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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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風至派人去提成祥之時,成祥正在啃一隻肥雞。
雞是剛烤出來的,金黃流油,外酥裏嫩,獄卒們特意買來孝敬他。
成祥吃的嘴唇油光光地,聽說溫大人要“提審”自己,便道:“這小白臉兒以為自個兒是誰啊,說不高興就把老子扔進來,說高興就提溜老子出去?老子偏還不稀罕了!”
整個縣衙上下除了張知縣那兩個親隨,其他都是偏向成祥的人,雖然進了牢房,但對獄卒們來說,實在是“蓬蓽生輝”,給他安排了“單間”,好吃好喝地供著,絲毫不敢怠慢。
成祥說一句,幾個獄卒就趾高氣揚地跟著附和。
平常他們也難得圍在成祥身畔,如今可算一償所願。
那來提審的磨了一刻鍾,成祥把整隻雞吃的隻剩下了一條雞腿,仍是八方不動,獄卒們忙又端了水盆來,預備著他洗手。
提審的見狀,隻好先回去稟告溫風至,沒想到出來一看,縣衙裏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出外看熱鬧了,這人跳出門口看到縣衙門前的陣仗,觀摩了會兒形勢,才嗖地又倒竄回去。
成祥啃光了雞腿,洗了手,正抹嘴準備喝茶,見那人竄了回來,便道:“外頭有狗追你啊,跑這麽快。”
那人道:“捕頭,不好了,外頭鬧起來了。”
成祥往後一倒,翹起二郎腿優哉遊哉:“鬧起來更好,老子現在是無官一身輕。……對了,誰跟誰鬧啊?”
“是二姑娘,領著好些人,把溫大人和張知縣逼在門口。”
成祥一聽,這才嗖地坐起來:“二丫頭?”
他心中關心情切,一骨碌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走了一步,卻又停下:“二丫頭吃虧了嗎?”
“這倒沒見,二姑娘著實厲害,張知縣跟溫大人沒話說呢,再說胡二哥跟黃胖他們也在外麵守著呢。”
成祥哈哈一笑:“那就好,打打這兩個的臉也是不錯,老子喜歡……”
這報信的知道溫風至自顧不暇,倒也不著急了,隨口:“捕頭,說來有些怪,二姑娘來之前,還有個人也來過縣衙,也找過溫大人。”
成祥吸溜了一口茶,坐著剔牙,不以為然:“誰啊?”
這人琢磨著:“不好說……是男子的打扮,隻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女的,長得實在是太好看了!開始還跟胡二哥他們說話呢,我就遠遠看了一眼……後來溫大人出門,她就跟溫大人說一處了,也不知她說什麽,溫大人那臉色……變來變去的……”
成祥噗嗤:“姓溫的這才來幾天啊,就認識女人啦?還長得好看?”
這人怕成祥不信,便道:“啊!可不是?我半點謊話也沒說,長得真是……說不出的俊,那眉毛眼睛那鼻子嘴……跟畫兒似的,就是……”
成祥略有些興趣,笑眯眯問:“就是啥啊?”
這人捏著下巴:“就是……對了,她的腿好像受了傷,血都滴下來了,嘖!她居然都不管……”
成祥聽了這句,就像是漫天陽光遇到陰雲密布,臉上的笑蕩然無存,且渾身汗毛都倒豎起來。
成祥猛地起身:“你……說什麽?”
這人嚇了一跳:“啊?我……我說她不管……”
成祥提高聲音:“她的腿受傷了?是右腿嗎?”
這人仔細琢磨了一下:“是是……捕頭你怎麽知道?”
成祥呆若木雞,抬手在額頭上一拍,簡直驚心徹骨:“小莊……你跑出來幹嗎啊!”
獄卒們跟那報信的都一頭霧水,還沒反應,成祥已一陣風似的卷了出去,那人大驚:“捕頭你去哪?”
成祥頭也不回,遠遠地聲音在牢房裏回蕩:“老子去追我娘子!”
成祥飛奔出了牢房,衝到縣衙,正好兒溫風至說散了人群,正心事重重往回,兩人打了個照麵。
溫風至頓住腳:“你……”
成祥想到那人所說,叫道:“小莊來過?”
溫風至臉色微變:“嗯……”
成祥衝上前,一把揪住溫風至衣領:“她跟你說啥了?你……你對她做啥了?”
溫風至望著他著急的雙眼,慢慢地把他的手挪開,撣撣衣領,又撫平褶皺,才緩緩說道:“成捕頭,我勸你你消停點,你現在可還是疑犯!”
成祥怒吼:“我去你的疑犯不疑犯!你愛把老子怎麽都成,你快說,小莊呢?她現在在哪,怎麽樣了?老子告訴你,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不放過你!”
溫風至迎著他唾沫橫飛,擦擦臉,道:“成捕頭,她是你什麽人?”
成祥一愣:“你問這個幹什麽?”
溫風至道:“之前你說小莊姑娘是你沒過門的娘子,這……恐怕不是真的吧?”
成祥咬牙:“怎麽著!她就是我沒過門的娘子!你不許啊?”
溫風至道:“不是我不許,隻怕是……有人不許。”
成祥哈哈冷笑:“放屁!我就看中她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不許都不行!”
溫風至還要開口,外頭有人匆匆跑了進來,原來是溫風至的一名親兵,上前行禮,看成祥也在,微微發愣,不知該不該開口。
溫風至道:“什麽事兒?你……不是去跟著那位姑娘了嗎?怎麽回來了?”
那親兵一頭汗,焦急不堪道:“大人,小人原本是跟著的,但方才外頭慌亂中,一錯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溫風至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這是什麽意思?”
親兵吞吞吐吐,最終道:“小人楞眼裏……倒好象看到……之前那姑娘說過的兩人曾出現過,小人……”
溫風至徹底心涼,成祥在旁邊聽出苗頭,問溫風至:“他、他說什麽?哪個姑娘……什麽說過的人……他說的……不是小莊吧?”
溫風至涼涼地看了成祥一眼,成祥望著那種眼神,心中登時了然。
成祥焦怒:“到底是怎麽回事,你他娘的到底快說!小莊在哪兒呢!”
溫風至本來不屑跟成祥細細解釋,然而……想到方才外頭聚集的那些人眾,想到二姑娘雙眼通紅,又想到小莊的那句“他是磊落光明的漢子”……
莫非……真的是他先入為主錯怪好人?
溫風至以最簡練的言語向成祥說了一遍小莊回來的過程,最後道:“她不肯留下,故而我叫親兵暗中跟隨以為照應,沒想到居然……”
成祥聽了個大概,大熱天的,卻有一股股地寒氣從腳底兒往上升:“這個意思,是那兩個鹽梟把小莊劫了?”
溫風至歎道:“多半如此,之前小莊姑娘來找我的時候,就在門口說的話,當時鹽梟已經進城查看情形,恐怕……就跟他們看到了,所以才對她發難。”
成祥的心好像給人扭成了麻花:“老子……老子要去救她。”
成祥拔腿就就外衝,冷不防溫風至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你去哪找人?!”
成祥用力一抖,將溫風至的手抖開:“總比呆在這個鳥地方什麽也不幹的強!”
他說走就走,絕不囉嗦,撒腿跑出縣衙門口。
溫風至見他在出縣衙門檻的時候縱身一躍,那身形矯健,如猛虎出閘相似!
溫風至皺眉想了會兒,終於握拳道:“來人,備馬!”
成祥衝出縣衙,往前狂奔,路上遇到幾個衙差,見了他,都是又驚又喜,還沒來得及寒暄,成祥劈頭便問:“看到小莊了嗎?”
問了一路,卻終無所獲,成祥頂著大太陽,站在十字路口,汗出如漿,卻不知要往哪個方向去找人,不由地想到溫風至說小莊腿傷流血,臉色蒼白……他的眼睛竟也止不住地發紅。
“捕頭?”驚喜交加的聲音響起,成祥回頭,卻見胡老二帶著兩個差人飛奔過來。
成祥問:“看見小莊了嗎?”
胡老二跑到他跟前,聞言一愣:“沒、沒有……捕頭您出來了?”
成祥眼睛發直:“真的沒看見小莊?”
胡老二看著他傷痛焦灼的雙眼,心頭一動:“之前在縣衙門口見過麵,之後就……捕頭,怎麽了,小莊、小莊娘子……出事了不成?”
成祥幾乎想大哭:“她被鹽梟捉走了!你們、你們快去……給我把城門鎖住,挨家挨戶的搜,一定……要找到她……”
胡老二心驚肉跳,望著成祥發呆,成祥吼道:“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去啊!”
胡老二這才反應過來,道:“捕頭,捕頭你……你看看你認不認得這個?”
成祥見他伸出手來,就掃了一眼:“這是……這是我的發帶,你哪來的?”
“果然是這個?!”胡老二用力一拍大腿:“不好了!鹽梟把小莊娘子弄出城去了!”
原來胡老二之前聽了溫風至的吩咐,帶著人四處巡查,城門口自然是關卡重地,來來往往都要搜查清楚,胡老二過來巡視一遍,無意中看到地上有這樣一根布條……起初不以為意,後來便覺得有幾分眼熟。
胡老二算是個細心的人,掂量著仔細一想,依稀記得是小莊曾束發的,卻不敢確認……何況他是來找鹽梟的,跟小莊也沒有關係,於是暫時隻揣了起來。
兩下一對照,成祥心中有數,正要撒腿往城門去,身後有人道:“找到人了嗎?”
成祥回頭一看,是溫風至騎馬而來。
差不多就在與此同時,正是小莊跟周通兩人下了馬車進了草叢。
小莊一邊慢慢地走一邊四處打量,正如方才她在車上所見一樣,這兒的草生得很高很茂,還有些矮樹間雜其中,若是進了此處,在路上絕看不到人在何處,要找也需要找上好一陣子。
小莊這邊走著,身後周通望著她,卻極仇恨,想到方才城中命懸一線,簡直恨不得把她……
“差不多了,別磨蹭!”周通嗬斥,又罵了聲。
小莊柔聲道:“多謝周爺。勞煩周爺轉身……免得醃臢……”
周通不理她和顏悅色,充滿惡意地說:“你不用得意,你瞞得過徐爺,瞞不過我……就算你跟了他,以後也終有他厭倦的時候,那時候才看我怎麽……”
小莊依舊波瀾不驚:“妾身是個無依無靠的……隻是活一時是一時罷了,以後的事兒也不敢去想,還是勞煩周爺暫時轉身……”
周通狠狠瞪她一眼,見她站在草叢之中,倒像是一支枝莖修長纖弱的花兒,倒是不怕她飛到天上去……便抱著雙臂微微轉身。
身後窸窸窣窣,仿佛是她提衣的動作,周通哪裏容小莊好過,便道:“你怎麽會跟了成祥的?聽說你之前是從青/樓裏出來,那恐怕已經是萬人……”
一句話沒說完,周通略覺異樣,正想回頭之時,後頸處驀地劇痛!周通知道不好,伸手捂著頭,就要喝罵動手,眼角餘光掃過,卻見小莊手中握著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用力又砸下來。
周通手腳無力,昏迷過去之前,望見小莊依舊蒼白的臉色,嘴角抿起一絲堅毅。
小莊見得手,一時傴僂了腰,忙先看一下遠處,見沒驚動徐爺,她便把衣裳亂扯了幾把,又狠狠心,揮掌在自己臉上打落,頓時之間臉頰火/辣/辣地疼,淚也逼出來。
小莊躬身,把那塊石頭塞在腰下用衣裳擋著,就這樣踉蹌弓身地走了出來。
果真徐爺見小莊這般淒慘,戰也站不穩似的,立刻認定是周通對她不軌,轉身去找周通晦氣。
這“調虎離山”計生效,小莊望著徐爺身形隱沒草中,便靠在車邊,有氣無力地喚那趕車的:“這位大哥,勞煩您搭把手,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趕車的見她微微俯身,聲息微弱,一副即將暈厥之態,忙過來扶著,小莊腳下一歪,像要跌倒,趕車的躬身去扶,不料小莊握著那石頭,猛地砸下。
小莊本就虛弱,打暈了周通已經是竭盡所能,這一擊之下,並沒把趕車人打暈,隻是打得他趴在地上,一時竟爬不起來。
小莊手已經無力,便喚道:“三爺,三爺!”
季冬青被周通狠打了一頓,從上車開始就窩在車廂裏,不敢動彈,聽小莊叫他,便從車窗微微探頭:“怎麽……”話沒問完,一眼看到地上那趕車人,頓時發呆:“你幹什麽?”
小莊道:“三爺,勞煩拉我上去,咱們……得調轉馬頭,回城去!快,不能耽擱……”
季三兒一個激靈,他雖然壞,人卻不蠢,一看周通徐爺都不在,就知道小莊使了計,可他給周通打怕了,一時竟不敢動手。
小莊心急如焚,喝道:“三爺,等他們回來,咱們都得死!”
季冬青聽到一個“死”字,連滾帶爬地竄出來,小莊已自己爬了一半兒,季冬青一猶豫,終於把小莊拉上車。
小莊不會趕車,季冬青卻是懂得,當下把馬車轉過頭來,打馬往城內狂奔!
季三爺心跳如擂,打馬狂奔間,問道:“周通怎麽了?”
小莊已經連坐也坐不住,腿好像都麻木了,半靠在車門處,道:“我打暈了他。”
季三兒白忙裏回頭看她一眼,見她如個病危林黛玉似的,實在難以想象……舌尖有點麻:“你真是大膽……”
小莊道:“不大膽不行……若不逃,他們先殺三爺,然後就是我了。”
季三兒道:“方才周通要殺我……你為何要為我求情?”
自打兩人相遇,季三兒做的都是傷天害理的事兒,按理說小莊巴不得他死才對,方才卻還冒險為他開脫。
小莊沉默片刻,道:“對成爺來說……大概也不願見三爺就這樣死了……”
季三兒身軀一震,轉回頭去看著前路:“你……不過跟我虎子哥剛認的,就這麽為著他了?”若不是為了成祥,小莊委實不用淌這趟渾水,更不用受這些匪夷所思的苦處波折。
小莊的回答很簡單:“成爺對我有恩。”
季三兒笑笑:“我真想不到,這世上居然會有你這樣的女人……”
小莊咳嗽了聲,嗓子有些沙啞,道:“讓三爺……見笑了……”
小莊說到這裏,忽然心中一驚,扒在車門上往後一看,道:“不好!三爺再快些,他們追來了!”
季三兒扭頭一看,果真看到身後有兩匹馬如風追來,領頭一個,殺氣衝天,竟然是徐爺,他身後的一個,頭上還滴著血,卻是周通!
原來徐爺跟周通從草地裏爬出來,馬車已經絕塵而去,徐爺氣得把那趕車的一腳踹進溝裏。
正在咬碎牙齒之時,後麵道上來了兩個進城的路人,騎著兩匹馬,徐爺跟周通是十足的惡人,當下二話不說,把那兩人攔住打倒,騎上馬便追了來。
馬車到底是慢,而他們騎著馬,不多時就近了,周通馬上大叫起來:“小娘們兒,你給我等著!老子不把你慢慢地折磨死,就是王/八養的!”
徐爺倒是不做聲,隻是眼中卻寫滿殺氣,想他也算是鹽梟中的首領,什麽風浪沒有見過?
誰知這次卻看走了眼,被一個小小女子給擺布了!因此他雖不言,卻狠狠地快馬加鞭,恨不得一步趕上,把小莊拽住……
任憑季三兒如何使力,雙方之間的距離還是越來越近,徐爺先一馬當先到了,跟車上兩人近在咫尺,獰笑的十分清晰:“小莊,你好大的膽子……”
小莊甚至能感覺他的呼吸聲,幾乎要噴到自己臉上,而徐爺一手拉韁繩,一手便向著小莊抓來。
緊急之時,季三兒大叫一聲,揮動馬鞭抽了過來!徐爺冷不防,竟給抽中顏麵,頓時臉上血濺出來。
徐爺慘叫一聲,馬車趁機又超前一步。
徐爺身後周通趕來,見狀一言不發,打馬又追。
徐爺痛徹心扉,發了狠性,伸手抹一把臉上的血,叫道:“今日我不把你們兩個碎屍萬段,我就不姓徐!”
此刻周通已經追了上來,他事先有所防備,季三兒的馬鞭也傷不到他,周通汙言穢語,厲聲喝罵,小莊咬牙,拽著車廂裏的東西不停地往周通身上砸,逼得他不時躲閃,一時倒也奈何不了他們。
一輛馬車兩個鹽梟,在道上生死追逐,此刻車廂裏能給拽出的東西幾乎都用盡了,下一步,不管是徐爺還是周通隻要抓得準,立刻就能把小莊擒過去,已經屢屢險象環生。
季三兒見前頭就是縣城,便狠命地甩了兩鞭子,馬車頓時又超出了一口,季三兒道:“小莊,你來趕車!”
小莊看一眼季三兒,有些遲疑。
季三兒看著她清明的雙眼,忽然道:“你是個厲害的……若是、若是以後……你記得……一定要對我虎子哥好……”
小莊接過韁繩:“三爺,你要幹什麽?”
季三兒衝她嘿嘿一笑,一回身鑽進了車廂裏。小莊從未趕過車,如今隻好盡力學著季三兒的模樣,耳邊卻又細聽後麵動靜。
隱約隻聽得一聲大喝,徐爺道:“季老三,你今兒死定了!”
周通也罵了數聲。
嘈亂中,季三兒道:“老子叫季冬青,成祥是我哥,你們兩個王.八養的記住了!”
小莊心頭一顫,忽然明白了季三兒想幹什麽,她猛地回頭之時,卻聽得身後一聲大喝,夾雜著徐爺跟周通的大罵。
趕車人雖然換了,馬兒卻處於慣性仍狂奔不休,刹那間,馬車如離弦之箭往前衝去。
小莊回頭,卻見身後道上,季三兒跟一人抱著滾在地上,那人竭力掙紮廝打,季三兒就是死不鬆手。
小莊睜圓雙眼,大叫了聲:“三爺!”
原來季三兒見來不及逃,便從車廂後撲了出去,想把徐爺跟周通撲落馬背,好歹也能給小莊爭取多些時間逃走。
徐爺跟周通猝不及防,被他拽住,但到底兩人馬兒之間有些距離,季三兒隻把徐爺拽下了馬,周通身子一晃,滑到馬肚子上,急急地又爬上馬背。
周通見徐爺落馬,而小莊越發遠了,他把心一橫,打馬狂追。
小莊心中其亂無比,一路而行她勞心竭力,本就已是強弩之末,見季三兒舍身下馬,想到之前他種種劣跡……
之前季三兒死命打馬,馬兒隻顧狂奔,如今小莊不再揮鞭,馬兒又累了,頓時就放慢速度,這一錯眼的功夫,周通已經趕了來。
周通勢在必得,猖狂大笑:“今日你是插翅難飛,來吧!”
惡狠狠伸手抓向小莊。
小莊眼睜睜看著周通的手抓過來,連躲閃的力氣都無了,隻能微微閉眸。
周通心中大快,正要手到擒來,耳畔忽聽“嗖”地一聲,周通忙縮手閃身,眼前一花,卻見一支箭射了過來,釘在車門上。
小莊身陷絕境,半是昏迷,耳畔忽地聽到有誰霹靂似的大叫了聲:“小莊!”
就仿佛是漫天陰霾之中的一聲驚雷,驚得雨散雲開。
小莊身陷絕境,半是昏迷,耳畔忽地聽到有誰霹靂似的大叫了聲:“小莊!”
就仿佛是漫天陰霾之中的一聲驚雷,驚得雨散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