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皇宮禦書房內，曾陽正在與杜河座談。

    杜河是昨晚回來的，他與丁峰等人剛剛與阿土和疆拜兩國談判完畢，帶著兩份友好貿易的合約急匆匆返回明城。

    兩國的皇帝媯昌和沙野已經被羅雄傑派人送了回去。得讓人家回家過年啊。

    看完手中的兩份合約，曾陽道：“辛苦你們了。”

    “您還滿意嗎？”

    “我說過，我們要的是貿易，公平的貿易。這個要求達到了就成。時間長了他們就會知道，保持良好的公平貿易，不隻是對我們有益，他們也會從中得到好處的。”

    “我體會最深的是，被動反擊不如主動進攻。動手比動嘴效率大多了，為何一定要等著別人先來向我們動手呢？”

    曾陽笑而不語。

    “曾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匯報，幾個月過去了，大涼和大遼的戰爭到了什麽狀態，一直沒有消息，我留在大涼的四個人暫時失去了聯係，經與丁峰商議，他北上之後，會派出一支便衣隊，再次深入大涼。估計此時人已經派出去了。”

    曾陽點頭，“嗯，那裏的狀態一定要及時掌握，現在對我們威脅最大的依然是這兩國。”

    “這次我與丁峰、曹建邊、羅雄傑湊到一起，對我們周邊的軍事形勢展開了一個大討論，主要針對的是北方的大遼和大涼。陰山山脈通往南方的通道現在有三條，其中兩條是從大涼直接到我們東明的。過去，我們的邊軍隻在海遼州有駐防，而另一條大峽穀通往雲靈州的通道處一直放空，這是布防中的大漏洞。”

    “關於邊軍駐防的問題，我與丁峰也有過討論。我的建議是稍弱邊軍的力量。但稍弱不意味著沒有。雲靈州那建一個監視營是應該的。我現在擔心的是在阿土國境內通往大遼的那條通道上。阿土已經被我們打廢了，對大遼毫無抵抗之力。”

    “沒打廢之前阿土就不是大遼的對手，如今幾乎等同於虛無。”杜河道，“我們幾個對此的建議是，能否派出我們的士兵在那駐紮？”

    曾陽搖頭，“這個不合適。首先與我們稍弱邊軍的宗旨不符，再是，我們對阿土和疆拜兩國的戰爭是教訓，而不是占領。最核心的問題是，在現有的戰力情況下，我們派出多少兵力有用？一旦大遼想向南進犯，我們即使派出所有的四方軍也難以抵抗。除非……”

    “抓緊製造地雷，將幾個大通道全部封鎖！”

    “這是個可選項之一，但不是長久之計。地雷能夠永久全部封鎖住南北的來往嗎？像弘世和胡番這樣的滿石高手，陰山再高也難以擋住他們的去路，再說，地雷封鎖的不隻是敵人，來往南北的商賈首先受害。”

    ……兩人的討論還沒有結束，丞相幹越就來求見。他剛從清越歸來。

    杜河要回避，曾陽留下了他，道：“不必，內閣從成立還沒有在一起座談過，今天是個機會。”

    “臣已完成走訪清越的任務，特來向皇上稟報。”幹越施禮道。

    “丞相辛苦了。”曾陽道。

    “此乃臣分內之事，辛苦不敢當。隻是……”幹越欲言又止。

    “丞相請直言。”曾陽從他一進門的神情上就看出，此次走訪一定不愉快。

    “戎祿對我們一年來的所作所為頗有不滿，臣擔心……”

    “來，都坐下，我們三人敞開來聊聊。”曾陽不喜歡看到幹越精疲力竭的樣子，遂做出輕鬆的姿態道。

    待三人坐定，曾陽道：“丞相暢所欲言，給我們講講走訪的細節，朕與杜閣老都十分感興趣。”

    幹越看了一眼杜河，最初杜河帶著肚兜的殺豬匠形象立刻浮現到他的眼前。他不明白，這個殺豬匠為何與皇上和丁峰那麽熟悉，而且還一步登天地進入到了內閣。

    “臣擔心因誤會而影響到兩國多年來的親密關係。”幹越並不想講細節，那是個不愉快的過程，“戎祿對我們與阿土和疆拜的戰爭有疑義，特別是對將兩國太子挾持為人質的行為頗有不滿，清越現在需要我們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曾陽沒有說話，杜河道：“臣之前的身份對兩國間的關係不是很清楚，依丞相之言，我們東明一直是清越的小弟了？”

    幹越臉色驟變，“杜閣老太年輕了，多了解一下曆史吧。”

    他心道：是不是小弟我不知道，老臣利用親妹妹的關係一直在竭力維護著兩國間的關係，這可是事實。清越國大，兵強馬壯，身靠這樣的鄰居，維持好關係是必須的。

    杜河道：“嗯，謝謝丞相提醒，我會多學習的。我隻是想知道，若是大涼滅我東明之際，清越有沒有義務出兵幫助我們解圍？阿土和疆拜陳重兵於邊境，欲仿效大涼趁勢對我東明再來一次入侵，這個情況清越知否？”

    “杜閣老，這個問題你不該質問我，你該去清越問戎祿去。”幹越絲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臣明白了。”杜河轉向曾陽，“我們東明的事情還是要靠我們自己來解決。”

    曾陽笑而不語，問幹越道：“戎祿對丞相帶去的走訪禮物不滿意？”

    幹越的臉更黑了，“臣依旨意將禮品帶到了清越。”

    曾陽點點頭，“丞相辛苦，回去休息吧。”

    “老臣……”

    “有什麽過完年再說吧。今年過年，朕為朝臣們都準備了禮物，就勞丞相一並分發下去吧。”

    曾陽知道幹越要說什麽，他決絕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看來此次走訪對丞相的打擊很大。

    曾陽暫時還不想讓丞相休息，不是為了清越，而是希望丞相在朝中繼續起到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老臣若去，朝野勢必會引起震動，曾陽希望一切以穩定為前提。

    對於這樣的結果，曾陽早有預料。一個舊秩序的打破必然會引起諸多的反應，像清越這樣一直以東明大哥身份自居的帝國，很不習慣東明的特立獨行。

    小弟做事，必須先請示後匯報，不允許有自己的主意。再者，大哥都不能，或做不到的事情，你小弟能去做嗎？至於小弟有事，大哥能否幫上忙，那不好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