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是不是見不到我,你就想的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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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兩個人之間太平淡了,所以今天才會出現這麽一個小插曲,說不定是好事。她這樣想。可是心底不知為什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就好像一個人走在黑夜裏,明明四周很安靜,但卻總覺得危機四伏。

    藍珊從來不這樣的,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這樣疑神疑鬼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了林千樹,或者說深陷在林千樹的愛裏,不能自拔。

    那種曾經被她認為很可怕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真是太可怕了。

    藍珊自嘲的笑了笑,心想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不是一直覺得他太粘自己了嗎?

    她悚然而驚,原來她心底竟然是喜歡被林千樹粘著的。她嘴上說嫌煩,臉上也表現的很厭惡,可心裏竟然是歡喜的。她終於認清了自己,有時候明明很歡喜,卻偏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自己對待愛情,竟然是那樣的虛偽。

    藍珊突然想再打一次林千樹的電話,問他在做什麽。就算他說在忙著工作。也不會說:“那你忙吧,好好工作。”而要告訴他:“我很想你,我想現在就見到你,我想讓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就算他很無賴的問:“是不是見不到我,你就想的要死啊?”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我想你想的要死。”

    藍珊撥了電話,可是電話仍舊提示關機,直到英文提示後傳來嘟嘟的聲音,藍珊才不情願的掛了電話。

    陳蓉在瀘江邊一直停留到很晚很晚,直到對岸的世貿大樓的彩燈都熄滅了,她才想起要回家。

    深夜裏,路上的車少得可憐。街道兩側的鬆樹上結滿了冰花,被環衛工人掃在隔離帶上的積雪,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白光。

    外麵一定冷極了。可陳蓉的心更冷,她渾渾噩噩的在瀘江邊待了一天,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在江邊路燈下擁抱著的男女是那麽討厭,她心裏惡毒的詛咒他們分手,可又忍不住羨慕。

    陳蓉都不知道自己怎樣把車停下,從車上下來,走到樓門口時發現門口的聲控燈竟然亮了。那個燈已經壞了個把星期了,也不知是誰把它修好了。她想著,突然發現自己走錯了單元門。

    她又從樓道裏退出來,走到下一個樓道口,確認無誤才走進去。

    可能是一天也沒吃什麽東西的緣故,陳蓉感覺自己的腳步很沉,踩在樓梯上發出清晰的踏踏聲,樓梯也不知什麽時候變得那麽長,台階也好像增加了很多,往常四摟很快就到了,可是今天卻好像走了很久。

    就在她上了三樓半處,猛然見到家門口坐著一個人,那人將頭埋在膝蓋上,看不清臉。

    陳蓉正在猶豫要不要接著上樓,那人聽見腳步聲站了起來。

    那個人和白裏川長著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燈有些暗,看起來那麽不真實。

    陳蓉自嘲的笑了笑,心知自己一定是太想他了,竟然出現了幻覺。

    還沒等她邁步,那個人衝了過來,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

    陳蓉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幻覺,抱著她的人是真真實實的白裏川。可她不敢動,她怕這隻是一個過於真實的夢,隻要自己一動白裏川就消失不見了。那就讓他這樣抱著吧。自己不就是渴望這樣被他抱著嗎?

    那個亦真亦假的白裏川抱了她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著陳蓉。

    陳蓉看到他眼睛紅紅的,噙滿了淚水。她伸手去摸他的臉,給他擦眼淚,可是自己的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

    白裏川也給她擦眼淚。兩個人就站在樓道裏互相擦著眼淚,眼淚卻越流越多。

    陳蓉輕聲問:“你哭什麽?”

    “我姑姑去世了。”白裏川說,“我唯一的親人沒有了,我成了孤兒了。”

    “什麽時候的事?”陳蓉一邊給他擦著眼淚一邊問。

    白裏川眼睛紅腫,一定已經哭了很久了,他說:“今天下午。你知道嗎?我好難過啊,我隻想見到你一個人,就來找你了,可是你不在家。打電話也關機了。”

    “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我手機沒電了。”陳蓉心疼的說。

    “我已經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不能再失去最愛我的人了!你還要我嗎?”白裏川小心翼翼的看著陳蓉,好像深怕她說不要他了。

    陳蓉心裏樂開了花,說道:“要,當然要。我怕你不要我了。”

    白裏川緊緊地抱著她,在她耳邊說:“你答應我,永遠都不會不要我。”

    陳蓉說:“那你也答應我永遠都不會不要我。”

    “我答應你。”白裏川說,“從現在開始,就算死我也不會不要你。”

    陳蓉感覺陰暗了幾日的天終於亮了,她說道:“我永遠都會要你,永運都會。”

    如果不是吵醒了鄰居,他們可能要在樓道裏說一晚上山盟海誓。兩顆冰冷至極點的心終於在那一刻變得溫熱。愛情就是這樣,讓人極度痛苦又極度歡樂。

    那一晚,陳蓉睡一陣醒一陣。她枕在白裏川的手臂上,緊緊的抱著他,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好幾次夢見白裏川從自己身邊消失了,驚醒以後卻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她夢裏憂傷,醒來歡喜,最後竟然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境了。

    第二天一早,陳蓉陪著白裏川去了殯儀館。白裏川要再見姑姑一麵,他問陳蓉:“你怕不怕?”

    陳蓉說:“不怕,她是你姑姑,也就是我姑姑,我才不怕呢!”此時別說去見一個去世的人,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去。

    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打開一個袋子,白裏川的姑姑就靜靜的躺在裏麵。

    那是一個瘦削的女人,臉上布滿了皺紋,甚至還保留著生前病時痛苦的表情。

    白裏川哭了,哭得無聲無息,眼淚順著眼角流到嘴唇上,他緊緊的握著陳蓉的手。

    葬禮簡單草率,沒有哭天搶地送別的親友,隻有白裏川和陳蓉。天空漸漸飄起了鵝毛大雪,最後整個世界都被大雪吞沒了。

    在回家的路上,白裏川對陳蓉講了他的身世。

    他出生在北方的一個小鎮,他是個遺腹子,爸爸在一次交通事故中去世,媽媽生下他以後就消失不見了。他也沒有爺爺奶奶,隻有一個姑姑。姑姑就將他接到自己家扶養。可是那個年代生活本來就很困難,突然多出一張嘴來,姑姑又因照顧他不能外出掙錢,他姑姑和姑父開始因為生活艱難而吵架。

    那樣的生活維持了兩年,他姑父終於受不了了,帶著孩子走了,從此杳無音訊。

    白裏川的姑姑帶著他開始四處打工掙錢,起先因為他太小,離不開人,姑姑隻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自然收入微薄,他們常常因付不起房租流落街頭。

    待到白裏川長到六七歲以後,不用人看著了,他又到了上學年紀。姑姑為了供她念書,日夜操勞,四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就像五六十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