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高耀祖還在昏迷中。

    病床上他臉上有著病態的虛弱，高耀祖緊閉著雙眸，睫毛很長，昏迷中，他的薄唇抿出冰冷的弧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和他逐漸熟悉了，所以覺得他越來越好看。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長得格外猥瑣、猙獰。如今對他的印象卻截然不同了。

    車上，那女的告訴我她叫顧小薇，和高耀祖是朋友，並沒有和我解釋太多，隻說她和高耀祖的關係並不是我想的那樣，讓我盡管放心。

    “你陪著她吧。我先走了。我下午還有一些事，等忙完過來替你。”她朝著我擺了擺手，然後已經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覺得特別眼熟。就是想不起我到底哪裏見過了。

    我問過醫生了，傷口沒有及時處理，炎症很嚴重，傷口經過幾次撕裂。越來越嚴重了，導致現在高燒不退。

    我問什麽時候能醒來，醫生答複說隨時都會醒來。

    我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和高耀祖的記憶挑閃而過。我始終記不起那天被下藥後發生了什麽，毫無印象，如同從未發生過一樣。

    從一開始我對高耀祖是強烈的厭惡，到現在恍若命運緊緊牽連，再也無法徹底的分開。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高耀宗，杜宏博，還有王昊.....還有杜月華和王靜....太多太多的事了。

    “你什麽時候來的？”高耀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來了，聲音打斷了我的恍惚。

    我看向他，淡淡的問了句：“醒了？”

    高耀祖蹙了蹙眉問了句：“我什麽時候昏迷的？”

    “不知道，顧小薇送我過來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我淡淡的說了一句。

    高耀祖上半身裸著，後背和前胸都纏著繃帶，我見過他的傷口，很深。

    “到底什麽人要殺你。”我朝著高耀祖低聲的呢喃了一句。

    他疲憊的笑了笑，笑著回了我一句：“天知道我經曆了什麽。”

    看著他滿臉討好的笑容，我沒有在追問，隻是淡淡的說了句：“杜月華好像已經瘋了。你是不是要回去看看她。”

    高耀祖臉上的笑容微微滯怠了一下，然後麵無表情的說道：“她做了這麽多的事，瘋了也好，至少她那麽活著不會算計那麽多。”

    看著高耀祖的神情。我心底莫名的心疼。

    他並不是冷漠的人，杜月華到底做了什麽能讓他對她如此冷漠。

    許是，病房的氣氛太過壓抑，高耀祖看向我。似孩子般的對我說了句：“我餓了！”

    我愣了愣，看了看時間：“我出去給你買些吃的。”

    “我吃你做的。”他笑的和孩子一樣天真，這樣的笑容與他平時的行為作風完全是兩個人。

    “那我這會兒回去幫你做。先幫你去買些吃的。”我猶豫了下問他。

    “好！”

    ......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三點多了。我走的時候顧小薇已經過來了。

    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抽著時間先去和湯一明見了一麵。

    電話裏，他並沒有說清楚。

    他直接把東西送到醫院來。

    他車子就聽到醫院門口，我看到他直接上了車。

    “高耀宗這些天去了美國，和這個女的在一起，這個女人叫劉筱雅，美籍華人，我查到她有個哥哥叫威廉。沒有父母，兩人都是孤兒。她所在的公司最近好像和王昊的公司有合作。高耀宗是和她一起回國的。我暫時隻查到了這些！另外，之前顏小姐讓我查另一件事，就是杜月華和高耀祖的關係。我做過鑒定，杜月華和高耀祖沒有血緣關係，反而是高耀宗和杜月華鑒定結果是母子。”

    “什麽？”我震驚的抬頭看向湯一明。

    徹底的震驚了。

    高耀祖不是杜月華的兒子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但是高耀宗和杜月華是母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可能啊！

    杜月華自己都不知道！

    “怎麽可能！”我激動的朝著他重複了一遍。

    湯一明知道我會震驚，低聲的歎了口氣：“我查到的結果是如此。至於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我不知道。但這次的結果都是我親自經手的，不會有任何問題。顏小姐是很早之前讓我查的了，因為比較忙。結果最近才出來。我當時也懷疑，所以可以和顏小姐確認過了，他是不是把高耀宗和高耀祖的頭發弄錯了。具體情況你去問顏小姐吧！”

    湯一明並不發表自己的一間，隻是如實和我說著。

    我始終無法從他說的事中反應過來。

    肯定是哪裏錯了。怎麽可能呢？

    “另外，嚴先生說讓您去陪陪顏小姐，她的情緒很不穩定的。你看今天是不是要看看她。”湯一明低聲問我。

    我靜默了片刻，然後點頭答應了。

    我已經幾天沒有見到虹虹了。幾次聯係她，電話都無法接通，也試著給嚴誠打電話說要見她。

    嚴誠給我的答複永遠都是，她需要靜養，誰都不見。

    我知道嚴誠肯定不會傷害虹虹，也就沒有勉強。

    到嚴誠別墅看到虹虹的時候，我愣住了，心疼的看著她。

    “小夢，你要是再不來看我，你就看不到我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

    虹虹本就不胖，如今更是消瘦的不成人形。肚子還沒顯，但是麵容卻憔悴的不成樣了，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虹虹，你為什麽非打掉這個孩子不可呢！”我低聲的問她。

    她緩慢的抬頭看向我，然後沉聲的說道：“因為嚴誠已經結婚了，他有老婆，有孩子，我現在算什麽？金屋藏嬌嗎？”

    “但是.....”我看著她決然的樣子，不知道如何勸解。

    嚴誠看到我過來，淡淡的和我說了句：“今晚留下來陪陪她，她不願意吃飯！”

    嚴誠說話的神情恍若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虹虹根本不理他，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他一眼。

    晚上的時候。我煮了些粥讓嚴誠的助理給高耀祖送過去，可結果人家給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說要我親自給送過去。

    我徹底無語了。

    高耀祖有病吧，非要我跑一趟。

    嚴誠聽到他助理重複高耀祖的話時，緊繃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擠出幾個字：“的確像高耀祖會說的話。你親自去給他送一趟吧！”

    我黑著臉不出說話，擠出幾個字：“愛吃不吃。”

    晚飯的時候，虹虹吃了點東西，嚴誠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對我說：“你這些日子過來陪著她吧！我去把你母親一起接過來。”

    我猶豫的看了虹虹一眼。

    虹虹不著痕跡的朝著我點了點頭。

    我沉默了片刻，低聲的說了句：“那高耀宗那裏呢！”

    “我會處理！”

    到八點多的時候，誰都沒想到原本應該在醫院的高耀祖居然也來了。

    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還沒吃飯！”

    我：“......”

    “你說給我送的！為什麽不來？”

    我蹙眉無語的對他說道：“我不是讓老王給你送了嗎？你自己沒吃讓人又給送回來了。”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送過來。別人送來的我又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你親手做的。粥不都是那個味道嗎？”

    我再次沉默，半天朝著他擠出幾個字：“顧小薇陪著你還不夠。非要我跑一趟。而且你也說了，粥都是一個味道，誰給你做的有區別嗎？”

    他聽到我的話，仰頭朝著我看了一眼。然後半天朝著我說了幾個字：“你是在吃醋嗎？”

    我再次：“......”

    和高耀祖這樣聊天，讓我有種和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爭辯的錯覺。

    此時，虹虹拉起我朝著高耀祖說道：“今晚小夢是我的，你該往哪裏就往哪去。”

    顯然，高耀祖晚上沒有回醫院。

    夜裏，高耀宗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問我怎麽沒回去，我和他推脫說。我在家陪著我媽。

    他就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沉默了很久答應了。

    當我和虹虹單獨相處的時候，我就急切的問她：“湯一明查的結果是什麽回事？你什麽時候做的親子鑒定？”

    虹虹愣了愣，和我解釋道：“挺久了。你還記得我去杜月華那邊去打聽嗎？我當時聽到有人說高耀祖和和高耀宗並沒有血緣關係，還有說，高耀祖是杜月華為了進高家，不知道哪裏去撿來的野孩子。所以我就順手拿了那些東西是做了個鑒定。這個事我沒有告訴你，隻是想等確定了再告訴你。所以讓湯一明去查了。後來事太多，就把這個事個忘了。要不是前幾天湯一明找我，我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我狐疑的看著虹虹。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釋。

    她知道我不相信，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別管我為什麽會懷疑，反正我湯一明去查也是一個巧合而已。”

    我還想要問什麽，門被人推開。

    我和虹虹同時看向門口。

    門口是高耀祖，他看著我們，開玩笑般的問了一句：“你們是在談論我嗎？我好像聽到你們說我的名字了。”

    我和虹虹相視看了一眼，然後蹙眉問他：“你聽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