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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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陽師

    “我隻道鐵富貴一生注定,又誰知禍福事頃刻分明。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教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翻身,早悟蘭因。這才是人生難預料!回首繁華如夢渺!從此後,莫再癡嗔休啼笑!”

    站在那會議堂的舞台上,那人並沒做任何扮相,隻是穿戴了一副水袖,獨自清唱起了《鎖麟囊》來。

    時晏慈麵無表情地站在台下,一手拿著啃了一半的熱狗,一手拿著喝了兩口的豆漿,嘴裏還在咀嚼著食物。

    台上的人瞅了一眼她所在的位置,但又似乎,根本就沒看清她的模樣,水袖舞動,擺出了站抱肩袖,口中念道:“禦霜不再,知音何處覓!”

    聽易知風在班裏科普過一些與京劇相關的知識,時晏慈記得,“禦霜”應該是程派京劇創始人,程硯秋的字。難道說,台上這家夥,是個戲癡?

    而此人之所以會在這裏出現,便是時晏慈所做的手腳而導致的結果了。

    咽下了最後一口熱狗,她把塑料袋塞在自己的口袋裏,兩手捧著豆漿杯,順勢坐在了觀眾席的位置上。

    聽不到掌聲,那廝總算再次定睛往台下看細致了——時晏慈的雙手被豆漿占了,根本不可能給他鼓掌。

    “姑娘可是覺得,我唱得不好?”

    “要聽實話嗎?”

    “那是自然!”

    “票友水平!”

    台上的人站直了身子,遲疑片刻後,“噗嗤”一笑。

    “昨日姑娘好手筆,不知究竟師承何處,竟然能夠擺出如此完整精確的三十六天罡如意陣法來!”

    “喲,果然是行家呀,一眼就看穿了!厲害!”

    這回,她放下了手裏的半杯豆漿,反倒開始鼓掌了。

    “隻可惜……”那人歎息道,“我即便能看穿你所布陣法,卻看不穿你所施的幻術啊!”

    剛剛抵達坐標,來到了時晏慈所在的這座會議堂時,庾慕白站在大堂入口處,瞬間瞠目。

    幻術?

    這東西真的存在嗎?

    時晏慈搖搖頭,沒說話。

    幻術什麽的,其實她並不會。即便是會,那也不過是一種障眼法,騙術罷了。

    若是真會幻術——曾經的那麽多次生生世世,她必然能夠擺脫那些現在回想起都令她膽寒的死法。

    對方終究是個“毛孩子”,道行果然還不及自己。

    此刻的時晏慈,稍許安心些了。

    “老庾,來啦!”

    “能不叫我老庾嗎,我還沒到中年呢!”

    庾慕白無奈著,走到她身邊。

    時晏慈頭也不抬,隻是看著台上那人,卻輕聲對身邊的人言語:“一會兒得跟我一起走才行,否則你也出不了這禮堂。”

    這句話的意思,起初庾慕白並不理解。

    隻是,當他看清了舞台上那個人的麵貌時,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你……你不是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何子宏嗎?為什麽你在這裏!”

    這個名字,讓時晏慈覺得陌生。

    “何子宏?非也!我名為桂祐一,你所說的那個名字,我一次都未曾用過!”

    “那就是說,你知道這個名字!”

    時晏慈突然意識到,麵前這個人之所以能讓庾慕白吃驚,必定是與此次的事件有著莫大的聯係!

    “真沒想到,”時晏慈苦笑搖頭,站起身來,“我本還揣測著,那個在學校裏攪混水的術士或許隻是個局外人,沒想到——恐怕何老師與你相遇這件事本身,都是你自己安排的吧?”

    “實然!”

    張開雙臂一甩雙袖,那本名為何子宏的男人,凝視著台下那兩個年輕人。

    庾慕白早已將何子宏有限的資料都調查到手,自然也告訴了時晏慈,算來他今年應該也有三十五歲的年紀,可看他的那張臉——怎麽看,都像是庾慕白的同齡人才對!

    “你是想報複他們嗎?”時晏慈問。

    對方輕笑,“這麽無聊的事,我可不會做。”

    他直接跳下了高如一人的舞台,落地時,腳下竟無聲!

    庾慕白微微蹙眉,這種輕盈身法如果不是常年苦練,根本不可能控製得如此到位——即便是自己現在都未必能做得到!

    時晏慈跨上前一步,看著對方故意言笑,“我現在怎麽稱呼你才合適呢?假發?”

    “喂喂喂,這種玩笑,就不要開了嘛!”對方也笑了,“你們如果想叫我何子宏,也沒有關係。不過是一個名字罷了!”

    “那就方便多了!話說,你這次回來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如果你願意配合咱們的工作,放你離開這裏,也不是不可以。”

    時晏慈的雙手揣在口袋裏,這讓何子宏稍稍有些不安——因為他不知道時晏慈會不會冷不防從兜裏掏出些什麽來攻擊自己。

    何子宏點點頭,“告訴你們也無妨!”

    他幹脆直接坐在了麵對著舞台的第一排觀眾席上,側過身,看著站在麵前的時晏慈,麵帶著微笑。

    “我被選為了桂氏門下的繼承人,需要參加這次在日本進行的陰陽師對決。而這次對決的意義重大,多個門派與氏族都想要奪得此次的優勝。因為獲勝方,可以麵見天皇,受到冊封。想必安倍晴明你們都知道吧?當年他所在的那個位置,就是我們現在所爭奪的位置。”

    “唉——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其中的意義不止如此吧!”

    時晏慈坐在他後麵兩排,雙手架在了前排的座椅靠背上,同時還墊著自己的下巴,隻見她的嘴一張一合地說著:“天皇不過是個沒有實權的存在,無非就是個象征意義。你們現在想搶奪的這個位置,多半更具有現實意義吧?比如,與內閣成員接觸的幾率,比如,協助某個黨派競選,再比如……”

    “夠了,”何子宏打斷了她的話,“我的出身,在那邊,是個秘密。但是如果我想要獲得更強大的力量,又不得不來調查清楚我身上這條血脈的源頭。再有,就是我的對手,也有人來了這裏尋找想要的東西。”

    何子宏看了看庾慕白,“其實我很想在這裏找幾個朋友來幫助我,但卻發現,這裏的術士們竟然都不願意與我打交道——我還真是不懂這其中的緣由了!”

    “你昨天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學校裏做的事,目的為何?”時晏慈嚴肅了起來,“這才是我今天來問話的重點!”

    “我剛才說了這麽多,是不是你們也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再提問,會更好呢?”

    他勾起嘴角,臉上盡是驕傲的樣子,“你究竟是哪門哪派的?為什麽能布這麽大的陣法?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困住我,讓我根本無法離開這個會堂?”

    “自成一派,天地為師,”時晏慈目不轉睛地瞪著對方,“布陣不過是件小事,把你留在這裏,也隻是略施小計罷了。當然,這也算是我的獨門秘法,不便外傳。”

    “小姑娘,你這話,你覺得我能信嗎?”

    “她說的是實話。”

    庾慕白突然開口了,走上前,靠近了何子宏,“至於如何考證,那是你自己的事了。回答剛才的問題,你在學校裏究竟想做什麽?”

    何子宏“哼”了一聲,“罷了,反正你們在這兒,我想做的事也做不成了。小姑娘,我不過是需要些人的怨氣來曆練我的式神罷了,不會害人性命,你放心吧!”

    聽了這個回答,時晏慈自然不敢苟同,但想到剛才自己的答案,或許對方也揣著同樣的想法。

    “不會害人性命,並不代表沒有害人。昨天受了那些惡念影響的師生,今天的狀態還沒有恢複,更何況,還有你親妹妹!”

    時晏慈突然嗔怒起來,雙眸狠厲一瞪緊盯著對方的雙眼,大喝一聲——

    “封氣絕靈,始做凡人,待心歸正,重塑乾坤!”

    猛然抽手,那雙指向前點向何子宏的眉間,竟然並未觸及對方肌膚,那明顯被打擊到的實感,卻將其猛然推向了身後高台!

    “砰”的一聲響,那何子宏已經僵直著身子靠在舞台邊緣,完全動彈不得,像是被點了穴定了身一般!

    時晏慈走出觀眾席,靠近了何子宏,站在他麵前,冷言說道:“與我鬥法,便是與天鬥法。你學的陰陽道尚未誕生之時,我便已有大成,你一個黃毛小兒,還想與我討價還價?”

    這番話的口吻,猶如一位老者,聲雖不響亮,卻恍若洪鍾敲響於耳畔,震懾入魂!

    現在的那一串動作,庾慕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此刻才注意到,自己出了一手冷汗!

    “就算我沒說全部的實話……”

    何子宏虛弱地回道,“你也不至於……這樣待我吧!”

    “因為,這次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時晏慈虛著眸子,再次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哼,不過就是狗.日的收養了你,留著你一條賤命,你好好活著就是了,趟什麽渾水!你真以為自己很有天賦?見到你妹妹了,難道還不肯認清現實?”

    “就是因為我認清了現實!”

    他突然用力猛喊,如同在掙紮著什麽,卻沒敢做出襲擊眼前人的舉動。

    “所以,我才想到了借助他人之念來提高自己的力量!這些人,他們自己惡念叢生,還傷害了我妹妹!我憑什麽不可以用他們的惡念為自己所用!他們受傷,那是自作孽!”

    猛地一陣陰風卷起,在這四周封閉的空間之中,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風力出現,那黑漆漆的風團足有兩人高時,突然轉向移動,衝著時晏慈和庾慕白二人直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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