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害了她們，是我！”

    龍開天跪在地上，身上沾滿了七夫人流出來的鮮血，神情比厲鬼還要可怕，不停喃喃自語著。

    “這城裏幾百萬人，要你來裝什麽大瓣蒜？龍開天，你真他媽是個王八蛋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狠狠抽著自己的耳光。

    古劍抓住他的手，語氣沉重地說：“龍兄，節哀，我們還要替她們報仇！”

    龍開天將他一把甩開，目光無比凶狠地瞪著他，嘴角抽搐著，似乎是在咬著牙關。

    古劍明白他的意思，這件事情，歸根結底與自己脫不開關係。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白石老人鼓舞，主動要求加入夜巡，以龍開天的性子根本不會摻和進來。

    想要說句對不起，卻怎麽都張不開嘴。

    ----

    第二天一早，眾人齊聚兵營之中，商討對策，就連一直裝縮頭烏龜的宋青山三人也不得不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喬裝打扮的人被古劍一眼認了出來，白石老人。

    白石老人突然在此露麵，果然是有所發現，開門見麵地道：“昨夜出事之後，老朽發現了凶手的蹤跡，雖然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沒有深入巢穴，但是大致的方位已經探明了，就在城西二十裏外的陰風穀中。”

    參將大喜道：“先生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

    “那先生可真是立下大功了，隻是在合圍之前還必須再派人確認一下，以防那凶手狡兔三窟。”

    白石老人反對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妖人之所以要淩虐無辜幼女，是準備修煉一門魔功，為此他需要興建一座祭壇，為了時刻保護祭壇，他絕對不會輕易遠離。以老朽之見，他此刻肯定就在穀中，無需再次偵察了。而且，昨夜已是他第九次在本城作案，如果老朽得到的消息沒有錯的話，他已經收集齊了想要的東西，很快就要開壇作法。如果不馬上圍殺，隻怕他隨時可能遠走高飛。”

    參將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很詫異他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不過鬆山大俠名聲在外，又是孔家介紹來的，倒也沒有懷疑他的用心。

    不過他仍然堅持己見道：“老先生所言固然有理，但是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本將也不敢擅自行事。這樣吧，我們折衷一下，就請諸位高人再去查探一番，本將這邊也先行點齊兵馬，去城外待命。老先生可以帶上一隻信鴿，一旦確認妖人位置就飛鴿傳訊，本將收到消息後會立即出發。”

    白石老人想了想，這樣也確實耽誤不了太多時間，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

    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到鐵劍門眾人身上，那意思很明顯，要請他們一起去。

    宋青山躲避著他的視線，龍開天卻站了出來，神情呆滯地道：“我跟先生一起去。”

    白石老人皺起了眉頭，龔家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有點不太忍心再驅使他，再說就他這副披頭散發、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未必能頂事。

    古劍看了看龍開天，也請纓道：“先生，我也去吧，我可以照看龍兄。”

    有古劍加入，白石老人放心不少，轉念一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吧，於是又對宋青山三人說道：“要不，三位也一起來吧。”

    宋青山神情極不自然地說道：“隻是偵察而已，人太多了反倒容易打草驚蛇，有老先生和二位師弟出馬，想必定會馬到成功，宋某，宋某就不必去了吧。”

    白石老人解釋道：“宋小友有所不知，那陰風穀深達二十裏，當中又有不少岔路，很容易有所疏漏，如果能多幾個人分頭偵察，效率就會高很多了。”

    宋青山仍然吱吱唔唔的不肯答應，白石一個心懷死誌的人，哪裏有心思跟他磨嘰，當即翻臉道：“事關城中百姓安危，宋小友怎可如此怯懦？實不相瞞，老朽我跟貴門中的幾位堂主也都有些交情，如果你實在不肯去的話，我定要修書一封，給你告上一狀。”

    參將也配合道：“本將也要請府君大人行文鐵劍門，為何派來協助辦案的人員如此縮頭縮尾？”

    宋青山的臉色蒼白起來，真要被他們這麽一整的話，自己在門中的前途可就算是全完了，於是硬著頭皮道：“二位誤會了，在下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確實需要多人偵察，那一切全憑先生吩咐。”

    ----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一踏入穀中，就覺得氣溫驟降，宋青山的兩個跟班很快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隨著不斷地深入，溫度越來越低，就連古劍都不得不開始運功禦寒了。

    白石老人停下腳步，皺眉道：“奇怪，昨晚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冷啊，按理說白天要暖和一點。”

    “不好！”他猛然醒悟過來，“隻怕那妖人已經開始作法了，大家加快一點。”

    宋青山提議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如直接放出信鴿，就此返回吧。”

    白石老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加速朝前衝去。

    走出不到半裏地，轉過一個彎後，隻見前方已經被遮天蔽日的濃霧遮得嚴嚴實實，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那濃霧還一直翻滾著，似乎在不斷擴張。

    白石老人當機立斷道：“我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先在此等候，千萬不要走散了。”

    白石老人這一走就是半柱香時間，有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音訊，那霧氣卻已經擴張到了五人的跟前。

    宋青山突然給兩個跟班使了個眼色，這兩人心領神會地往穀外撤了幾步，擋在眾人的退路上。

    宋青山這才板起麵孔，對古劍二人冷冰冰地說道：“白前輩一去不回，在這裏幹等著也不是個事，你們兩個，進去探探路。”

    龍開天扭過頭，用擇人欲噬的凶狠眼光瞪著他，一言不發。

    宋青山不屑地道：“怎麽，想抗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說著他“噌”得一聲將寶劍拔出半截，冷笑道：“要麽就乖乖滾進去，要麽就被我打一頓再扔進去。！”

    跟班們也鼓噪起來。

    “敢跟宋師兄撂臉子，真是反了天了！”

    “師兄，別跟他們廢話了，再敢磨蹭直接放倒！”這人說著用貪婪的眼光盯著古劍身後背著的兩把寶劍。

    古劍牢牢拉住雙眼血紅的龍開天，麵無表情地看了宋青山一眼，平靜地道：“若是我說不去，你又能怎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