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你現在完全好了嗎？”莫凝霜連忙追問道。

    “全好了，而且我還因禍得福，傷好之後武功有了很大的進步。”

    這一整套說法是古劍早就想好的，雖然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是已經足夠搪塞不相幹的人了。至於在真正的審查麵前，還是得找人撐腰才行，老林頭已經寄了一封信給梅林淵，相信很快就會有回音。

    莫凝霜立刻露出無比羨慕的表情，“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天才，我都快要被打擊得自暴自棄了。”

    這些天才？古劍立刻反應過來，另一個想必就是指的蕭驚鴻吧。

    “這有什麽好眼紅的，我可是死了一回才換來的突破，隻是可惜龍兄了。”

    說到這裏，古劍還真是有點傷感。

    莫凝霜用力地點著頭：“說的也是，還好你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對了，你去內門報備過了嗎？”

    “還沒呢，這不是先來見你了嘛，等下午我再去拜見鐵劍堂的周執事。”

    “算你還有點良心！”莫凝霜頓時開心地笑了。

    看著她明媚的笑容，古劍的心情也好了許多，臨時起意道：“再過幾天就是元宵了，前幾年一直忙著練功，也沒能陪你過節，要不這次我們一起到鎮上去玩一天？”

    “啊，元宵啊，好的，不過，我……”

    莫凝霜神色有點慌亂，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古劍微笑道：“你是不是有事要忙？沒關係的啊，反正我已經回來了，咱們有的是機會碰頭。”

    莫凝霜紅著臉道：“對不起啊劍哥哥，我已經跟師姐有約了，不好臨時變卦。等下次，下次我們提前商量好，一定要玩一個痛快。”

    古劍點點頭：“好。”

    莫凝霜用力握了握小拳頭，“那就這樣說定了哦！”

    分別之後，古劍自嘲地笑了笑，心想不知從何時起，跟霜兒之間已經隻剩下謊言。

    或許是都長大了吧，嗬嗬，這樣也好。

    ————

    回到鐵劍堂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麻煩，周武今年居然成了親，因此春節期間也回家過小日子去了，別的執事古劍一個都不認識。

    想了想，隻好找人打聽了駱元朗的私宅地址，上門拜見。

    本來並沒有報很大的希望，但是門子通報之後，很快就把他叫了進去。

    駱元朗還是一副非常儒雅的裝扮，手裏拿著一個水晶透鏡正在仔細觀摩著書案上的一幅畫，即使聽到有人進來了，也沒有放下。

    古劍不敢驚擾他，肅立在那裏靜靜地等著。

    足足半盞茶時間之後，駱元朗才放下手中的透鏡，意猶未盡地讚歎道：“妙，妙，希靈公獨創的這個勾皴法，簡直妙不可言，隻恨我生得太晚，緣慳一麵啊。”

    說完之後，他頭也不抬地說道：“來多久了？”

    古劍恭謹地道：“才剛到一會，不敢驚擾堂主。”

    駱元朗拿起畫軸，掛到身後的牆上，一邊繼續欣賞著，一邊說道：“挖心妖人一案，去年三月就結案了，你到這時候才回來，中間這十個月，都幹什麽去了？說實話！”

    語氣很平靜，但是體現了某種不容抗拒的意誌。

    古劍想了想，坦然道：“當初交戰的時候，白石前輩身上帶了一件強大的佛寶，跟妖人拚了個同歸於盡。弟子因為從朱雀坊孔家得知了妖人的來曆，擔心受到牽連，於是就躲了起來。之所以現在回來，是不想錯過今年的大比。”

    這段話，就跟真相差別不大了，駱元朗轉過身來，不置可否地追問道：“跟你一起失蹤的龍開天呢，他去哪了？”

    “龍兄不幸死於妖人之手，弟子跟他私交很好，所以就把他的屍體帶走火化了，現在骨灰已經交給了龍總鏢頭。”

    “說來說去，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你既然知道了那妖人的來曆，就應該清楚這裏麵有著天大的幹係。”

    “你來找我，想必是要恢複你的內門身份，那麽我隻問你一句，你有何資本值得我擔著幹係幫你洗白？”

    古劍沉默片刻，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已經成就武道大師。”

    “什麽？”駱元朗再也無法保持那副超然的姿態，滿臉置疑地責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事實勝於雄辯，古劍默默地催動罡氣，一陣陣低沉的擂鼓聲在胸腔中響起。

    “好了，可以了。”

    駱元朗背起手，在書案後來回踱著步，以此來掩蓋自己心中的震驚。

    走了好幾個來回後，他終於停住腳步，歎息道：“世間英傑，一至於此！”

    他今年四十九歲，三個月前才僥幸進階了宗師，終於摘掉了頭銜前的那個副字，本來心裏也是十分自得，誰知今日見識到了更加恐怖百倍的超級天才。

    說著他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直視著古劍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你已經到了此種境界，本座就不能再以晚輩視之了。我幫你可以，但是要有回報，你可有心理準備？“

    “請大人明示！”

    “你過往的一切，本座都可以不再問起，我也可以保證至少在這鐵劍門內，沒有人會來追問，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其一，如果將來你在七巧宗有了足夠的身份地位，我希望你能支持我競爭鐵劍門的下一任門主。”

    古劍略一沉吟，點頭道：“可以。”

    “其二，不出意外的話，你肯定會活得比我久。我希望你將來照顧一下我的後人，也不用太長時間，隻限兒孫兩代。當然了，我也會讓他們奉你如同尊長，說不定也能給你幫些小忙。”

    這個便稍微有點麻煩了，不過古劍轉念一想，去年也答應過龍威，到時候幹脆一並處理就是了。傳幾套功法，或者給安排個好差事，差不多就算是交差了。

    “我可能也不會一直呆在七巧宗，但是我可以保證在我遠走之前，一定會回鐵劍鎮一次，給您一個交代。”

    “很好！”駱元朗大聲說著，“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他的眼神中充滿著欣賞，不推諉，也不輕諾，把醜話都說在前頭，小小年紀如此老到，真是後生可畏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