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陳述並不疑惑栗琨知道那個秘密，這個世界上好事者眾多，別有用心者也很多，有人告秘，不足為奇。就算沒人告秘，栗琨從自己和湯大海李如意之間的關係推算到這個事實，也是應有之事。身居高位者，哪一個不是絕頂聰明之人？

    可是，栗琨知道這個秘密卻一直隱而不發，選擇在自己辭職的當場把這個雷給爆出來，這是準備要做什麽？

    「以此來要挾自己？」

    陳述在心裏冷笑不已。

    他確實在螢火蟲文化持有股份，但是，那是暗地裏發生的交易，所有股份都沒有放在自己的名下，而是由人代持，就是在工商部門查詢也不會找到與自己有關聯的任何信息。

    螢火蟲文化成立時，陳述還在東正傳媒做企劃部副總監，是湯大海李如意一手操辦起來的公司，也是他們按照三人共享的利益模式來進行分配。由頭到尾，陳述都沒有參與其中。

    而且，陳述雖然在東正集團企劃部任副總監，也並不存在利益輸送的問題。在這一方麵，他還是會堅守原則的。

    是的，他確實推薦了螢火蟲文化的簽約藝人李如意出演了《機長先生》的男二號，但是，這也是因為蘇音確實看好李如意的發展前景才接受的條件，不然的話，以她的性格會做這種占不到便宜的事情嗎？

    別看蘇音動不動就嚶嚶嚶的就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可愛小luoli一樣，這個女人的心思可深著呢，一不留神就會被她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當然，以李如意的新人身份，出演一部大製作電視劇集的男二號確實有些「過度拔高」，但是，李如意的表現不已經證明了他的價值嗎？

    因為李如意的出色顏值，以及他在被雪藏的那些年唱歌的視頻被人不斷的挖掘出來，網絡上甚至一度出現「舔屏」現象。一心一意粉絲後援團的人數以滾雪球的姿態飛速增漲，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座巍峨高大的雪山。《機長先生》未播先紅，李如意是對得起自己的番位以及他拿到的那微不足道的演出費用的。

    倘若那個時候的李如意有現在的知名度和曝光率，怕不是那些演出費用可以簽下來的。從這個方麵講，劇組其實是「撿漏」成功。

    至於螢火蟲文化得到《機長先生》百分之十的投資份額，也是蘇音主動提出來的要求，她希望大家利益共享的同時也風險共擔。而螢火蟲文化也確實投入了大量的真金白銀得到這些股份的，玩得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那一套假把戲。

    陳述對螢火蟲文化的前期發展提的一些建議，那是應有之意——就算陳述在裏麵一點股份都沒有，他也會選擇支持朋友來創業。

    外人不會明白，湯大海和李如意這兩個朋友對他的意義是什麽。

    而陳述在擔任企劃部副總監這一職務時，替東正集團拿下多個重要的合約，雖然這些合約最終都落在了孔溪的身上。

    可是，那個時候的孔溪仍然是東正集團的簽約藝人，而不是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101nove.come的全係產品代言，還是和娛樂帝國dsn的水晶鞋係列代言，每一次的官宣都讓集團市值瘋漲，可以說，陳述是以一已之力完成了公司近三分之一年度利潤的人。

    和孔溪拿到的那些代言費，自己的一點點利潤分成相比，公司和老板才是最大的贏家。

    當然，這也沒有什麽好抱怨的，誰讓老板是老板，而公司是老板的呢？

    他終究隻是一個牧羊人，而老板則是農場主。

    “老板這是什麽意思？”陳述轉過身來，看著栗琨問道。在老板沒有拿出確切證據之前，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承認。

    萬一他這是故意耍詐呢？這些大老板心眼都壞的很。

    栗琨看向陳述，問道：“螢火蟲文化是你和朋友湯大海李如意一起合夥創辦的？”

    “是湯大海和李如意創辦的。”陳述說道。

    栗琨不置可否，看著陳述說道：“李如意是你推薦到《機長先生》劇組的？”

    “不是，是螢火蟲文化的董事長湯大海和蘇音小姐確定的這件事情。”陳述出聲說道：“不過，當時蘇音小姐確實就這件事情詢問過我的意見，我覺得李如意雖然顏值不錯，但是沒有成功案例。而且，因為他長得太過好看，我怕會影響到男一的人設……我對此是持反對態度的。這一點，老板可以找蘇音確認。”

    “螢火蟲文化擁有《機長先生》這個項目百分之十的投資份額？也是你幫他們拿到的？”

    陳述搖頭，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是我一個小小的企劃部副總監能夠決定的嗎？我想，集團內部是有財務部門和風險評估部門的。”

    “你的意思是說，螢火蟲文化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栗琨的手指頭輕輕的敲擊著桌麵，看著陳述問道。

    “不，那是我朋友的公司。”陳述說道。

    栗琨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是你朋友的公司——坐下來吧，我們就你朋友的這家公司，談一談未來和東正合作的可能性？”

    “……” ——

    陳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駱傑已經在裏麵等著了，看到陳述進來，認真的端詳了一番陳述的臉色，終於無奈的放棄，說道：“你怎麽跟我爸似的，現在都喜怒不形於色了？是不是所有的大人物最後都變成這樣？怎麽樣？老板找你聊了些什麽？他有沒有為難你？”

    陳述感受到駱傑的關心，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要離開了。”

    “什麽？”駱傑大驚，「謔」地一下子從沙發上麵跳了起來，生氣的說道：“我去找老板談談。我們都說好了，我去總裁辦，然後把企劃部總監的位置讓給你，你比我更加適合這份工作……怎麽能就這麽走了呢？你別著急，這次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陳述一把拉住駱傑，說道：“是我執意要走的。”

    “為什麽？”駱傑停下了腳步，一臉驚訝的看向陳述，然後，他臉色大變，說道：“因為孔溪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