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相思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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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這一掌很快,不過花蓉鈺反應也不慢。她身體微側,腳步向後退開半步,避開了正麵的一掌。
“看你往哪裏跑!說,你是不是今晚帶著我們兜圈子的人?”黑衣人瞧見有人,刷的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對著花蓉鈺問道。
花蓉鈺怎麽會搭理他?她一個後退,抓起地上的沙土,朝著四周朝她靠近的黑衣人撒去。
全神貫注防備花蓉鈺出招的黑衣人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抓沙土,眼睛沒有防備,一時間都本能地閉上眼睛,而花蓉鈺則在他們閉上眼睛的瞬間,身影爆起,朝著黑衣人的頭領一掌劈去。
擒賊先擒王。
花蓉鈺的這一手不得不說漂亮,黑衣人頭領被她的一掌打個結實,踉蹌後退了三步。
“不要以為你能跑得掉。”黑衣人吃了一掌,又驚又怒,大手一揮,怒罵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上啊!”
眼睛的沙揉了揉又能瞧見人影了,黑衣人迅速朝著花蓉鈺包圍過來。
“你們看,來誰來了?”花蓉鈺的手朝著黑衣人身後一指,壓低聲音,模仿出男子低啞的聲音喝道。
黑衣人一驚,回頭,沒有瞧見任何人影,不由地怒氣衝衝,大罵道:“敢騙人!去死吧!”
在花蓉鈺騙人回頭的時候,她早就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隻是她沒有想到黑衣人反應這麽快,她才躍出一半的距離,身後就一陣掌風送到。
堪堪避開背心的要害,可背心靠近心裏右側三寸處她卻是避之不及,被打了個正著。
一口血在咽喉處翻滾,花蓉鈺強行壓下。她知道自己這一掌還是讓心脈處受了傷。
以她的武功要逃走本不是這麽難,倒黴的就是今晚她和奚芷凝的一番對持,讓她傷了心脈,她又中了毒,本身的功力打了折,這才抵不過這幾個黑衣人。
顧不得查看傷勢,花蓉鈺身子一個側身翻滾,朝著樹林深處方向滾去。
花蓉鈺倒不是真的想要去樹林深處,而是她打算把人引到樹林深處去。因為之前為了調查花府和周邊情況,她和冬梅刻意探查過這片樹林。
她知道樹林深處有一個迷瘴,若是不小心吸入了,必定會中毒,有約莫一刻鍾的身體麻痹。有這一刻鍾,她就可以走很遠了。
不得不說花蓉鈺的想法是很妙,隻可惜,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和她想的不同。
她才走出幾步,便在前方又遇到了幾個黑衣人。
是同夥?
花蓉鈺心中一驚,前有敵人,後又追兵,她暗歎了口氣,深感出門沒有算算黃曆真是錯誤的決定。
“你們是誰?”前方的黑衣人問道,顯然將花蓉鈺當成了後方追兵的人。
“你們又是誰?”後方的黑衣人也不甘示弱,反問道。看來是將花蓉鈺當成了前方的人。
兩句話不多,然花蓉鈺立刻分辨出這兩方黑衣人不是同夥。黑色如墨的眼眸微閃,她心裏有了注意。
“他們是來阻止任務的!”花蓉鈺再度壓低聲音喊道,說完立刻朝著兩方人馬的左側樹上跳去。
雙方人馬本就相互懷疑,一聽花蓉鈺的喊話,立刻做出了判斷。
“殺!”花蓉鈺後側方的黑衣人手一揮,冷嗬道。
黑衣人的話音剛落,兩方的人馬就毫不客氣地打起來,而花蓉鈺這個始作俑者反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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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片刻的混亂,花蓉鈺迅速朝著樹林深處奔去。然後在要靠近瘴氣的地方,她則小心掩蓋了痕跡,朝著樹林靠著山脈處的方向奔去。
不管這兩方人馬是什麽人,她可以肯定一件事就是這兩方都是和奚芷凝有關。而且從後來遇到的一方黑衣人的打扮,對方人馬殺氣騰騰的樣子看,她有八成把握這些人是京城裏接受□□殺手。
他們身上有花蓉鈺熟悉的殺氣,這樣的殺氣像她這樣長期幹這一行的人,立刻可以感受到。
不過,她也看出了,這些殺手的武功不如追她的那一批黑衣人強。若是不出意外,肯定沒有多久,這批殺手就要命喪黃泉了。
如今,她隻能希望通過拖延的方式,能擺脫身後的黑衣人。
據她觀察,追她的那些人的行為和方式熟練又老道,才是真正厲害的人。冬梅之前能帶著她們繞圈子沒有被發現,是因為那個帶頭黑衣人不在。若是那個帶頭的人在,冬梅今晚估計就回不到花府了。
花蓉鈺一邊走,一邊掩蓋痕跡。借著夜色和霧瘴的掩飾,黑衣人應該沒有那麽容易發現她的行蹤。當然,她也希望奚芷凝運氣好一點,在她找到她之前不被那群黑衣人發現。
月色西沉,夜已深。
花蓉鈺小心地穿梭在樹林間,婉轉曲折一番,她總算是靠近了山脈。沿著山脈處探查,一路上她瞧見了好幾個不錯的隱藏身影的地方。不過,這些地方都沒有奚芷凝的身影。
在花蓉鈺幾乎以為自己的判斷出錯的時候,她找個了又一個洞口。
這個山脈的洞口雜草很深,花蓉鈺找到這裏的時候,也費了一番功夫。不過,她這次的運氣似乎不錯,她佛開洞口的雜草,她便瞧見了倒在地上雜草中陷入昏迷之中的奚芷凝。
奚芷凝身上還穿著宴會時候的衣衫,然偏是這樸素至極的衣衫襯托更出了她如玉絕美的容顏,讓人看得第一眼後就舍不得移開目光。
此刻的奚芷凝臉色如玉般蒼白,肌膚如雪般晶瑩,那微蹙的眉梢,仿若看盡人間百色透著淡淡的憂鬱,她身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雜草將她整個人簇擁起來,不僅沒有讓她看上去潦倒落魄,反而將她本身優雅的氣質透露出來,與生俱來的輕貴高雅渲染得越發卓然。
蹁躚若高天之白雲般的優雅,花豔若秋菊般的高潔。
若不是奚芷凝小巧的櫻桃小口此刻全無血色,烏白色的嘴角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血痕,她看上去就好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而悠然。
花蓉鈺如詩如畫的容顏上,一雙眼眸如同侵了墨的一般,宛若琉璃般通透,她的目光落在雜草從中的奚芷凝的臉上,眼底劃過一絲異色。
她微抿著唇角,輕挑眉梢,眼底溢出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怒意和擔憂,隻是這一霎變化太快,仿若是逆光造成的錯覺。
夜已深,月色淡淡,皎潔的月色透過搖曳的雜草縫隙,清淡地灑落在洞口之中,斑斑點點,像是九天之中墜落凡塵的星晨。微風中,可以聞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夜色安靜如許。月色如玉,夜色如迷。
花蓉鈺緩步走進,衣袖隨著她走動垂落在地麵上,宛若如流雲而逝。
“你倒是很會挑地方啊!”花蓉鈺輕聲咳嗽一聲,一路的奔走,她的體力也耗費的所剩無幾。想到身後的可能出現的黑衣人,她走進洞口後,右手一揮,兩塊半人高的大石頭落到了洞口,掩蓋了洞口的痕跡。
回頭眼眺洞口,花蓉鈺拉扯下幾片樹藤,完美地遮擋住了石頭間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些許縫隙,看上去那些樹藤仿佛生長在石頭上一般,若不是刻意觀察,很難會發現石頭縫隙之後是一個洞口。
一切做完後,花蓉鈺捂住心口喘息了片刻,一番逃命,她也是強弩之末。
稍微停歇後,她緩步走到奚芷凝身側處站定,然後彎下腰來,半蹲在奚芷凝身側,緩緩地抬起右手。
花蓉鈺修長白皙的指尖劃過奚芷凝身側雜草上的血跡,白玉般的指尖染上了一絲暗紅色。
她將指尖沾染到的血跡放入鼻息指尖輕嗅,然後她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真的是紅木藤!”花蓉鈺聞到鼻息間濃鬱的紅木藤的味道,眼神從懷疑到驚訝,從驚訝到不可置信,最後到沉默。花蓉鈺那雙幽深的眸子裏第一次有了這麽多的情緒。
擦去指尖上血跡,花蓉鈺的指尖搭上奚芷凝右手的脈處。聽得手腕處忽長忽短的脈象,她忍不住眉心緊蹙,薄唇一抿,聲音低沉若琴:
“該死,奚芷凝,你究竟想不想活了?!”明知道此刻奚芷凝昏迷聽不到她的聲音,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隻見她微微眯緊鳳眸,搭在奚芷凝手腕處的指尖不可見的輕微顫動了幾分。
須知道紅木藤雖說有激發潛力的作用,但是因為使用後的副作用太大,所以,很少願意有人使用。即使有人不得已使用,都控製了分量,盡可能的減少使用後對身體的傷害。然而,花蓉鈺發現奚芷凝不僅用了紅木藤入藥,而且入藥的分量還不少。
半晌,花蓉鈺鬆開指尖,墨染的瞳孔仁轉動了一圈,視線落到了奚芷凝倒下的姿勢上。
奚芷凝正麵臥倒,頭部微側,她的右後手腕靠近心口處,似乎在昏迷前想要從懷裏掏東西的動作。
花蓉鈺楞了楞,然後她直接背靠著山洞壁在雜草中坐下。她受傷體力不支持,背靠山洞可以借助支撐身接著,她彎腰將奚芷凝扶起,很自然身體。
接著她扶起奚芷凝,讓她的頭部靠向自己的心口,完全沒有注意到奚芷凝整個人就半偎依在她的懷中。
“你既然敢服用這樣的藥,若你沒有緩解的藥,我還真不信。”花蓉鈺淡淡一笑,指尖入奚芷凝的懷中。很快,她就摸出了四個白色的瓷瓶和半顆還未入藥的紅木藤。
望著半顆紅木藤和四個一模一樣的瓷瓶,花蓉鈺的黑瞳仿若有幽光閃過。
“果然是心思細膩,玲瓏剔透。”花蓉鈺邪魅嘴角勾起,凝望著奚芷凝的眼眸幽深若潭,聲音若琴弦般悅耳動聽。
“不過,你這樣怕人搜了解藥,難道沒有想過若是自己出了事情,要救你的人怎麽分辨得出□□和解藥呢?還是……,你根本沒有給人這樣的機會?”
四個瓶子,花蓉鈺一一打開。裏麵各有幾顆白色的藥丸,同樣是一模一樣的顏色,除了味道有不同。
花蓉鈺望了望瓷瓶,又低頭瞧了一眼在她懷中緊閉眼眸的奚芷凝。奚芷凝單純如孩子般地容顏下,隻見她眉心輕輕的蹙起,一抹似曾相識的疏離和淡漠湧上花蓉鈺的心頭,仿佛心底有一處莫名的被牽動。
“該不該救你呢?”花蓉鈺修長的指尖輕輕揉了揉額頭,低頭鳳眸微動,流光瀲灩,似乎在猶豫。末了,她抬起頭來,取過紅木藤,然後又從第個瓷瓶裏取出一顆藥丸。
“希望我不會後悔……”花蓉鈺幽深的眸子裏在依稀的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華,最後她幽幽歎息一聲道。
月華淡淡隱清淺,東風微寒一夜急。
芳草不動愁幾許,相思嫋嫋無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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