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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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用是絕望的,第一次感覺到了智謀是如此的無用。

    對方壓根就不按照常理出牌,說好的陣前單挑呢?賈蓉你不守規矩!

    正常而言,扈三娘都出來叫陣了,你們應該派出賈家十三太保中的一位出來迎戰啊!

    大家堂堂正正地戰鬥,剛正麵啊!

    帶著絕望和痛苦,吳用閉上了眼睛,別誤會,暫時沒死,隻是昏迷了。

    如果後續挖掘工作能夠做到位,還可以被挖出來,運氣好是不會死的。

    唐洛一拳轟碎城牆,打出個“通天大道”。

    廢墟之後的大道上,扈三娘連同戰馬站在那裏,毫發無傷身體毫發無傷,內心遭到重創。

    她意識到,賈蓉似乎不是大家認為的大宗師,他極有可能達到了傳說中的那個境界無上宗師!

    至少,扈三娘可以肯定,一個大宗師是絕對沒有辦法做到賈蓉剛才的舉動。

    大宗師或許可以毀掉城樓,在這厚實的城牆上打出一個缺口來。

    但缺口不會這麽大,而且也需要時間。

    賈蓉呢?他是怎麽做的?

    站在幾十米之外,抬手隨意一拳,外放的真氣包裹自己同時,轟出了幾十米的巨大缺口,舉重若輕。

    大宗師都無法辦到的事情他做到了。而且,難以企及的破壞力後麵隱藏著令人心驚膽寒的掌控力。

    扈三娘可以擊碎頑石,可讓她手中握著一個雞蛋,不傷雞蛋的情況下,她連一塊厚實一點的木板都未必能打破。

    現實已經容不得扈三娘繼續思考什麽,因為已經有黑衣哭臉麵具人朝著她走過來。

    雙手空空,未帶任何武器。

    但是那雙戴著黑色拳鎧的雙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

    真正的戰場死神。

    “不哭死神林黛玉!”扈三娘認出了此人的身份,按照原本的計劃,她應該會跟此人大戰一場,不打不相識,然後背叛投敵。

    “算了……”扈三娘搖頭下馬,她原本就不喜歡宋江等人那陰毒的計劃。

    隻不過現在是生死存亡之際,才不得不答應下來。

    現在出了問題也好,至少能夠堂堂正正一戰了,哪怕戰死,也死得其所。

    扈三娘和林黛玉交手,賈家軍也頂著沒有倒塌城牆上士兵的弩箭,開始衝入皇城。

    沒一會兒,混亂擴散出去,皇城中的百姓反應很快。

    一部分直接朝著皇城另外的出入口跑去,一部分則是緊閉門窗,縮在家裏絕對不出去。

    那些高門大戶則是把護衛、家丁都安排好了,自己躲進了地下室小黑屋。

    豪族有地下室小黑屋是基本操作。

    賈家軍超過十萬人馬像是一片陰雲襲來,殺得守城部隊節節敗退,慢慢湧入到皇城之中。

    戰局逐漸變成巷戰廝殺,戰場被分割成一塊又一塊。

    賈家軍人數上的優勢暫時被抵消,看上去沒有那麽明顯。

    這並不是什麽好事,這個時候賈家軍最為正確的選擇,應該是集結兵力,一鼓作氣將皇宮攻下,而不是在這裏和守城士兵們纏鬥。

    之所以是這個選擇,恐怕意味著對方的目的並不是隻是攻入皇城,更是要完全占據皇城。

    才會提前將敵方士兵都清理幹淨。

    如果吳用還醒著,肯定能夠根據情況猜測到“賈家軍”的想法。

    可現在,他從原本的重傷變得奄奄一息,支撐不了多久了。

    被埋在廢墟下的吳用,原本運氣不錯,有一個支撐點形成三角空間,不至於被石塊直接壓在身上。

    問題在於,當士兵們衝進來的時候,把廢墟石塊踩了個嚴嚴實實。

    現在吳用可以說是真正的被就地掩埋,到時候立個墓碑就當做墳墓了。

    通往皇城的大道上,近百人組成的隊伍正在不斷的退後,手中的兵器對準敵人,卻沒有人一個人敢上前。

    偶爾相互對望,都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懼。

    在他們麵前,是一架多了一個頂棚的車輦,四麵無“牆”,很漏風的那種。

    幾匹馬兒拉著車輦行駛向皇宮。

    上麵坐著一拳破城的“賈蓉”,身邊是他的兩個親兵一是擊敗公孫勝賈環。

    另一個老者,一開始大家都不清楚他是誰。

    後來調查了一番,才查出來此人曾經跟過賈家寧國公賈演,勉強算是其親兵。

    叫做焦大。

    有人猜測,賈蓉突然強勢崛起,便是這個焦大的功勞。

    現在嘛,沒有人會這麽想了。因為賈蓉之強,早就超過了賈演。

    車輦進,這些士兵們一退再退,硬生生一直退到了皇宮,和守衛皇宮的千餘“禦林軍”匯合。

    “咻”

    尖銳的呼嘯聲,一根鋒利黑色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劃破長空,射向車輦上的唐洛。

    豬八戒上前一步,伸手輕鬆彈開箭矢,讓皇宮城樓上的花榮搭弓射箭的動作僵住。

    這蒼老的焦大,竟然還有這份實力?

    花榮本身也不是宗師級武者,但他一手箭術出神入化,一定距離範圍內,連宗師都不敢小覷。

    焦大能夠接下他的箭,那麽……

    賈蓉身邊的焦大都是宗師強者?這一仗要怎麽打?

    可不打也得打,背水一戰!

    “退後者,斬!”

    秦明火爆無比的聲音傳出,他一馬當先,衝向車輦,如同撲火的飛蛾,帶著壯烈絕然。

    身後的士兵也紛紛跟上。

    “隨我,射!”

    花榮厲喝一聲,原本略微放鬆的弓弦再度緊繃,花榮再度瞄準唐洛鬆手。

    身邊百名弓箭手同樣鬆手,上百道箭矢密密麻麻,先秦明一步來帶唐洛他們眼前。

    敖玉烈一招手,一道狂風席卷而來,先行吹掉一部分箭矢。

    剩下的那些,則是由豬八戒格擋。

    就在箭矢完全無用之際,黑色的流光刹那間來到。巨大的壓力之下,花榮以手臂受損,長弓損毀為代價,射出了最後一箭。

    這一箭,超過了他以前所有的箭,石破天驚,能殺宗師!

    唐洛伸手,將這黑色的箭抓在手中。

    如同摘下一片樹葉,一朵花那樣簡單。

    “天亡我……”花榮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緩緩倒下。

    唐洛把手中的黑色羽箭丟出,飛射向已經衝過來的秦明。

    秦明手中的狼牙棒舉起,沒有落下。

    箭矢撕裂他身上的鎧甲,洞穿胸膛,在其身後,留下一道血色的“通路”。

    那些跟隨著秦明衝過來的士兵們,他們組成的陣型被這一箭轟碎,隻留下一些殘兵敗將。

    饒是如此,箭矢的速度依然不減,直接撞向皇宮的大門,兩者同時破碎。

    厚度甚至超過城門的皇宮大門,被小小的箭矢破碎。

    “啊啊啊!”

    驚恐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原本守城的士兵們潰散而逃。

    車輦從大門進入,駛入皇宮之中。

    片刻之後,皇宮各處,升騰起濃煙,火光搖曳。

    “這是什麽意思?”唐洛三人從車輦上下來,自己直接放火了。

    宮殿之外,宋江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唐洛三人,臉色猙獰,厲喝道:“這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

    “賈蓉”的實力,他已經見識了到了。

    不是宗師,大宗師,而是傳說中十萬兵馬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無上宗師!

    根本不是可以力敵的怪物。

    他的敗亡,一百零八星的敗亡,非戰之罪,乃是天意!

    “這跟你放過有什麽關係嗎?”唐洛一邊向上走一邊問道。

    “哼!”宋江獰笑,“我什麽都不會給你留下!”

    城被破的消息傳來後,他就已經命人在皇宮各處地方撒澆上了油。

    這些準備,宋江等人在兩天前就已經做好,苦肉計是為了贏。

    放火是為了不讓對方贏。

    在皇宮大門被破的時候,宋江已經命人點火,如今看到的濃煙意味著火勢開始四處蔓延。

    賈蓉他們得到的,隻會是一個大火燒過之後的焦黑皇宮。

    不僅如此,宋江暗中下令,在皇城各處放火,兵荒馬亂之下。

    火勢無法被阻止,皇城都將付之一炬,徹底成為一片廢墟。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正如宋江所說,他什麽都不會給唐洛留下,會留下的隻是火焰稍盡之後的廢墟。

    至於賈環的呼風喚雨之術,能夠降下的大雨。

    宋江已經考慮在內,公孫勝早就試過,火勢一旦成型,是沒有那麽容易被雨水澆滅的。

    “輸了就放火,不太好吧?”敖玉烈說道,“你這是輸不起啊。”

    “哼!”宋江隻是冷笑,根本不答話。

    放火除了要將皇城付之一炬,什麽都不留給敵人之外,也是為了能夠逃出更多的人。

    他雖然死了,可一百零八星沒有完全死絕。

    林衝、武鬆兩人已經強行破關離開,要為一百零八星留下火種,為他複仇。

    深深看了唐洛一眼,宋江轉身走進身後的文武百官上朝的大殿中。

    他坐在龍椅上,這個位置,他原本想要再做五十年,可惜了。

    拿起旁邊依靠著的寶劍,宋江拔劍,先是對準進來的唐洛三人,接著又橫在自己的脖子上:“我會在下麵等你。”

    “轟!”

    響徹雲霄的爆炸聲,這恢弘無比的宮殿中,暗處竟然堆滿了火焰。

    宋江的最後一句話,讓死士點燃了火藥。

    他不僅僅是要將皇城付之一炬,更要和“賈蓉”等人同歸於盡。

    至於複仇,自然是向整個大乾複仇。

    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宋江感覺身子輕飄飄地飛起。

    接著,他的雙眼瞬間瞪大,臨死之前,他看到依然破碎的宮殿中,三個人影依然站立著。

    毫發無傷!

    從天空中重重落下,殘破的身軀砸在破碎的宮殿之上,最後的生命力湧現,宋江猙獰如惡鬼咆哮:“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不會死!”

    “我以為你會投降,沒想到這麽狠。”唐洛說道。

    和想象中的宋江有點不一樣的樣子。

    敖玉烈抬手一指,暴雨驟來,從天而降。

    火光被迅速壓下,短短幾息的時間,皇宮中的火焰被完全澆滅,隻剩下大量的餘煙升騰。

    公孫勝無法熄滅的大火,不代表敖玉烈也無法熄滅。

    兩敗俱傷,同歸於盡,隻留廢墟之城?

    這一切,從來隻存在於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