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章 月華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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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因此,他們暴露了在金城的行蹤。

    相應的,之後的路程他們不再如之前悠閑自得。

    他要盡快趕到昆侖,雖說十年之期尚有兩個月,本來他是打算著帶他們一路遊玩至昆侖,但今時不同往日,他們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那麽毋庸置疑,他們早晚會追過來。即便上不了昆侖,他們也會等在山下,守株待兔。

    就算他們沒有考慮到昆侖,那麽回沐陽的路,也不會太平,他們定會布下埋伏。

    看來,回去,需要一番精心策劃。

    馬車悠悠,如同搖籃,陳晴睡的舒坦,一覺醒來,便過了大半個時辰。

    陳晴睜開眼。懶洋洋的她,猶靠在他的胸膛,不想起來,也是貪戀這個靠了近四年的胸口。

    “怎麽不多睡會兒。”月華輕語。

    “不睡了,近來也不知怎的,老是昏昏欲睡,早上孩子們嘰嘰咕咕的,我居然也睡著了。”

    糊塗的陳晴沒有想起久未光臨的月事,而這一台胎更沒有前一胎的泛嘔反應。因此,她不知道想要給月華生孩子的心願,其實已經有眉目了。

    月華摟緊了她,低下頭,吻了吻她的額角:“辛苦你了。再忍忍,等我們上了昆侖就回去,你就不用再奔波勞累了。”

    陳晴秀眉微蹙,她總覺得他這番大費周章的來昆侖並非隻是為了帶兩個孩子看千年冰山這般簡單。她輕揚眉頭,不悅道:“來此到底所謂何事,為何不告訴我!”

    月華垂眼,對上陳晴嗔怒的雙眸,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意味深長的道:“為了我們的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

    陳晴腦子突然閃過長生不老,頓時來了興致,“世間真有昆侖派嗎?昆侖派到底在哪裏?找它的人多了去了,可從未聽說過有誰找到昆侖派呀?你遠在鮮卑,當時怎麽跑到昆侖來學藝呀?你師傅到底何許人,他肯定年紀很大了吧?你來這裏求天長地久,是不是來找你師傅求長生不老之法呀?恩,肯定是的吧!阿宭,能長生不老,我是歡喜的,可是讓我以老婆婆的姿態長生,那我情願死掉呢!”

    陳晴連珠炮似的,一下子問了好多。最後還感慨自己老了的話,情願死掉。

    好不容易,她講完了,月華甜蜜的哀怨:“小雲兒一下子這麽多疑問,我到底先回答哪個呢?”

    陳晴昂著頭,笑容可掬。

    “隨你,你講什麽,我便聽什麽,我們有得是時間。”

    我們有得是時間!

    但願如此。

    月華輕撫她細膩的粉腮,望著水潤的櫻唇,烙下炙熱的一吻。

    “世間有昆侖派,且它創派已有百年。隻是,它向來出世,世人隻覺它神秘,也一直將它當做傳說。它在昆侖雪域之中,那裏設有迷陣,外人根本找不到。至於我能來昆侖,實在是一種巧合。

    我自出生就沒了母親,父王姬妾眾多,子女眾多。我沒有母親依靠,總是被兄弟們欺負。當年伺候母親的丫鬟告訴我,讓我忍,等長大,再向他們討回來。

    於是,無依無靠的我,凡事隻能忍,隻能讓自己表現的平庸,那些人才不會注意到我。但盡管如此,在九歲那年,我還是遭到了王後的po hai。

    也就那次,我碰到了正在雲遊四海的昆侖掌門,既後來我的師傅,他帶我回昆侖,給我調理,教我本領。一年後,我回到草原,恰好又碰到他們奪嫡,於是,我設計,將他們全部處理掉。

    我不知師傅具體年紀,他看上去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另外,昆侖派由他創立,想必百來歲肯定有了。”

    月華當年被昆侖派帶走的事天下皆知,而昆侖派作為隱世桃源一般的存在,無人可知,無從可查,也就因此,當年,他才給陳晴一個小師妹的身份。

    陳晴聽完,懷住了他。

    她沒有生母,可是自小到大大家都寵著她,從未受過一點委屈。而他卻是忍辱負重,還遭暗算毀容。雖然目前已經苦盡甘來,但她依舊為他心痛:“阿宭,日後,有我,我會護你。”

    無論月華還是雲宭,他有的是能力護住她,何曾需要她的保護了。

    可是,當陳晴情深款款的對他說:“阿宭,日後,有我,我會護你。”

    他如同被蠱惑了一般,立馬點頭。

    其實,她之所以這麽說,全因將他當做了生命中要守護的人,就比如對陳鈺,她會不假思索的衝過去為他擋劍,就比如第一世裏,雲晴毫不猶豫奮不顧身的為雲澤擋去無憂的偷襲。

    當然,說起生命中要守護的人,陳辰當然也算一個了。若他有危險,毫無疑問,她會擋在他麵前。

    另外,自然還有兩個辛辛苦苦孕育出來的小活寶了,她豈會讓他倆出事!

    隻是,這樣算來,她要守護的人太多了。四個男人兩個兒子,還有一個等待出世的。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陳晴微笑著,抬著手摩挲著他與蘇澤相似的唇,昂起脖子。

    這種時刻,相愛的兩人,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哪怕什麽都沒有,兩人都會默契的繼續下去。

    陳晴氣喘,推開他的臉。兩日未來,她承受不住這般癡迷的親吻。

    月華留戀,輾轉她的螓首。

    呼吸一口空氣後,她回過神。

    他於十歲時,曾毀過容。但九歲被po hai,再被帶去昆侖調理,他那時到底遭遇了什麽?

    陳晴又想起曾經見過他服藥,而此次來昆侖是為求天長地久。她肯定,他有事瞞著她,而且還是不好的事,他不想她擔心,所以瞞著。

    月華迷戀的又含住她的柔軟,卷住小巧的丁香,情真切切。

    瞧這難舍難分的兩人,如此下去,必定會有一出香豔無比ji qing四射的戲碼上演。

    可是,沒機會了。

    因為兩個小活寶!

    虹兒睜開眼,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推推了還在睡覺阿元,糯糯道:“哥哥,爹娘要練功了,我們猜猜看誰在上麵。”

    軟糯的聲音,如同天雷乍響。驚的陳晴渾身一顫。

    月華倒是老神在在,他離開她的唇,不過,留戀似的又輕啄了兩下。

    他回過頭,對著兩個目光灼灼的兒子,殘留**的花眸有著一絲無可奈何。就因為這兩個小家夥,這一年多來,她的小雲兒有些放不開了呢!

    “醒來了,就起來,不要躺著了。”

    他放開陳晴,轉了個身子,將睡在外側的阿元抱起來,拿過湖藍的外袍準備給他穿上。

    阿元隻月華手中拿過外袍道:“爹爹,阿元自己來,阿元會穿。”

    月華摸摸他的頭,他認得陳鈺,他自然知曉這個阿元是陳鈺的兒子,他笑了笑:“好。”

    遂又抱起等著“伺候”的虹兒。

    虹兒雙手懷住月華的頸,小紅唇朝著月華的唇親了過去,自摘星台之後,雖然陳晴月華教育他嘴對嘴隻能親妻子,可是,他充耳不聞,起床shang chuang時,他總要糊月華口水方才罷休。這是他愛月華爹爹的表現!

    於是,這一個多月下來,大家也算適應了。

    阿元穿好袍子,陳晴給他係腰帶。阿元透過被風撩起的簾子看到外麵的雪山,神色凝重。

    陳晴順著他的目光,瞥了眼簾子外的蒼茫,將他抱到腿上,邊理著他的發,便道:“我的小阿元,連綿不絕高聳入雲的雪山是不是很壯觀呀!”

    阿元點頭,神色肅穆,而聲音卻是有多奶氣便有多奶氣:“恩,叫人看的肅然起敬。”

    陳晴雙手頓住,轉首望向簾外。

    似曾相識的一幕,曾經的太白山脈也是這般白色綿延。

    那裏,曾經有我與四哥的歡聲笑語,是我學成輕功的地方,也是我意外等來二哥的地方。

    隻是,這裏是昆侖。這裏隻有你們的兒子阿元與虹兒,還有月華,而你們呢?

    二哥,你是否在錦都,擁著思思,還是抱著付姬,或是另外我所未見過的,後來出現的美人呢?

    四哥,你又在哪裏呢?你到底為何離開錦都,想著要去浪跡天涯?既然浪跡天涯,有沒有可能,此刻你恰好就在昆侖呢?為何我感受不到你,你能感受到我嗎?

    哎!是我想多了,當初你斷發決然離去,即便再見我,也會漠然離開。

    到底是我負了你。負了身子,也負了心。

    她望著簾外,神思恍惚。

    敏感又成熟的阿元立馬看出對著雪山發呆的陳晴好像又不開心了。他大人似的的,小手拍著陳晴的肩,安慰道:“娘,我和弟弟還有爹爹會陪著你。”

    陳晴回神,綻放笑顏,她揉著阿元的粉撲撲的小臉蛋,“好呀!你們可不能丟下我。”

    月華抱起虹兒,轉了個身,將陳晴攬進懷內。

    他怎會不知她的偶爾發呆,不知她思念著他們。也正因為她的思念,他才擔憂陳氏兄弟找來。

    陳晴側臉,望著月華,目露擔憂。

    “告訴我,來昆侖是否因為當年王後的po hai。”

    她這跳脫的有點劇。

    月華淺笑。

    上輩子,真不愧是他的娘呢,這多被她猜到了。

    陳晴秀美微蹙,清脆的嗓音含著濃濃的擔憂:“月華,既然夫妻,你就不該瞞我。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憂,但你是我的夫君,我理應要擔憂你呀!”

    月華:“.........”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他隻想靜靜的看著她。

    阿元小劍眉也蹙起小劍眉。他爹爹好像似乎有很嚴重的事發生。

    他好擔心!

    他也望向月華,精致的小臉寫滿擔憂,道:“爹爹,別怕,有我和弟弟還有娘,我們會陪你。”

    月華:“.......”好感動,果然沒有白疼一場。

    虹兒一聽,撲倒月華懷內,水著的人而,眼淚簌簌的往下滾,“爹爹,爹爹,虹兒舍不得您….”

    這個家夥居然認為月華要死了。

    月華仍是無語。這個小兒子素來隨性,又哭又笑是他的常態。

    他懷著三人,沒想到,是她給他帶來兩個可愛的兒子,是她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

    家,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有過,也從未幻想過。是她,他才感覺到家的溫暖。

    他安撫著虹兒的背,摟緊了陳晴,解釋道:“別擔心,隻是一種火毒。九歲那年先王後想趁我不被父王看中時,處理掉我。中毒後,我燒了五日,每日燒的渾渾噩噩糊裏糊塗。幸虧當年伺候我母親的麽麽出宮時碰到了我師傅,我這才撿回一條命。但是若再晚一日,我即便被救回來,那我也會是個傻子,因為那時,我的腦子燒壞了。

    隻是這種火毒霸道,難以根除,並且對人影響也大。另外師傅給的藥隻能暫時壓製體內的火毒。”

    陳晴緊張,便很不禮貌的打斷問道:“所以,你來昆侖就是為了尋求方法。”

    月華柔溺一笑,接著道:“昆侖有個冰原洞,曾經我出穀時,師傅告知我,冰原洞能夠壓製我身上的火毒,並且那日出穀時,他讓我在冰原洞裏待了十日,告訴我,十年後的今日讓我務必到昆侖,再去冰原,否則被壓抑了十年的火毒,一旦爆發,便氣勢洶洶。那我就性命堪憂了。”

    他講得雲淡風輕,笑得更是風輕雲淡。

    虹兒聽得似懂非懂,但知道有冰原洞這個地方,於是在月華肩上蹭了兩下,將眼淚擦在他低調又奢華的衣裳上,道:“爹爹,虹兒,虹兒會陪您,您去冰原洞,虹兒陪您一起去。”

    月華溫柔的看向陳晴和阿元,他們也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

    “不用,你們在派中等我即可。冰原洞,世間最寒冷之地,你們受不了的。”

    陳晴不語,靠在他的胸口。

    她的月華受苦了。

    月華低首,親吻陳晴的發,安慰道:“不要擔心,離毒發還有兩個月,隻要我去冰原洞裏待上幾日,從新將火毒壓製下去,我還是你強壯威猛的夫君。”

    說到強壯威猛時,月華還別有用意的笑看著陳晴。

    “隻是,我擔心日後你們都膩了,都不願陪我來昆侖了呢!”

    虹兒小乖乖立馬道:“不,爹爹去哪兒,虹兒就去哪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