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麵色一本正經的衛寒川，此時看在衛戍國的眼裏，卻整個就是一個無賴。

    而落在一旁蕭婉的眼中，怎麽看怎麽都覺得這像是一隻老狐狸與一隻小狐狸之間的鬥爭，最終的勝利……

    蕭婉也無解。

    “好吧！那我們商量一下，回頭再給您答案。”衛寒川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什麽？還要商量……你不是說葉子聽你的嗎！還要再商量什麽？不行，沒的再商量。”衛戍國“謔”的一下，又從靠椅上站了起來。

    “她不來陪著您是得聽我的，她要是來陪著您，就得聽她自己的。”衛寒川像是說繞口令一樣，繞的衛戍國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你小子少跟我繞彎子，說好的就是說好的，不許再變。”衛戍國要趁熱打鐵，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孫子，那是一個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兒，說不準一會兒又生出什麽主意來。

    “不行！”衛寒川一口拒絕。

    自從進入這幢房子後的衛寒川，就已令蕭婉的思維完全的脫離了前世到今生此刻以前，一直對於衛寒川的那份根深蒂固的認知裏。

    這樣帶著些孩子氣、詼諧、狡黠、無賴，甚至還有些吊兒郎當的衛寒川，令蕭婉見識了一貫在人前以冷清示人的他，此時起了一番要重新認識衛寒川的心思。

    不過，這樣的衛寒川，卻也令蕭婉愈發愛得熱烈和無比的崇拜。

    “行不行讓葉子丫頭來說，你說的不算數。

    葉子丫頭，我問你，你願不願意以後住在這邊陪著我？”

    話題的對象跳轉的太快，蕭婉還在用一種熱切的目光望著衛寒川，衛戍國就要起了她的答案。

    “啊？這……”蕭婉立即集中精神，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衛寒川。

    此前從沒討論過這個問題，因為有了屬於她和衛寒川獨立的一個小四合院兒，蕭婉就以為以後可以改變前世的軌跡，在衛寒川不在的日子裏，自己可以一個人獨立的生活。

    但目前來看，顯然這個問題自己想的過於了簡單。

    “不用為難，你自己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決定。忘了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了嗎？”衛寒川完全是一臉的縱容。

    蕭婉一下就明白了衛寒川的意思，是的，他之前就幾次的的告訴自己，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一切有衛寒川在。

    “那個……我每個周末都回來陪您好不好？”蕭婉看了看衛寒川，得到他眼神傳遞過來的鼓勵後，再把目光放到衛戍國的身上，帶有試探和商量性的口吻說道。

    “不好！你看看，我剛才就說吧……我說你們都嫌棄我這個糟老頭子，你還說不嫌棄。這轉眼的功夫就變了吧！

    算了、算了……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回來陪我，那我就一個人過吧！”

    衛戍國神情滿是落寞和傷心，擺了擺手，又拿起了報紙。周身卻染上了一份哀傷的氣息。

    “爺爺……您別難過，我答應、我答應到這邊來陪您。”蕭婉看到衛戍國的那個樣子，心裏立即就是一痛，毫不猶豫的就張口答應下來。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嗎？”衛戍國立即把報紙一放，雙眼放光的盯著蕭婉問道。

    “真的！隻是……我什麽都不會，而且有好多東西也不懂，可能會惹您生氣的！”蕭婉再次看了看衛寒川，一臉的難為情。

    “這些倒不是問題，隻要你想學，我都會教你。我不會的，也會找人來教你。”衛戍國的話大有深意，蕭婉聽不太出來，衛寒川卻是能聽的出來。

    “謝謝爺爺！”衛寒川極少有的鄭重的對著衛戍國道了一聲謝。他知道，自己的爺爺——衛家一家之主，已經暫時正式的接納了蕭婉。

    而蕭婉也會因著這一點，在以後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會過的順意得多。

    “得了、得了……少給我來這套，以後隻要少惹我生點兒氣比什麽都強。”衛戍國假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嘴上雖是這麽說，但因著之前一直為衛寒川的婚事而揪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不管怎麽相信這個最得他意的孫子的眼光，但在沒見到蕭婉本人之前，對於一個如此出身的人，總會持著一個極其懷疑的態度。

    衛戍國不得不承認，在見到蕭婉的第一眼，就令他感覺到十分的意外。他甚至在蕭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已逝的老伴兒年輕時的影子。

    在那刹那間，戎馬一生不迷信任何東西的衛戍國，卻突然生出了一種這似乎是“上天注定”的想法。衛寒川從小就是最像自己的一個，而他所娶的媳婦，卻又像極了自己的老伴兒。

    雖是如此，衛戍國還是生出了試探的心思。即便是形似和神似，如果人品不行，或是是那種爛泥扶不上牆的，他也一定不會讓這樣一個女人耽誤了自己最重視的小孫子一生的前途。

    也因此，才有了衛戍國剛開始所謂心髒病發的那一段。

    不過卻也是通過這一係列的試探，衛戍國終於初步的肯定了蕭婉的人品。

    現在對於蕭婉的評價，衛戍國能認定的就是：善良、純樸、不虛榮、不造作，而且還不乏聰明和懂事。

    當然，這些還都隻是初步的判定，至於蕭婉以後的表現，衛戍國還要繼續的觀察一段時間才會定奪。

    也就是說，如果到那時蕭婉還達不到他的標準的話，作為衛寒川的爺爺，他仍是要做一個壞人——棄掉蕭婉。

    對於衛戍國的心裏所想，衛寒川當然是一清二楚。之所以他能不動聲色，是因為他對蕭婉有著足夠的信心。衛寒川相信，用不了多久，蕭婉一定會得到衛戍國絕對的肯定。

    隻要得了衛戍國的肯定，那其他一切人的意見和想法，就可以完全忽略的不計。這些人裏，包括衛梁和左錦瑜。

    之所以首先要得到衛戍國的肯定，不過就是讓蕭婉能過的相對的更舒心些。但衛寒川有絕對的信心，即便沒有衛戍國的庇護，他依然能讓蕭婉生活的很好。

    當然，能做到使蕭婉最大限度的開心，是衛寒川最想做到的事。

    蕭婉雖是不能理解到衛寒川和衛戍國所想的太深一層的意思，但活了兩世的人，思想總不會太過於的簡單。從衛寒川與衛戍國所交流時的語氣裏，還有衛寒川的眼神裏，也已大致的了解一些其中的含意。

    她知道這些都是對自己和對自己與衛寒川以後的生活有益的事，所以也就表現的乖順的不多言語。

    ……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日子，老馮……給所有人打電話，讓他們晚上都回來吃飯。”衛戍國大聲的吩咐了老馮一番。

    “好，我馬上就去！”老馮也早已看出衛戍國對於蕭婉的認可，不禁也替衛寒川感到高興。於是笑眯眯的立即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去打電話。

    “葉子丫頭是不是還要接著念書呀？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學校，要從幾年級開始讀，又想要去哪所學校呢？”衛戍國自始至終對蕭婉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卻又感覺不到疏離。

    “你怎麽想就怎麽說！”見到蕭婉看自己，衛寒川示意她道。

    關於這個問題，蕭婉和衛寒川兩個人還沒有細談過。也不是衛寒川不重視，而是心裏一直想的是要順著蕭婉的意，或者說到時直接給蕭婉找一個最好的學校去讀就好。

    “我覺得去什麽學校無所謂，或者說……去一所普通的學校就好，最好的是不用托關係就能去的那種學校。

    等新學期開學的時候開始讀，還是去讀高三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得預習一下高三的知識。因為可能教材會和我們那兒的有些不太一樣，我擔心到時會跟不上。”

    蕭婉將自己心裏的想法一一的說了出來。

    “不行，要去就去最好的學校。”衛寒川才不會讓自己家的姑娘去讀那種教學水平不高的學校。

    “沒關係的，去好學校肯定是要托關係的。等將來我要是考不上一個好的大學，讓人家知道了會笑話我們的。”蕭婉說的極其的認真，這的確是她認真考慮後的想法。

    “這些用不著你考慮，隻安心等著上你的學就好。”若不是顧忌著衛戍國在跟前，衛寒川真想把這麽體貼的懂事的小媳婦拉進懷裏。

    “葉子丫頭考慮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那些重點學校集中的都是些尖子生，要麽就是一些有家庭背景的孩子，讓葉子丫頭去這樣的學校，對她來說也有一定的壓力。

    索性……就找個區重點的學校吧！”

    衛戍國用稍帶讚賞的目光看了看蕭婉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您是擔心葉子到了市重點的學校後學習會跟不上嗎？這一點您完全沒必要擔心，葉子從小到大，念書一直都是第一名的。”聽到衛戍國有些懷疑蕭婉能力的話，衛寒川很是不爽。

    “衛寒川，爺爺說的有道理。我雖然以前能一直名列前茅，但那畢竟是小地方，教學水平有限。燕都這邊的人才濟濟，我到了學校後，有可能就會成為跟在隊尾跑的那一個了。

    所以說，讀一個相對普通些的學校，對我來說是利大於弊的。

    找個離家近一些的學校就行，這樣上學放學也方便。”

    蕭婉見衛寒川一臉的不讚同，隻得拉了拉他的衣角，輕輕的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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