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占沒有去追殺皇甫隆，這讓胡興江有些不滿，不過他也沒辦法命令一位聖人做事。

    “多謝聖人援手！”

    胡興江鞠躬感謝過後，便懇求孫默去救治傷號。

    孫默沒有推辭，他估摸著楊士占不願擊殺皇甫隆，可能是同情他，畢竟這位瘋亞聖也是一位實驗體。

    “皇甫隆呢？”

    黃天看到胡興江回來，急問了一句。

    “跑了！”

    胡興江檢查好友的傷勢：“你就別管他了，先治傷吧！”

    黃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知道事不可為，精氣神一下子便散了，像一隻鹹魚似的癱在了床上：“孫師，先去治療重傷號吧！”

    因為這句話，孫默對黃天改觀不少，至少他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冷血之人：“你傷的也很重！”

    “老……老大，不好了，彪馬打傷了泉水和蟈蟈，搶走了好多數據。”

    一位實驗助手，火急火燎的趕來了。

    孫默眉頭皺起，那個代號彪馬的助手他認識，很和善的一個男人，沒想到下手也這麽狠。

    出乎眾人意料，黃天並沒有任何動怒，反而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用追捕了。

    大難臨頭各自飛，很正常。

    接下來，就是連續一周的忙碌，清理實驗室，收斂屍體，整理殘存的數據。

    每個人的心情都很低落。

    一夜，黃天拄著拐杖，檢查實驗室。

    孫默在修複那些損壞的一起，看到黃天，趕緊勸說：“黃老師，你還不能下地走動。”

    “沒必要修複，這個實驗室要廢棄了。”

    哪怕黃天是聖人，此時都唏噓不已，眼角含淚，這可是他工作了五十年的地方。

    這一層的房間因為爆炸，破壞了很多，器械也大都損失了，再加上實驗員大減員，死傷了三分之一，剩下也有一多半想退去，所以黃天想要重建，恢複到之前的水準，至少需要六、七年的時光。

    黃天有些心灰意冷了。

    “廢棄了也好！”

    孫默沒有勸黃天再接再厲。

    這裏雖然產出了很多領先於時代的技術，但也做過很多禁術實驗，從倫理道德上來看，還是關門大吉為好。

    “有一件事，我必須澄清一下！”

    黃天語氣平淡：“七星以上的名師，對於九州，貢獻很大，所以我們也不會像猴子一樣對待他們，要不要做實驗體，我們會征詢他們的意見，不過那位瘋亞聖，是一個例外！”

    黃天頓了一下，才道：“他是一隻黑暗種。”

    “難怪他意外恢複理智後，會暴起殺人呢。”

    孫默恍然大悟了。

    在九州，黑暗種是一個禁忌詞匯，禁止在大庭廣眾的場合議論，而且見到了黑暗種，人人得而誅之。

    這個稱謂，孫默還是從梅子魚那裏聽說的。

    在很早以前，名師犯了罪，不會被殺，也不會被關押，而是被放逐到黑暗大陸。

    在聖門看來，這樣可以做到廢物利用，因為那些名師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開拓黑暗大陸。

    漸漸地，除了名師，很多國家也開始把各種囚犯放逐到黑暗大陸。

    很多人死掉了，但是也有一些幸運兒活了下來，因為世代生活在條件艱苦的黑暗大陸，所以這些後代們非常敵視九州人。

    “黑暗種中，也可以誕生名師，但是亞聖就很少見了，所以抓到皇甫隆後，我們視其為寶貴的資源。”

    黃天介紹；“他的身體非常強悍，很多在普通實驗體上收集不到的數據，在他身上都能拿到，直到我們開始用他做靈魂轉生實驗，由於用他做容器，在他體內灌注的靈魂太多，他瘋掉了。”

    “這一次，我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紕漏，他意外恢複了理智，然後他就開始報複了。”

    黃天沒有怨恨皇甫隆，他做這些實驗，就做好了某一天被殺的準備。

    “那個偷數據的彪馬怎麽回事？”

    孫默詢問。

    “我這裏很多助手，都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學識，積累經驗才來的，所以偷走數據不是很正常嗎？”

    黃天嗬嗬一笑，沒放在心上。

    反正那些數據，他都記在了腦海中。

    “我其實很希望彪馬用那些數據，做出一番成績！”

    黃天希冀。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孫默打量著黃天，這位應該是黑暗黎明的人，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對方還不壞，要是可以說服他回學校做老師，哪怕隻待上半年，也是一個大收獲。

    “嗬嗬，別做夢了，我要是去了你的學校，你的麻煩就大了!”

    黃天調侃：“我打算去九州那些偏僻的鄉下遊曆一下，希望多發掘一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出來。”

    “……”

    孫默聳了聳肩膀，有些遺憾。

    “喏，這個玉牌給你，以後要是遇到黑暗黎明的五大元老，七大星主找你麻煩，就把這個玉牌給他們，我的薄麵應該還能幫你過一次關。”

    黃天取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牌，遞給了孫默。

    玉牌是碧綠色的，上麵有‘天命’兩個字。

    看到這個稱謂，孫默終於知道黃天的來曆了，不出意外，他就是這個黑暗組織中，黎明之主之下，三大黑暗聖人之一的天命聖人。

    “老師，冒昧問一句，那位零聖人是怎麽回事？”

    孫默在綠靄之森，已經見過萬葉聖人了，還被種下了毒物，算起來是有仇怨的。

    “不知道！”

    黃天撇嘴：“零聖人號稱最神秘的黑暗聖人，別說你們這些外人，就是我們這個組織的人，都沒見過他。”

    孫默其實還想問問黎明之主的身份，不過黃天肯定不會說，他也就省的自討沒趣了。

    “孫默，我很欣賞你，作為分別的禮物，你要不要接受我的醍醐灌頂？”

    黃天詢問。

    “多謝黃老師！”

    孫默道謝。

    名師使用醍醐灌頂後，可以將知識強硬的塞進學生的腦袋中，學生不用學習和思考，直接就可以理解，使用。

    同時這道光環也會給學生帶來極大的啟發。

    簡言之，醍醐灌頂就是直接給學生灌輸知識，進行填鴨式的教育，並且激發靈感。

    可以說，一位名師能夠用一道光環的時間，便讓一位天才學生掌握其所要傳授的內容。

    但是，名師不會輕用這道光環。

    因為它會嚴重地消耗名師的精神力，一般釋放後，至少會虛弱上十天半個月，而且名師們也不喜歡這種走捷徑的方式，更希望學生們自己去學習與掌握自己所傳授的學識。

    孫默的一發入魂，效果和醍醐灌頂類似，但是前者的使用，就沒有‘虛弱’這個副作用。

    同時，即便學生太蠢，理解不了，也不會變成白癡。

    但是醍醐灌頂不行，如果接受這些知識的學生太蠢，或者名師傳輸的學識太多，那麽學生的腦細胞會被這道信息流擊毀，輕則腦袋頭疼數日，眩暈好多天，重則直接呆傻，乃至猝死。

    “那你準備吧！”

    黃天很欣慰，孫默是信任自己的。

    一般來說，有陌生的名師要給一個學生醍醐灌頂，學生基本上不會答應，因為誰知道你是不是打算趁機弄傻這個學生，毀了他的未來？

    而且即便名師沒這個心，名師也對學生不熟，也就不知道該灌輸多少學識進去。

    黃天凝神靜氣，將手放在了孫默的頭上，接著手掌便亮起了白色的光芒，它們宛若泉水一般，湧進了孫默的腦海。

    “果然是個天才！”

    黃天看著孫默不動如山，表情不變，便知道他的承受度要遠超自己的預估，於是又加大了灌輸。

    足足五分鍾後，黃天才停下，看到孫默在消化吸收那些知識，他便靜靜地離開了。

    哎，難得碰上如此優秀的學生，好想把畢生所學傳授給他呀！

    不過黃天知道，這不可能，孫默已經是靈紋和煉器兩大領域的宗師了，而且本身還是高星名師，他應該要闖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了。

    人家的成就，不比自己差的。

    孫默盤膝而坐，足足沉思了七天，才消化了黃天留下的學識。

    都是這上百年來，他做過的那些重要實驗的數據，尤其是靈魂轉生方麵，相當於直接提供給了孫默一部電梯，讓他走捷徑站在了這個領域最頂尖的地方。

    “醒了？”

    胡興江打量著孫默：“感覺如何？”

    “很充實！”

    孫默微微一笑，鞠躬謝過。

    這幾天，胡興江顯然在為自己守關。

    “老黃走了！”

    胡興江望著這裏的殘垣斷壁，屬於自己的時代結束了：“你呢，有什麽打算？”

    “先去看看餘林他們那幾個囚犯有沒有幡然悔悟的想法，要是沒有，我也懶得繼續參加考核了，準備回家！”

    算起來，孫默來到大監獄，已經不知不覺四年多了，相當於上了一場大學。

    不過孫默大學時代，並不是很努力，除了沒談戀愛，通宵打遊戲看沒少幹，但是監獄這四年多，孫默卻是每時每刻都在努力，而且也有了極大的收獲。

    得到了白東聖人的傳承，不僅學了嫁衣神功，還在煉器學方麵，有大進步，可以去考宗師頭銜了，還因此激發了一個新發明的創意，一旦完成，可以改變九州的戰鬥模式。

    幫助楊士占成就聖人之位，算是抱上了一條新大腿，至少這個人情，可以讓孫默有了和周亞聖對抗的資本。

    再者就是這些數據了。

    孫默雖然不會進行靈魂轉生的實驗，但是這裏麵不少數據，給了他啟發，讓他又有了一個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