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低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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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杜河跑出去時,隔壁房間的門口正躺著一位身套貂毛背心的公子哥,他雙手捂著額頭,有點滴的血水從指縫間流出。
屋內住著皇後,杜河和親兵都不好貿然闖進去,隻得將幾位小宮女喚出房間詢問。
兩個小宮女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尋東西,杜河將手中的鳳頭釵遞給她們,“是這個嗎?”
“是的。”一個小宮女接了過去,“皇……娘娘說了,此人偷窺。”是的,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剛之前,就見身在浴桶中的紀皇後忽然隨手拔下頭上的釵子,對著房門就甩了出去,隨後大家就聽到了那聲淒厲的慘叫聲。
說起來事情很簡單。這位身套貂毛背心的公子叫紀大同,是雲城一家皮貨店的少東家,大東家當然是他爹,而真正的東家則是紀雲的父親紀豐碑。
紀大同的爹是紀豐碑的本家侄子,這個侄子的年歲與紀豐碑相仿,少不了幾歲,所以,紀大同的年紀與他的“大姑”紀雲也相差無幾。
這些年,紀豐碑不但成為了當地的大地主,同時也壟斷了包括皮貨這樣的一些生意。他本就是獵戶出身,對皮貨生意很熟悉。店開多了,用人也多,幾杆子之內的親屬都成了他的幫工,紀大同父子倆就是其中的一分子。
紀豐碑在這些年能如此快速地發家致富,與女兒是當今皇後不無關係,同時,與他是“金貴”的修煉之身關係更大。他無疑是這片土地上的最強者,講道理有女兒的身份護腰,不講道理時有修煉之身護體,哪個敢惹?
所以,他的手下,在這一方土地上都是橫著走的主,沒有人敢招惹。但今天,在紀大同喝得最高興之時,竟然被人一胳膊肘差點推到樓下去,心裏的火氣怎麽也壓不下去。
他被同伴拽到房間後,勉強又喝了幾大碗酒,憤怒不單沒有平息,反而越來越堵得慌:奶奶滴,在家門口無辜受氣,不行!
他忍不住,他要過來看看這些人,特別是那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到底是哪路神仙,必須讓她向自己賠罪。
酒喝多了,思維都是單線的。他晃晃悠悠地上得三樓,直接就撲向最豪華的那間房外,先從窗戶上向裏看,看不清,他就一路走向房門,伸手就要推門,但腦袋上突然傳來巨疼,一個後仰就摔倒在地。
紀雲剛剛走進浴桶就見一道身影趴到了窗戶上,她現在已是鬥境九級的境界,神識很敏感,之前曾陽讓撤出崗哨的命令她也得知,紀大同非自己人她十分清楚,再說,哪個親兵會或敢做出趴窗戶的貿然舉動?
這是個無禮的不速之客!
迅速得出這個結論後,女性加皇後的雙重本能讓她沒有猶豫就出手了。不然要怎樣?就讓這個不速之客一把推開門?
她下手很有分寸,鳳頭釵也是反著拋出去的,若不是這樣,紀大同必然腦殼碎裂,死在當場。
偷窺?!偷窺皇後沐浴是個什麽罪?兩個強壯的親兵像拎死狗一般,將地上的紀大同拽了起來,立刻就要帶出去砍頭。
“慢!”杜河及時地製止道。
紀大同這時也從昏暈中醒來,大喊道:“放開我,不然有你們好看,你們可知道?紀皇後可是我大姑!”
幾個人同時愣在原地。
杜河笑了,“小子,再說一遍,紀皇後是你什麽人?”
“我大姑!”紀大同用力挺起一臉鮮血的恐怖頭顱,“你們今天這樣對我,我大姑和我爺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杜河笑著向兩名親兵擺擺手,“看住他。”然後就走回到了曾陽所在的房間。
“外麵很熱鬧啊。”曾陽看見杜河走進來,開口說道。
杜河笑著將外麵發生的事情向曾陽做了匯報。
“有意思。”曾陽道。
“話說,侄子要偷窺大姑洗澡,該怎樣判罪?”杜河問道。
曾陽看了一眼杜河,“侄子的身份還不能確定,皇後的身份卻是肯定的,你說該怎樣判?”
“一刀砍掉腦袋太便宜,必須亂刀砍死。”
杜河說完,倆人相對而笑。
“交給皇後吧,那是她的娘家人,我們就不必參合了。”曾陽道。
“皇後要是大義滅親呢?”
“你可以做工作嘛,據我估計,這小子不是要偷窺皇後洗澡,他是來找麻煩的,趕巧撞到了槍口上。”
嗯?!杜河一臉疑問。
“他是不是身上套了一件貂毛背心?”
杜河點頭。
“我們剛剛上樓梯時,這小子正在二樓間的樓梯口胡吹海聊,被李戰勇幾個差點碰到天井內,這是講道理來了。”
“隊長的觀察就是仔細。”杜河讚歎道。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細致觀察是特戰士兵的基本素質,你忘了?”
“慚愧!”杜河收斂了笑容,“到了這裏,我變得木了。”
“所以,這次到了古嶺鎮,對平實這支特戰隊的培訓要包括你我。不間斷的訓練是保持戰鬥力的基礎。”
“是!”杜河挺起了胸膛,“我出去傳達你的指令,我擔心那小子再亂喊亂叫被李戰勇幾個真的給砍了。”
曾陽點點頭。
紀雲沐浴完,紀大同被親兵帶到了房間內。她很好奇,自己甩手擊傷的偷窺人竟然喊她大姑,她要看看這個侄子究竟是哪位。
紀大同的的臉被李戰勇給強行洗過了,隻有額頭上還有個血口子。
“跪下。”一進門,李戰勇就一點紀大同的腿彎子,紀大同吃不住疼痛,噗通跪了下去,但同時抬起倔強的腦袋,“你要考慮清楚後果!”他回頭怒視李戰勇。
“轉過頭,看我。”紀雲道。
紀大同回過頭,怒視紀雲,“你是誰本公子不知道,但你們到了雲靈州,那就要低調做事,不然……”
“不然怎樣?”紀雲一臉淡然。
“不然就走不出雲城了。”
紀雲在心裏點點頭。通過簡單幾句對話,她已然知道對麵這個公子是讀過書的。這讓已是皇後身份的紀雲心感欣然。紀家的後人現在都能讀上私塾了,這是她做皇後後對紀家最大的貢獻。
“你的父親是誰?祖父是誰?”紀雲問道。
“我的祖父是紀豐碑。”紀大同略去了他的父親。
“撒謊!”紀雲厲聲嗬斥,“讀書是教會你怎樣撒謊嗎?”
紀大同身體打了個激靈,神情開始慌亂,“……紀豐碑是我沒有出三服的爺爺。”
紀雲的神情舒緩,但沒有了再問問題的興趣,擺擺手,“帶他出去吧。”
兩個親兵將紀大同帶了出去,李戰勇留下來請示道:“皇後,怎樣處置他?”
“給他處理一下頭上的傷口,放他走吧。”
紀雲有點失望,這麽多年沒有回家鄉,回來後第一麵見到的紀家後人就是這個德行,還真是讓人鬱悶。
紀雲不想看到紀家人的落魄,同時也不願看到他們仗勢欺人的嘴臉。從紀大同身上她就能看出紀家人在雲靈州是怎樣的一種存在。
走出客棧的紀大同徹底醒了酒,他回頭看了一眼三樓,眼裏含恨地回到了皮貨店。這間皮貨店很大,是東北方向上貨物最多,交易量最大的一個店鋪。
不理會店夥計驚奇的目光,紀大同到後院套了車,在西斜的陽光下,打馬衝出了雲城。(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