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乾元火力全開,嘯傲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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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八,晴。

    天剛蒙蒙亮,神都五品以上大員或騎馬,或乘坐馬車,陸陸續續進了皇宮,參加帝國曆史上又一次極為特殊的大朝會。

    大臣們從望仙門進宮,過望仙橋,下馬落轎,再入昭訓門,入東朝堂,於前朝含元殿鍾鼓樓外,等待大朝會的開始。

    含元殿乃皇宮正殿,主要是舉行大朝禮儀的場所,平時使用很少。

    稍傾,魏王、燕王、秦王、傾城公主、寶親王等皇室成員,也都一一抵達,依次進入含元殿,在最前方站定。

    其餘大臣依次進殿。

    …………

    上午八時整,徐太後駕臨含元殿。

    大朝會正式開始。

    徐太後重申一遍懿旨之後,就將大朝會交給宰相徐抗主持,後者緩緩出列,說了一堆文縐縐的套話,這才進入正題。

    “通政使司共計收到212份舉薦奏章,其中,舉薦魏王乾泰者174人,舉薦燕王乾佑者人。”

    徐抗話音剛落,大臣們就齊刷刷看向魏王,目光火熱;跟著目光一轉,又齊齊聚焦在秦王身上,想要看看,此時的秦王是何表情。

    乾元麵無表情。

    見此,有些大臣眼中已藏著掩飾不住的戲謔。

    就連魏王乾泰都轉頭看了乾元一眼,嘴角露出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到是傾城公主,給了乾元一個安慰眼神。

    她也無能為力。

    徐抗繼續道:“按製,該尊魏王乾泰為帝,諸位可有異議?”

    “我等沒有異議!”

    刷的一下,九成以上的大臣躬身行了一禮。

    很是壯觀。

    “我有異議!”

    眼見乾元依舊麵無表情,長孫雲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徐抗見是長孫雲,一點也不意外,他似乎也不願跟長孫家撕破臉,仍舊溫和說道:“長孫大人有何異議?還講。”

    長孫雲也不怵,鎮定出列,道:“論文治武功,魏王丟了龍首郡,秦王卻為帝國攻滅流沙、出雲以及青丘三國,簡直天差地別。我以為,秦王才是帝國之主的最合適人選。”

    聽了這話,魏王臉色當場就沉了下去。

    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好在朝堂之上,有的是不要臉之人,隻見吏部尚書燕山河站出來道:“長孫大人,現在推舉的是要領袖百官、統領天下的帝國之主,不是什麽武夫,怎麽能僅憑武功來評判呢?秦王善戰,可依舊為帝國鎮守邊防嘛。”

    燕山河把乾元比作武夫,用心不可謂不毒。

    乾元眼神就是一凝。

    “就是,就是。”

    不想,燕山河話音剛落,跟著又有五六名大臣站出來反駁,把長孫雲氣的是火冒三丈,偏又勢單力孤。

    他總不能學潑婦罵街吧?

    場麵一度很難看。

    好在徐抗適時站出來解圍,“還有誰有異議?”

    “……”

    朝堂一陣沉默。

    長孫雲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傾城公主眼中則滿是悲哀。

    戰魂麵無表情。

    “既如此。”徐抗刻意頓了一下,道:“那,我就代為宣布……”

    說到這,

    徐抗又停頓了一下,迅速掃了秦王一眼,後者依舊麵無表情。

    大殿瞬間變得寂靜無聲,諸位大臣們一個個屏氣凝神,都在等待這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

    魏王更是雙拳緊握,準備發表“就職感言”了。

    “慢著!”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跟著傳來“哢嚓、哢嚓”有節奏的步伐,兩隊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將士進入含元殿。

    說話的,正是禁衛軍統領行布。

    “行布將軍,你這是何意?”徐抗臉色一沉,很是不滿,他長期執掌禮部,最是注重規矩禮儀。

    魏王眼神卻是一凝。

    行布也不去管其他人,徑直走到乾元跟前,單膝跪地,“啟稟殿下,事情都辦妥了。”

    “很好!”

    乾元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魏王本能感到不安,有些失態地對乾元道:“十五弟,你這是何意?”他突然想到,在這一場大戲中,禁衛軍似乎一直置身事外。

    魏王不是沒想過要拉攏行布,隻是後者表態,說隻遵奉帝國皇帝。魏王失望的同時,到也安心了不少。

    他想起上一次,新帝登基之時,行布也是這般表態的,事後也確實如他所說,履行了之前的諾言。

    哪裏想到,這一次行布竟然暗中倒向了乾元。

    一招輸,則全盤皆輸。

    “沒什麽意思。”

    乾元轉身麵對一幹文武大臣,“諸位都是帝國肱骨大臣,為安全計,接下來將由禁衛軍封鎖宮門。另外,你們的家裏也都有禁衛軍護衛。”

    現場大嘩。

    “秦王殿下,你這是要發動宮變嗎?”燕山河厲聲說道。

    “這是謀逆!”

    一幹大臣色厲內荏。

    “謀逆?”乾元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再不遮掩,沉聲說道:“爾等身為帝國大臣,食君俸祿,本該為陛下、為帝國分憂。”

    “可你們都做了什麽?”

    “值此帝國危難之際,想的不是帝國安危,而是你們家族的利益,是自個兒的那一點小算盤。爾等名為肱骨,實為帝國蛀蟲。”

    “呃……”

    大殿突然安靜了一下。

    誰也沒有想到,乾元竟然在這種場合,將一幹大臣罵的狗血淋頭。

    徐抗、燕山河等巨擘眼中更是閃過一絲憂色,乾元的話已經明明白白地表達了,他對世家集團的不滿。

    雙方再無緩和之餘地。

    “十五弟,過分了!”

    大臣們還沒怎麽樣呢,魏王乾泰先憋不住了,聽乾元話中意思,敢情大臣們推舉他為皇帝,那就是謀逆,是不顧帝國安危,江山社稷了?

    把他當做什麽了?亡國之君嗎!

    “過分?”

    乾元毫不掩飾他的輕蔑,“三哥,如果說這些大臣隻是蛀蟲,那麽你,就是帝國最大的謀逆者,你有什麽資格,又有什麽臉麵來爭這個皇位?”

    “你!”

    魏王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說錯了嗎?”

    乾元卻是不依不饒,“當初父皇留下遺詔,指定九哥繼位,你不遵從,抗旨離開神都,是為不孝。九哥登基,你不但不稱臣,反而自行割裂帝國領土,是為不忠。我跟流沙、出雲兩國征戰時,你竟然率部攻打招搖郡,悍然掀起帝國內戰,是為不義。燭龍國來犯,魏王軍稍加抵抗便即棄守龍首郡,導致上百萬帝國百姓死於妖族之手,是為不仁。”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與豬狗有何區別?”乾元言辭尖銳。

    在場大臣莫不變色。

    乾元等於揭開了他們身上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將這血淋淋的事實,一件件地抖落了出來,將魏王徹底踩入泥土之中。

    傾城公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十五弟,到底還是那個十五弟。”

    “你,你,你你......”

    魏王乾泰此時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整個人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受了如此大辱,他還有何顏麵留在神都?

    不想,

    乾元卻不滿足於此,冷聲說道:“在大圍剿之戰爆發之時,我就已經昭告天下,說你是帝國叛逆。現在,我仍舊堅持這一點。”

    說到這,乾元臉色一沉,道:“來人!”

    “在!”

    行布再次出列。

    “將魏王押入宗人府,終生圈禁。”乾元不給魏王一點翻身的機會。

    想回西境?

    做夢吧!

    乾元好不容易等到這樣一個機會,將魏王、燕王以及一幹大臣聚集到一起,豈會犯新帝曾經犯過的錯。

    現在的帝國,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諾!”

    行布一揮手,當即派人要將魏王押了下去。

    “乾元,你瘋了嗎,竟敢圈禁我?你就不怕魏王軍造反嗎?”魏王終於慌了,臉色驟變,隻能翻出最後一張底牌。

    乾元嘴角一笑,根本懶得回答,揮了揮手。

    禁衛軍將士會意,當著一眾大臣的麵,將魏王強行押了下去。

    “……”

    大殿之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隱有殺伐之氣。

    誰也沒有想到,前一刻,他們還準備見證魏王登基呢,下一刻,魏王就成了階下之囚。

    這等巨大落差,衝擊實在太大了。

    在這種情況下,也隻有宰相徐抗敢站出來說話了,“秦王殿下,難道,你想通過這樣一種方式繼承大統嗎?沒有百官擁護,殿下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什麽後果?

    無非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乾元即便強行登基,也會不斷有那不怕死的禦史,一天又一天的彈劾。

    還會有那“鐵骨錚錚”的史官,記錄下乾元“殘害兄長,屠戮百官”的駭人曆史,還乾元一個萬世汙名。

    “不勞徐大人費心。”

    乾元依舊鎮定,他跟曆史上任何一位“宮變篡位”者都不同,前人窘境,在他這裏是行不通的。

    一則,乾元是在帝位空懸的情況下,發動的宮變。

    因此,

    這算不上是謀逆,更不是什麽篡位。

    二則乾元本就是一位實力雄厚的藩王,南疆都護府甚至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班底,無需仰仗朝廷百官,就能確保帝國運轉有序。

    如果這些官員以辭官相脅迫,那乾元是樂見其成的。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乾元在帝國百姓之中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有此民心,他有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