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大地泛著冷冷的蒼茫。

    雲華宮內溫暖如春，一對身影坐在床上，到了開啟“晨功”的時辰。

    “皇上，昨晚您已經走完了功法的第二步，現在臣妾傳您第三步。”

    紀雲的小手又撫到了他的後背上。

    “皇後認為朕可以進入第三步了嗎？這應該與晉級速度保持平衡吧？”

    “……臣妾也不知。”

    “……那為何這般急？”

    “第三步臣妾也沒能走到，它放在臣妾心裏太久了，臣妾隻想快點傳給您，如此才能心安。”

    曾陽回轉身，“皇後是在盼望朕快速強大起來嗎？”

    “您的進展已經夠快了。”

    “那朕現在到了什麽境界？”

    “試試就知道了。”

    “怎樣試？”

    紀雲看看周圍，頭微微低下，白皙的頸項上緋紅如花開，“臣妾有一百斤。”

    曾陽莞爾，大手伸出，托住了紀雲，“拋三尺高是什麽境界？”話落，他輕輕發力，紀雲的身子就到了空中。曾陽迅速下床，在地上接住了紀雲。

    兩個人並沒有“稱出”曾陽的武境，隻是將“晨功”的地點從床上挪到了地上。

    曾陽接受了紀雲傳承的第三步功法，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這般急。

    ……外麵已經到了哈氣成霜的季節，禦書房內曾陽提筆作畫。有了杜河在西水河畔的照應，他可以稍微在家偷偷懶了。

    一株梅花剛剛畫出了幹枝，小太監就來通報，下院院首八王求見。

    八王已經好久不來“請安”了，難得來一次，不可拒人門外啊，“嗯，朕正缺個對梅花有研究的，帶八王進來吧。”

    曾陽在想：下院這段時間外銷的成績不錯，已經超過了皇庒的銷售，銀子沒少賺，一大早的趕來，所為何事呢？

    八王進來的時候，曾陽沒有抬頭，還在認真地描繪梅花的枝條。但他已然感受到了八王身上的喜慶氣氛。

    “恭喜皇上，祝福皇上。”八王施禮後，立刻開口讚美道。

    “何喜之有？”

    “臣一進禦書房的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盛的龍氣在此流轉，說明皇上龍體越來越……大康，實乃東明百姓的福氣啊。”

    “朕看你才是心中裝滿了喜和福，說來聽聽，讓朕也沾點你的喜氣。”

    “托皇上的福，下院這段時間的銷貨量大增，不過……”

    “洗化造作間的產量跟不上了？”

    “皇上聖明。”

    曾陽放下了畫筆，直接走到茶幾旁，“坐下吧，你今天不來見朕，朕也要傳你。不隻是洗化車間的原材料，杜閣老昨天也向我反應了冶煉坊的情況，鐵礦石、銅礦石等都嚴重短缺，下院得想辦法增加供應量了。”

    “臣也正是因為此事來見皇上，下院的同仁雖然掌握著一些礦藏的股份，可這些礦都是些小作坊，小打小鬧地應對日常還算可以。如今西水城那裏如猛虎吞食，立刻就捉襟見肘，臣……”現在大家已經習慣稱呼西郊西水河畔的那一片區域為西水城。

    “增加人手，加大開采力度啊。”曾陽隨口說完，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句廢話。這麽簡單的道理，下院的那些人不會想不到。

    果然，八王微微蹙眉，斟酌著詞語說道：“皇上日理萬機，之前不會注意到這些蠅營狗苟的小事情。臣所了解的是，東明境內，這些礦藏的藏量都很少，也隻能適合小作坊生產，即使是增加人手，開采量也大不到哪去。”

    曾陽沒有說話。

    八王繼續道：“洗化作坊的原材料主要以油料和香料為主，東明的植物油料種植範圍本就很少，供應百姓的日常生活都不足，而動物油脂的成本又太高，貨源也不足，用肥豬是與百姓爭口，用羊脂東明不是產羊地，主產地在大遼和大涼。”

    嗯，這個八王是個做生意的料，下院的同仁能賺錢並不隻是倚靠特殊的背景，他們在壟斷東明境內資源的基礎上，眼光一直是開放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思維轉變的很快，這是商人與朝臣的最大區別。為了最大化地追逐利益，他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新環境。

    “嗯，說說你的想法。”曾陽直截了當地問道。八王既然是帶著問題來的，那他就一定有了解決問題的預案。

    “臣的愚見是先以貨易物，讓臣的商隊在國內……走私公開化。”

    八王說完看向曾陽，等待曾陽的反應。

    “一次性說完。”曾陽不動聲色地點了點手指。

    “以前下院這些人在與鄰國交易時都是暗中進行，小打小鬧，不成氣候。現在西水城那裏需要大批的原材料，所以臣希望皇上恩準，放開我們與各鄰國的貨物交易。當然，我們這麵是以洗化日用品為主要貨源，再捎帶交易點東明的特產。”

    “洗化用品的外銷權不是早就給你們了嗎？”

    “……太單一，煤炭和食鹽……”這兩樣東西東明是主產國，同時也是東明的戰略物資，嚴禁倒賣到國外。之前下院的這些人暗地裏偶有走私。

    曾陽雙眼微眯，臉色暗沉。

    八王的屁股離開了椅子，彎腰低頭，等待著一場雷霆之怒的開啟。

    他來見曾陽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盡管洗化用品剛一到達南野帝國就在南野的上層引起了轟動，可謂供不應求。但下院現在擔負著整個西水城所需原材料的供應，皇上不但不算利潤，就連本錢也不給予支付，僅僅靠洗化用品外銷帶來的利潤勉強能保住成本。

    最重要的是現在原材料緊張，想要擴大銷量，走向更多的國家也成了奢望。並且，鐵礦石和銅礦石等還需要從國外進口，這些費用都需要下院的同仁來墊付。

    既然皇上現在依賴於下院，何不趁機讓皇上鬆口，將走私公開化呢？這可是彼此互惠互利的事情。

    下院不能光做虧本生意啊。

    “這個量要控製，要保證國內的需求。”曾陽竟然答應了，“你下去與戶部和工部核算一下，拿出個限量來，不能莽撞行事。”

    “謝皇上開恩。”等待中的雷霆之怒並沒有到來。八王神情激動，滿臉驚喜。

    曾陽之所以答應了八王，也是在一番綜合考量之後給出的權宜之計。要想馬兒跑，不能不給草吧。換句話說，八王所操之心正是他曾陽的心事啊。

    盡管下院是為了自身的利益，可西水城偌大的工程現在都在靠下院的輸水而維持，暫時的現狀如此，改變也不是時候。

    “皇上，那特殊的黏土……”

    “這個念頭就打消吧，黏土的產能能保證西水城的用量就不錯了。”曾陽斷然拒絕。

    開玩笑，這東西雖然不值錢，可用處卻很大，東明還沒有廣泛使用，怎能便宜了鄰國？再說，“黏土”的生產，汙染很嚴重，絕對不能擴大生產，隻要保障西水城的用量就成。

    八王離去，曾陽手扶青雲，指尖在杖柄輕輕點動：朕需要點動靜了，這段時間太過安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