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6章 大勢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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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原來分封的貴族、騎士們,也都剝奪爵位頭銜和官職,沒收財產。

    這種很嚴苛的政策,相比對突騎施三部的毀滅性打擊,又顯得仁慈許多了。

    對於嗣業等秦將來說,過去朝廷對河中與大夏其實沒什麽控製力,就是控製二十裏寬的絲路而已,絲路以外,就真的隻能靠他們的忠心了。

    但誰願意把主動權放到他們手上呢。

    這次在碎葉川滅掉了突騎施三部,當然要趁機把跟突騎施有牽扯的石國一起滅了,這樣一來,控製了大宛盆地和大宛城,則朝廷就牢牢的在河中立足了,更能占據險要,對康居等昭武諸胡,產生強大的威懾力,進而對大夏道也有足夠的震懾力。

    同時還能與勃律郡一東一西扼守蔥嶺,守好西域的門戶。

    至於說石國人是不是有點冤,其實也沒什麽冤可叫的。

    大業五年,突厥處羅可汗滅掉石國粟特王族,派自己王室子弟取而代之的時候,也是一樣的這般手段,突厥人大舉進入石國,占據那些肥沃的綠洲,控製城市商業,不都是一樣。

    弱肉強食,到哪都是一樣。

    與此同時,太子對於河中、大夏的那些諸侯們則是大加安撫了一番,給予了許多賞賜。

    反正大量賞賜也都是滅掉突騎施三部和石國所得。

    雖說河中諸郡的封侯,在上次改國為郡後,依然還是由許多突厥貴族、粟特貴族們占據把持著,但滅了一個石國後,太子也就點到為止,沒有再搞的眾怒紛紛。

    那些暗裏怨恨的諸侯們,見太子沒有究追不舍的意思,也就悻悻而止了,畢竟真要撕破臉皮,他們又幹不過朝廷,隻要朝廷給他們留一點餘地,他們還是不想真跳出來拚命的。

    不過對於朝廷來說,這次行動也是收獲大豐。

    碎葉川、大宛盆地,這可是兩個大糧倉,戰略寶地,更別說滅掉突騎施三部後,北庭道現在基本上已經盡在朝廷直管下了,剩下的一些分封郡縣,也都零零散散,難成勢力。

    而滅掉石國,更是讓朝廷一舉打開了在河中道的關鍵一步。

    不說其它,這一次大戰,僅是或屠或遷走的胡人就有七十多萬,這幾乎占據了西域大半胡人人口了,在射匱帶著十餘萬眾遷往伏爾加河,鼠尼施二十萬帳被屠,龜茲滅國為奴,再加上這七十萬,等於是清掉了西域百萬胡人。

    西域現在已經沒多少胡人了。

    河中道和大夏道雖還大部份沒在朝廷直接控製之下,可原來的吐火羅諸國和昭武粟特諸國,都是小綠洲國家,根本沒多少人。

    或屠或遷七十餘萬,廢除罷撤的分封大小諸侯一千餘,騎士五千餘。

    碎葉川、大宛盆地,藥殺水真珠河,這騰出了無數的新地來,能夠移民安置上百萬漢人。

    “孤請裴將軍暫代河中道左都督兼大宛太守之職,由張士貴將軍暫代寧遠郡太守。”

    太子聽從羅嗣業的建議,準備從安西道調裴行儼和張士貴這兩員大將過來鎮守大宛。

    兩將自然也是遵令。

    冬天,太子幹脆進入大宛盆地,在寧遠城過冬。

    一批批的大宛突厥、粟特人被強製遷移往中原,沿著絲路東行。

    大宛也調來了許多士兵和他們的家眷,太子嘉文還根據上次大戰,授封了一千名騎士,將他們調到大宛,給他們每人分封五百畝的永業騎士田,賜他們戰馬、鎧甲、弓刀等,令他們為朝廷鎮守大宛。

    過年的時候。

    大宛盆地外寒冷如冰窖,可盆地裏卻還很溫暖,吃著羊肉餃子馬肉包子過大年。

    皇帝的旨意也從遙遠的洛陽傳來。

    之前朝廷對於太子在西域搞事情,並沒有怎麽過多幹涉,似乎沒有發生一樣。

    如今隨著皇帝的這道詔令,算是給出了一個態度了。

    皇帝表示很滿意,認為太子終於成熟了,這次的事情雖然有些過於匆促,但時機把握的極好,結果也是極好。

    就在這道詔令到達不久。

    疏勒和於闐兩國的諸侯們,一齊來到大宛請求改為朝廷正郡。

    這是大出乎太子等人意料的。

    疏勒和於闐兩國,皆在天山以南,於闐更還在大漠之南,昆侖山之北。

    於闐位於西域絲路南線的關鍵要地,往南越過昆侖就到勃律,往西沿昆侖山可抵天山南重鎮疏勒。

    這兩國其實在之前西突厥統治時,也跟龜茲等差不多,國家被征服,王統被更換,成了突厥貴族統治下的國家。

    這些年,朝廷對西域的控製力越來越強,尤其是天山以南諸地,或降或滅,基本上就隻剩下了於闐和疏勒兩大勢力了。

    在這次太子西巡,連根拔起突騎施三部,再滅石國後,疏勒和於闐的諸侯們坐不住了。

    因為隨著蔥嶺以西的石國也被滅,改設為正郡後,天山南北、蔥嶺東西,實際上已經盡皆納入朝廷的直轄之中,僅剩下他們兩國,完全被包圍了。

    且末、勃律、龜茲、碎葉、大宛,周邊盡為朝廷正郡了。

    在這種形勢下,這兩國的突厥貴族們也不得不麵臨著一個思考,再這樣下去,估計他們的結局不是跟突騎施人一樣被直接亡族滅種,就是跟大宛一樣,要被舉族遷到中原去了。

    朝廷不可能在現在這種局麵下,還讓這兩個重要的絲路大鎮不在掌握之中。

    糾結、煎熬了幾個月後,他們還是隻得無奈主動提出來了。

    倒不是他們識時務,而是壓力越來越大。

    雖然太子那邊並沒表現出要趁熱打鐵,對於闐和疏勒也來一下子,可朝廷那邊卻幾次派人暗示,另外已經開始在周邊的且末、勃律、龜茲等地做軍事部署了。

    無數的消息匯總起來,他們知道他們沒有半點選擇餘地了。

    甚至他們境內的絲路上的巡營也增加了人馬。

    再等下去,搞不好哪天人頭突然就沒了。

    主動提出改為正郡,辭去太守等職,隻保留點封地或是爵位,或許還能跟羅步真他們一樣過幾天清閑富家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