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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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杜聲的人,急忙過來,打扇的、端水的、捶背的,紛紛亂亂忙了很久,他才漸漸止了咳嗽。

    “他是喪家之犬。”杜聲像是怕李花兒沒聽清楚一樣,得意又說了一次,語氣越發陰冷了。

    李花兒甚至能想象到,在他的那張麵具之下的臉,帶著怎樣扭曲的喜悅。

    她麵色平靜地看著在湖麵上起起伏伏的拐杖,淡然道:“就算是沈家出事了,他還有兄長好好地做著將軍,還有做皇後的姨母呢。”

    杜聲擺了擺手,讓圍著自己的人退下,他則是像看傻子一樣,艱難地抬頭看著她。

    “兄長?皇後?”他冷聲道,“李掌櫃,是在同我說笑嗎?”

    且不說如今京中這等情況,已經到了帝後、父子、兄弟相疑、相嫉、相恨的地步了。

    就算是如今皇後仍有權柄,而她的嫡親姊妹卻站在了皇後親子的對麵,甚至要害死她的兒子。

    凡此種種,皇後怎麽可能還會保護沈家的那兩點血脈?

    隻怕恨不能活拆了這二人的骨肉吧?

    再加上這一觸即發的局勢,沈將軍自顧不暇之際,又如何保護沈珩這樣一個早就被逐出家門的罪人?

    所有這些意思,都藏在了杜聲帶著些許瘋狂的話語之中了。

    瘋狂之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甚至咳出了點點的血絲,將那淺青色的帕子染上了難看的暗色。

    “所以,李掌櫃還是想清楚吧。”杜聲看都不開,隨手將帕子丟給了一旁的婢女,喘息著說道,“將我要的東西給我,我或可能保住你家人的平安。”

    李花兒的眼睛,卻一直停在那湖中漂浮的拐杖上,看不出是喜是悲。

    杜聲冷漠地一笑,道:“回去吧。”

    眾人連忙抬起了藤椅,就要往回走。

    “明晚,最晚到明晚,”離開之前,杜聲對著李花兒冷笑道,“否則你認識的每一個人,就會在撲賣大會的當天,掛在那亭子上。”

    ……

    直到此刻,李花兒的眼神,才終於轉回到了岸上。

    而杜聲的隊伍,卻已經走遠了。

    岸上的工匠已經忙碌著,四周的商販鋪戶依舊叫賣著,似乎沒人發現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麽。

    隻有那個婢女,走過來,含笑對李花兒施了一禮,也跟著離開了。

    帶著居高臨下的施禮與得意。

    直到這些人的身影都消失了街角,李花兒才長歎了一口氣,笑了。

    “真是的。”她搖搖頭,自言自語了三個字。

    兩年前,兩年後,這位聰明的陶大少爺,還是沒有長進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他怎麽……

    每次都將自己當成黃雀呢?

    他難道從沒想過,黃雀的身後還有其他的獵手嗎?

    李花兒想著,閑適而愜意地回頭,又看了一眼湖心亭的風景。

    “好好的美景呀,若沒有這一出,就美滿了。”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邁步回到了鴻升客棧。

    ……

    這天夜裏,下了一場小雨,至日升時便止住了。

    外麵依舊是如常的熱鬧。

    隻不過,直到第二天的午時,李花兒都留在鴻升客棧,沒有出來。

    杜聲的手下都在客棧附近埋伏著,監視著她。

    不過李花兒卻不是很在意,隻是慵懶地靠在窗前發呆,看著外麵川流不息的人群。

    就在午時的時候,這人群中,忽然多了一個身影。

    那個玉虛的道士,穿著一身有些眼熟的幹淨簇新的道袍,扛著個“神算”的幌子,在街上大搖大擺地走著。

    似乎、好像、大概,玉虛抬起頭,看了李花兒一眼,並且笑了一下。

    隻是除了李花兒之外,沒人留意到這一幕。

    一笑之後,玉虛就攔住了一個路人,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話,賺得了一兩銀子的卦錢,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李花兒看見的時候,掩嘴笑了。

    瞧這道士,說要去終南山修仙了,此刻卻還是跑回了俗世之中,管起了紅塵之事。

    李花兒覺得,如果現在去問他,他定會說:“那小丫頭答應給我蓋的道觀,還沒蓋好,我豈有地方修仙?”之類的托辭吧。

    李花兒想著,覺得更好笑了,而昨夜直到現在的煩憂,終於少了一大半。

    玉虛道長的出現,說明清水河隘口之上,攔截兵器船隊一事,已經成功了。

    可惜她不能過去問問玉虛,李大和沈將軍如今可安好。

    李花兒想著,終於舒展了一下坐得發酸的腰肢,起身離開客棧。

    跟著她的那些人,慌慌忙忙地都要過來繼續跟著她。

    豈料她卻徑直走到了湖邊,找到了依舊在那棚中看守的婢女前。

    “這個,”她將一塊很小巧的玉佩遞給婢女,笑道,“給你家主人,告訴他,若是今晚我看不見沈珩,那這塊玉佩的主人,他也看不見了。”

    婢女沒動,隻是不解地看著她。

    “姑娘是想通了嗎?”她問。

    李花兒將玉佩拋了過去,婢女不得不接在了手中。

    “今晚子時在湖心亭,我要同他敘敘舊。”她有些漠然地說完,也不管婢女是什麽臉色,轉身就走。

    婢女捏著玉佩,臉色陰沉地看著李花兒背影,氣得直咬牙,卻又不敢十分耽誤,隻好吩咐了岸上的人繼續監視著李花兒,自己則離開。

    ……

    隻是,當婢女回到了杜聲府邸的時候,尚未進門,就聽見屋內傳來了東西破碎的聲音。

    緊接著,是杜聲帶著粗重喘息的咳嗽聲。

    因著杜聲住的地方格外安靜,所以那咳嗽聲,也格外刺耳。

    婢女急忙問外麵站著的小廝:“怎麽了?”

    小廝小聲道:“往北麵去的船,出事了。”

    婢女聽見,心內頓時慌了,急忙快步進去。

    隻見另一個人婢女正給杜聲捶背順氣,見她進來,還使了個眼色,微微搖頭。

    屋內的地上,杯盤碗盞、筆墨紙硯,被人扔了一地。

    婢女見狀,正猶豫要不要上前的時候,杜聲卻已經看見她了。

    “怎麽了?”

    三個字的長度,杜聲咳了四聲才說完。

    婢女施禮道:“主人,那個李花兒讓小女將這個東西送來。”

    說著,雙手將玉佩捧在了他的麵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