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笙笙卻不是很喜歡這種濃厚的味道，許是聞慣了魏懷瑾身上的清冷之氣，包括他為她調製的膏脂，都是一股清冽甘甜，暗香幽冷之息。
    她長年浸淫在關於魏懷瑾的氣味之中，早已是從身到心都欲罷不能。
    便是一味熏香也讓她想到他，蘇笙笙咧了咧嘴，無聲一笑。
    抬眼看去，此時萬貴妃正斜靠在房間裏的軟榻上，閉目養神。
    萬貞兒容顏姝麗，雖然年長德帝十七歲，但保養得宜，臉上並看不出什麽年歲的痕跡。
    蘇笙笙進屋略有響動，萬妃聞聲，緩緩睜眼。
    蘇笙笙見母妃醒來，立刻行禮，“孩兒見過母妃。”
    似一場海棠春睡後懶意釋然，萬貴妃輕嗯了一聲，略正了正身子，便向候在一旁的桂嬤嬤擺了擺手。
    桂嬤嬤會意，立刻走到不遠處的桌案上，拿出了一堆卷軸中其中一副。
    “公主請看。”
    隨著卷軸的緩緩打開，一副偏偏公子執扇圖躍然紙上。
    蘇笙笙一皺眉，正欲開口，桂嬤嬤便眼疾嘴快道：“此乃禮部尚書家二公子蔣逸之，公主，這二公子儀表堂堂，才情卓絕，還是去年殿試榜眼，很得陛下賞識，可謂前途無量。”
    桂嬤嬤一開口便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趁著蘇笙笙還未回神之際，就把這禮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從各個角度誇讚了一番。
    蘇笙笙心中無語。
    雖然不喜，但也不敢隨意敷衍。
    萬貴妃能獨占皇寵，自是有幾分手段的，一年前那場事端還曆曆在目，蘇笙笙絲毫不敢怠慢。
    萬貴妃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意思已經非常明確。
    便是趁著這祭祖之際，難得的清靜時機，蘇笙笙躲不進公主殿，也沒有那麽多頭疼腦熱的托辭，一捉一個準，完成這選駙馬的大事。
    蘇笙笙隻得無奈打起精神，走到那畫像前，裝模作樣地看起畫來。
    能送到萬貴妃手裏的畫像，自然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眼前這副公子執扇圖，無處不精，無處不美，就連公子手裏那把扇子也是畫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唔……這扇子不錯。”
    忍不住，蘇笙笙歎了一句。
    萬妃聞言，細眉一挑，媚軟中帶著淩厲的目光射向蘇笙笙。
    蘇笙笙一個激靈，趕忙又補了句，“唔，這畫像也不錯。”
    萬貴妃這才緩下了眼色，輕彈了彈指尖的金絲長甲，“甚好，本宮也覺得這蔣尚書家的二公子……”
    “母妃！且慢！”
    萬妃話還沒說完，蘇笙笙便一聲疾呼，生生壓下了萬妃的聲音。
    萬貴妃雙眼一眯，霽月之色頓斂。
    蘇笙笙急中生智，趕緊又道：“母妃莫急，關於這蔣家二公子的事情，孩兒倒是有所耳聞。”
    “噢？說來聽聽。”萬貴妃柳眉微蹙。
    蘇笙笙清了清嗓子，“據說這蔣二公子有一青梅竹馬的遠房表妹，雖不常見，但早已私定終身……”
    如此這般，巴拉巴拉，蘇笙笙連眼睛都沒眨，就編出了一段才子佳人，雖然門不當戶不對，卻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感人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