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遠方的雲城城牆如盤旋在大地的巨龍，那城門就是巨龍的獠牙，城牆上的叛軍就是蝦兵蝦將。

    為了對付這樣的蝦兵蝦將，前鋒營在不到三天時間之中，已經將超過五千具屍體留在雲城城下。

    前鋒營最初組建的時候，有兩萬人，如今已經死去了四分之一，將士們殺紅了眼睛，為了死去的兄弟，為了昨夜一起喝酒的戰友，衝鋒，再衝鋒。

    大漢王朝兵仙韓天童兵書之中所說：前鋒營，為一軍之矛，兵鋒所指必有所斬，矛不見血，馬不前行，矛不退敵，大軍不衝鋒。

    以前鋒營集團衝鋒，撕開敵人防禦的口子，然後以左中右三路大軍互相側應攻擊，這是在白虎堂出身的大漢朝將軍常用的戰法，也是兵仙韓天童《行軍策》所記載之常用戰法。

    前鋒營，始終衝鋒在前的一營，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一營。

    林衝和同一帳篷的五個戰士扛著雲梯在前鋒營中間部位，臉上密布著汗珠，耳邊是廝殺聲和倒地的聲音。

    殺殺殺！

    耳邊被呐喊聲所湮沒。

    近了，更近了，近一千米疾馳，林衝和同行的五人扛著近五十米的雲梯趕到了雲城城牆之下。

    “上雲梯，快！”

    林衝衝跑在身後的前鋒營將士們大喊！

    他不是將軍，他這樣大喊不是讓士兵聽自己的話，隻是為了掩飾心中的恐懼。

    城牆之上，亂石砸落，剛剛爬到城牆的士兵被人砸下城頭，腦袋開花的屍體從幾十米高的雲梯之上摔落，後麵的士兵沒有恐懼，踩著前麵士兵的屍體繼續衝鋒。

    “是亂石，小心，弓箭手掩護，其他人繼續衝鋒！”

    前鋒營之中，一持方天畫戟騎紅色高頭大馬的將軍喊道。

    在前鋒營之中，有大約三百人站在城牆不足五十米之地取出弓箭射擊。

    密集的弓箭頓時如雨一般飛到城牆之上，城牆之上，跑得最慢的幾人當即被射下城頭，其他人也不敢露頭。

    弓箭手的射擊給了將士們喘息的時間，短暫的十秒鍾時間裏，至少有三十人已經登上城頭。

    最先登上城頭的三十人和叛軍廝殺，又給了其他將士更多寶貴時間，當那三十多人被殺光時，已經又有起碼五十人登上城頭，其中包括那持方天畫戟的前鋒營偏將軍：小霸王薛通。

    殺，殺，殺。

    血，鮮紅的血液染紅城牆。

    “砰砰砰”

    耳邊是屍體摔下的聲音，林衝被殺人的場景所感染，恨不得自己和其他將士一般衝上雲城和叛軍廝殺。

    “大漢無道，黃巾當興！”

    “大漢無道，黃巾當興！”

    “大漢無道，黃巾當興！”

    前鋒營取得短暫優勢，有約一百五十多人登上城牆之時，城牆之上，叛軍一個個呐喊，匯聚成的氣勢如巨龍怒吼，嚇得還沒有登城池的前鋒營士兵有了一絲退切之意。

    戰場之上，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絕對不能有恐懼退意，前鋒營更不能害怕，一旦前鋒營失敗則是滿盤皆輸！

    林衝罵了一聲“驢操的軟蛋”，在城牆之下一屍體上撿起一把彎刀，衝幾個扶雲梯的戰友道：“黃蠻子、趙開，你們替我扶住雲梯，我去衝鋒！”

    滿臉大胡子的趙開大罵：“你瘋啦！”

    瘋了，瘋了！

    就算是一隻小白兔，在見了幾十人幾百人死在眼前，也已經瘋了！

    林衝記得前鋒營將軍盧定遠立下的軍令狀，這一次衝鋒或者拿下雲城，或者前鋒營再死去一萬人，否則絕對不會退，凡是後退者，一律死！

    看見雲城遠方那三路大軍的刀子了嗎？如果前鋒營撕開了雲城城門，那刀子就是對付叛軍的，如果前鋒營失敗了，有怯敵之人，那刀子就是殺自己人的！

    前鋒營已經沒有了退路，現在前鋒營死亡不足一千人，如果拿不下雲城，至少還要死九千人才會撤退！

    林衝聽了同伴勸阻不聽話道：“瘋啦都瘋了，你們都給我扶好雲梯，要是雲梯倒了我爬不上去，我把你們都砍了！”

    林衝不聽勸爬雲梯，秀才出身的黃蠻子還算清醒，衝其他人道：“誰是弓箭手，替林衝掩護！”

    “我是！”

    “我也是！”

    本來，叛軍的“大漢無道，黃巾當興”亂了前鋒營軍心，林衝這時第一個衝鋒，後麵緊跟著的士兵立刻被調動起殺心，黃蠻子一聲令下之後，起碼十個弓箭手射箭給林衝守護。

    近了，更近了，因為弓箭手掩護，林衝沒有遇到亂石和箭駑攻擊，成功衝到了城牆之上。

    林衝沒想到如此順利，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繼續衝鋒的前鋒營將士，站在雲城城牆之上，大有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之感覺。

    “功名隻在馬上取！兄弟們，殺了這些叛軍，建功立業要封侯啊！”

    站在城牆之上，林衝不自覺大喊道，其聲音如巨鍾隆隆作響，嚇得那本來砍向他的三個刀斧手停頓了了一個呼吸。

    林衝轉身見了上三個叛軍之後，亦嚇了一跳。

    直麵刀劍，直麵生死，一股火氣自心底升起。

    “哈！”

    林衝再吼一聲，翻滾而下，躲過三把刀之後，手中刀直砍對方一雙腿，三人一擊不中轉手下刺。

    林衝再翻滾躲開，緊接著反手出刀，和三把刀一個撞擊之後，刀身一斜，沿著對方刀身下滑，逼得那人脫了手中刀。

    哢嚓一聲。

    林衝乘勝追擊，殺了一人，一道血線撒在林衝臉上。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痛快，還有誰！一起上！”

    林衝大笑，借此來掩飾心中的恐懼！

    殺吧殺吧，不管誰對誰錯，叛軍也好起義軍也好朝廷也好，林衝都不在乎了，現在他是前鋒營戰士，他必須守住這一個雲梯，給後麵更多的戰士爭取時間！

    前麵的十三個將士彼此相視，最後一手持四十八斤重大砍刀的人怒吼道：“一起上，殺了他！”

    林衝哈哈大笑道：“來啊，殺殺殺！老子不管你大漢無道還是黃巾無道，老子今日裏殺了你們，我就是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