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大家帶林衝到就近客棧，剛一坐下柳如是大家便道：“我知道了你殺死張角的事情。”

    “嗯，計劃不太順利，但是刺殺成功了。”林衝道。

    “趙鹿派人去城裏打聽消息，知道範先生在三天前便逃跑了，現在不知道去了哪裏。”柳如是大家繼續道。

    “應該是回雲城去了，張角一死，黃巾匪內亂，此時若是朝廷出兵，可以少勝多。”林衝道。

    兩人一問一答。

    “可以講講你殺張角的經過嗎？很危險吧？”

    今天柳如是大家的話有些多，林衝有許多疑問，卻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回答柳如是大家的問題也不用心。

    “很簡單的事情，張角就是普通人，不是彌勒佛也不是玉皇大帝，我用劍打敗了他的護衛然後就刺殺了他。”

    林衝簡簡單單幾句話，柳如是大家卻雙眼放光，好像聽一個了不得的故事，柳如是大家的眼神讓林衝懷疑自己，自己講得很精彩嗎？

    “你是怎麽逃出來的？我猜你是殺了看守之後，一路殺到城門，搶了一匹快馬，一路殺出來的，對吧？”

    林衝有些哭笑不得，柳如是大家說的人物，應該是民間戲劇劇本裏的人物，一個人對付幾百人，手持一把刀麵對千軍萬馬如入無人之境。

    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正麵對抗林衝可以對付十五六個人普通士卒；訓練有素配合默契的精兵，林衝可以正麵對抗三個；然而戰場上，林衝可以殺幾十人上百人，這是靠戰術靠偷襲。

    這個世界上沒有神靈存在，更沒有戰無不勝的神。

    “我是被人救出來的，黃巾匪之中並不是鐵板一塊。”

    柳如是大家“哦”了一聲，隨後鼻尖嗅了嗅眉頭緊皺又問道：“你身上怎麽會有女人的香氣？”

    呃......

    林衝抓著袖子聞了聞，沒有聞出來，心想大概是柳如是大家心細吧，便道：“和我一起逃出來的有一男一女。”

    柳如是大家又“哦”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林衝生怕她又問出什麽莫名其妙的問題便問道：“趙天王是誰？”

    “趙天王就是趙鹿。”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計劃之中。

    “那一天，你和範先生走之後，趙鹿帶著流民和百姓聚在一起，自稱趙天王，趙天王將各家糧食搜集在一起，以糧食為誘餌，匯聚流民三萬人，趁鐵石城黃巾匪離開去長安的空隙奪取鐵石城，現在他是鐵石城城主。”

    “你要不要和我去鐵石城，趙鹿一直敬佩你，你如今又殺了張角，你如果去了鐵石城，說不定趙鹿就會把城主的位置讓給你。”

    林衝沒有想過自立，沒有想過背叛朝廷，柳如是大家的話沒有絲毫誘惑力。

    “我不會去。”

    “那你去哪裏？”

    “我......”

    門外響起一陣嘈雜腳步聲，柳如是大家眉頭緊皺嗬斥道：“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腳步聲沒有停，人進來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鹿。

    趙鹿看了柳如是一眼，眼神有些複雜，柳如是則躲開了趙鹿的目光，這一刻，林衝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仔細去想卻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明白。

    “你真殺了張角？”趙鹿問的話和柳如是一樣。

    “我殺了張角，一劍刺心髒，他不是神仙，也是血肉之軀，是可以殺死的。”林衝道。

    “我聽說了，我知道你是朝廷的人，範先生也是朝廷的人，現在範先生逃跑，回到軍營以後，一定會說你的壞話。”

    “不如你不回軍營裏去了，跟我回鐵石城，到了鐵石城你就是新的天王，我做你的副手，憑借你殺了張角的威望，定然有不少人慕名前來，咱們可以匯聚更多百姓，到時候逐鹿中原問鼎天下都可能。”

    好大的一張餡兒餅，林衝在心裏道。

    “我不會去，如果真那樣做了，我不過是另一個張角罷了，我不會做另一個張角。”

    “難道你要回朝廷？繼續做朝廷的走狗？做狗有什麽好的？不如自己做大王，大塊喝酒大塊吃肉，如此多快活？”

    林衝搖頭道：“大漢王朝並沒有徹底腐朽，九州之地，真真正正動亂地亦不過是三州之地，天下尚且太平，是以我不同意做張角。”

    “那你現在要去哪裏，我跟著你一起去！”柳如是大家突然開口道。

    林衝看了趙鹿一眼，又看了柳如是大家一眼，趙鹿雙眼躲躲閃閃，柳如是則在林衝看她的一刻低下了頭顱。

    林衝心中有了決定。

    “跟著我太危險，你還是回鐵石城去吧。”

    林衝關門離開，趙鹿追了上來，想要開口說什麽，那些想要開口說的話全部咽了下去。

    “如果糧食夠的話，給我三個人三天的口糧。”林衝道。

    “好。”

    趙鹿給了五天口糧。

    戰亂時期，農業荒廢，糧食比起刀劍黃金更難得，林衝沒有拒絕趙鹿好意。

    “林衝將軍，你如果回到軍營，也許我們下一次見麵便是在戰場之上了。”

    “若是在戰場之上，我不會留手！”

    林衝大笑一聲，調轉馬頭離去。

    趙鹿回到房間，敲了敲門，房間裏，柳如是氣道：“誰讓你來的？”

    “我......”

    “滾！我不想見到你！”

    趙鹿幽幽歎道：“林衝兄弟是個好男人，是戲劇裏麵的韓天童，我是比不過人家了。”

    說完，轉身離去，有兩人擋在他身前正好路過，啪啪兩巴掌打在地上。

    很明顯，趙鹿心情不高興，他的煩亂隻能發泄給弱者，他不願意對柳如是發怒，更不敢對林衝發怒。

    柳如是梨花帶雨，借著窗戶見林衝策馬離去，嘴裏喃喃自語道：“子雲哥哥，我遇到了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他和你一樣做著我不理解的事情，讓我魂牽夢索，你在天上祝福他一路平安吧。”

    林衝見了柳如是和趙鹿，心裏敞亮許多，自己過去過於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當他刺殺張角的事情傳遍九州，他的名聲未必會比柳如是大家差。

    柳如是大家的心思他有所猜測卻沒有接受她情意的心思和精力，自己如今身在險境，讓柳如是大家和喜歡她的趙鹿在一起，對於林衝和柳如是而言都好。

    這樣柳如是大家得到安全，林衝少一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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