始回蕩在街頭，乞兒看著哥哥這副模樣，小小的人兒也開始學了起來。

    稚嫩的聲音，奶聲奶氣更惹人憐愛。

    有個過路的人看見了，湊近了乞兒，他有點害怕的縮在哥哥身旁，手指用力的發白，攥緊了他的衣角。

    “你要幹什麽！”

    哥哥抱住了乞兒，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可憐而又單薄的向著來人示威著。

    “不想幹什麽，不過這小孩滿臉雖然灰，仔細看看五官還是不錯的，你要是缺錢，不如……”

    來人把著下巴，上下打量著乞兒，似乎把他當做一件貨物，評估著價錢。

    “不賣！”

    哥哥把乞兒擋在自己身後，似乎想要阻擋住來人貪婪的目光。

    “嘖嘖~”

    他吧唧吧唧了嘴，撇了一眼哥哥，轉身離開了。

    隻是放鬆了戒備的哥哥不知道，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沒看見倒還好說，若是發現了財路，那便會像發現食物的蚊蟲一樣。

    不將自己的肚皮吸食的飽腹，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艱難的一天好不容易過去，哥哥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破廟，上午好不容易討來的銅板被那人拿走。

    而這天氣出來的人少之又少，更不用說還有善心施舍給他們的好人了，一下午的情況自然也可想而知。

    胃部發出的酸澀讓哥哥嘴角不由有些苦笑，比起饑餓來說，他怕是更想要睡覺。

    把討來的錢財上交後，他和弟弟得到了一個饅頭，一分為二，卻還是份量多的那塊給了乞兒。

    隻啃了一口，喝了點火堆燒出的溫水，哥哥就累的直接抓著饅頭睡著了。

    乞兒很乖巧，看著哥哥睡著也不忍心打擾他，就慢慢的啃著幹硬的饅頭，還把稻草往哥哥身上攏了些。

    是夜，火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他們這群乞丐因為也沒什麽值得人惦記的，每晚都沒有人守夜。

    也因此，當他們因為一天的疲勞而睡得正熟時，破廟來人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來的正是白天打量乞兒的那個人，他帶來的還有他的狐朋狗友，那可是正經做人販子生意的，門路可多著呢。

    剛進來，幾人就往火堆裏丟了個小丸子，淡淡的煙氣隨著火堆的燃燒開始在破廟裏蔓延。

    原本幾個在睡夢中還有著細微呻吟聲的人一下子安靜起來，隻聽得見這郊外細微的蟲鳴，以及火堆木頭的燃燒聲。

    乞兒抓著哥哥的衣角睡得正香，渾然不知道來人正是朝著他來，要將他與哥哥分離。

    “這裏倒是有幾個好苗子，相貌都生的不錯。”

    那人的朋友隨意看了看破廟裏的幾個孩子，除了瘦弱些，收拾一下還是可以買個不錯的價錢的。

    過了一會，破廟裏漸漸安靜，火堆因為無人照料而慢慢熄滅，隻殘留下一縷輕煙消失在空中。

    在寒冬即將到來的日子裏，他們被人販子帶走，不知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許是被迷煙迷的暈了，又或許是疲憊的身子總算是撐不住了，他們這一覺睡的可謂是長久。

    當醒來過後，對於周圍陌生的環境感到驚慌失措，一起擠成一團，希望能得到微薄的安全感。

    “乞兒，乞兒呢？”

    而哥哥這個時候卻沒有功夫害怕自己的處境，他擔心的隻有他的弟弟，一把將擠在一團的人掰開，一邊喊著弟弟的名字。

    那平日裏馬上會回應他的聲音，依舊遲遲沒有聽見。

    看完所有的孩子，恐懼頓時湧上他的心頭，跑向鎖閉的門口，小手不停的捶著大門。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在關閉他們的柴房內響起，語氣裏滿是絕望。

    “還我弟弟，我要我的弟弟！！！”

    許是嫌他吵了，門被打開，一個人直接對著門口的哥哥揚起了鞭子。

    飛舞的紅鞭，不知是原本的顏色，還是獻血所染成的紅，上邊的倒刺在門口透來的光線照的閃花了眼。

    或許是一瞬間的功夫，哥哥就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嘴裏卻還是不停念叨著。

    “……還我……弟弟……”

    “果然是個刺頭，你弟弟可要比你聽話的多，模樣也乖巧的多，自然有他的好去處。”

    來人一邊說著，一邊用腳踩著哥哥方才被鞭子抽到的傷口，鮮血一下子透過破洞衣裳蔓延開來。

    又看了看擠兌在一起的那些孩子，有些不屑的嘖了一聲，踢了踢腳底下沒力的哥哥。

    “誰要是敢不聽話，這個就是你們的下場！”

    瑟瑟發抖的孩子們恐懼的連動都不趕動一下，眼神盯著來人，透著一股子屈服的怯意。

    “嘖，沒意思。”

    來人立了個威，看那些個人都膽小如鼠的模樣，直接轉身離去。

    哥哥的情況不容樂觀，本來他就是被用來立威的靶子，更不用說還被抽了一鞭子。

    每日裏不僅是沒能吃上什麽東西，甚至於連傷口都沒有處理，時間一長開始發膿腐爛，甚至連蛆蟲也開始在他身體上癱爬。

    在重重擊打之下，他已經還是沒能熬過這個寒冬。

    弟弟模樣出挑，卻也是他的悲劇，從一開始，他就被和哥哥分開處理，他則和其他幾個，到了條件較好的廂房。

    從醒來開始，就被人直接威脅，如果他不聽話的話，就會直接懲罰他的哥哥。

    擔心哥哥的安危，乞兒也隻好乖乖照辦，卻不知道他的哥哥實際上已經性命難保。

    哥哥在死去之後，鬼魂或許是心有所思，直接到了弟弟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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