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尋找聲音，手臂很快被人從另一個方向拽住了。
    “是你？”她對上他的視線，目光震驚中帶著回避。
    洛聿銘一直盯著她，俊朗的麵容是掩飾不住的驚喜，“笙笙，你怎麽在這裏？”
    “時間還早，”他看了一下手表，“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蘇笙笙用力甩開他的手，“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聊的。”
    “笙笙，上次見麵實在匆忙，有些事根本沒有說清楚，包括你對我莫名其妙的敵意。”他緩緩道。
    蘇笙笙很快看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有些話，不必說破，給彼此留點尊嚴，更好。”
    說完，她轉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我這次為什麽回來？”他在她身後追趕著，問道。
    蘇笙笙走得更快了，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萬禾，就要變天了。”他道。
    蘇笙笙心頭一顫，頓住腳步。
    洛聿銘幾步趕上她，繼續道：“我聽說你在萬禾集團工作，別趟這渾水了，想做事的話，來我公司。”
    “什麽意思？”蘇笙笙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兩人在洛聿銘的堅持下終於還是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點了兩杯美式咖啡，麵對麵坐下來。
    “笙笙，還是那句話，你對我的敵意，我必須知道原因。”洛聿銘沉緩道。
    咖啡館的光線暗淡，光影交錯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種男人獨有的粗獷味道。
    蘇笙笙喝了口咖啡，苦味在味蕾上蔓延，直達心底的角落，“我答應和你聊，並不是為了說這個。”
    “你想知道萬禾的事，而我，想知道當年的事，”洛聿銘看著她，“不如，我們交換？”
    蘇笙笙低垂著頭，良久，輕道：“這不一樣。”
    她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抖，“當年的事，已經改變了我，現在多說無意。”
    她清靈的雙眸仍含著一絲恨意，“作為受害者，我實在說不出口。”
    洛聿銘之前就和她談過，隻當她是對自己當年的追求有所誤解，如今看來，事情並非他想象中這麽簡單。
    “受害者？我，究竟對你做了什麽？”
    蘇笙笙倏的站起來，嘲諷道：“你若是真的忘記了，又何必再記起來？”
    洛聿銘看到她藏在眼眸深處的苦痛，他是真的喜歡過她，那個記憶中清靈秀致的女孩。
    他在回憶，他在找尋，遙想那個出國前的最後一個夏天。
    那天，是洛聿廷的生日，他受到邀請，到洛宅參加派對。
    正值暑假，又都是年輕人，玩得很瘋，洛聿廷興致特別高，與平日裏的冷漠疏離判若兩人。
    散場的時候接近午夜，他那時一顆心都放在蘇笙笙身上，看到她喝醉了，不大放心，便一直陪著她，待到最後。
    後來，她因為喝得多吐了，他就去拿毛巾給她擦臉。
    “你怎麽還沒走？”他出來的時候，遇到洛聿廷。
    他一張俊美的臉因著酒精的作用，明亮的讓人不能直視，但表情卻是陰沉的。
    作為他的兄弟，洛聿銘早就習慣了他喜怒無常的脾氣，隨意道：“我留下來照顧笙笙，她喝醉了。”
    洛聿廷一把抽走了他手裏的毛巾，看也不看他，“不用。”
    他實在不放心，跟著洛聿廷走到蘇笙笙身邊。
    他從來沒見過洛聿廷照顧人的樣子，連替人擦把臉都顯得僵硬無比，忍不住道：“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