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

    我和高耀祖到機場時，溫海已經到了。

    他看著我的目光有些閃爍，尷尬的朝著我打了個招呼：“嫂子，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去瑞士了。我這邊還有一些事。”

    他幫我和高耀祖推著行禮跟在後麵。

    在我和溫海單獨相處的間隙，他恭恭敬敬的朝著我鞠了個躬，很認真的對我說：“嫂子，我如果有什麽事做的不對，希望嫂子原諒我。我從小就沒有家人，我把你和我哥都當成了最親的家人的。”

    凝視著他帶著愧疚的神情，靜靜的說道：“並不是你覺得好的，我也會覺得好！”我悠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

    “嫂子，我哥不是壞人。真的！”他無比嚴肅的看著我。

    我聽到他的話突然笑了，那笑聲有種無奈：“我知道他不是壞人，我也知道你不是壞人，壞人是相對的！阿海。我現在問你我被下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會告訴我嗎？”

    溫海的神情再次變了，低著頭不說話。

    身後低沉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談話：“走吧！”

    空氣中蕩漾著我倆的笑聲。

    然後高耀祖揶揄的說了句：“我也餓了，我喂飽了你，你也要喂飽我！”

    我朝著他眨了眨眼，舉了舉手：“用五指姑娘嗎？”

    溫海聽到高耀祖的聲音，鬆了一口氣，笑著和我說道：“嫂子。我在這裏等著你們回來！玩的開心！”

    說著轉身幫高耀祖去拿機票。

    我也轉身看向高耀祖，我們兩人目光相對，他的神情寡淡，而我平靜冷漠。我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高耀祖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挽她的手臂。

    兩人雖然親昵的挽著，卻好像是陌生人。

    兩人肩並著肩過了檢票處，上機。

    冗長的一段路，天花板的水晶燈在我們兩人的臉上投射出一片陰影，散發出冷漠的亮光。

    飛機上，高耀祖脫下自己的西裝蓋在我的腿上，低聲的說了句：“昨晚你睡的不好，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

    我側頭看了他一眼，突然朝著他問了一句：“你夜裏是不是不睡覺。”

    高耀祖聽到我的話，神情淡然的說道：“恩，我晚上也睡不了多久，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以前我就不怎麽睡，現在已經好多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為什麽？”

    高耀祖無奈的笑了笑，輕握著我的掌心。幫我把西裝又蓋蓋好：“一個人從小就處於風吹草動的緊張狀態，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以前我本來就很忙。不睡，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問題。現在陪著你，我已經好很多了。有你在，我很安心！”

    他的掌心和我交握，有著我熟悉的溫度。

    我原本想要抽走，最終任憑他和我十指交纏。

    “那你也睡會兒吧！”我無意識的和他說了句。

    高耀祖拍了拍我的手，笑著說道：“我要保護你！”這話分明是帶著笑意的，還帶著一分寵溺。

    我沒有再接話，靠著座位上。

    我以前睡的很安穩，但如今越來越不安穩，尤其是有高耀祖在身邊，心底有著抗拒，總是被夢魘纏繞，無止境的噩夢，夢裏始終都有高耀祖。

    等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手，一個擾人的聲音打斷了無止境的噩夢。我疲憊的睜眼，我驀然睜開雙眸，對上高耀祖的雙眸，隱隱泛著冷意。但很快就隱了下去。

    我不著痕跡的推開他的手。

    高耀祖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到了嗎？”我的話語很平靜，聲音很低，在沉寂的環境內顯得有些突兀。

    “恩！”

    我把西裝還給他，揉了揉雙眼。坐直了身子等著飛機降落。

    “你最近睡眠不好，讓馬恬恬檢查一下！”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心底在想：隻要你不在我身邊，我會睡的很好。

    ........

    我們下飛機之後，高耀祖直接帶著我到醫院。

    看到我媽的時候我徹底鬆了一口氣。

    馬恬恬站在我身邊，低聲的說道：“你再耐心些吧，我想她會醒來的。“

    我朝著她深深鞠躬。感激的說道：“謝謝！”

    馬恬恬冷漠的朝著我們說了句：“我如果不是欠了耀祖人情，我不會幫你的。你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他吧！”她說完轉身就走。

    我看著我媽，對高耀祖說了句：“我想和我媽單獨說會兒話。”

    高耀祖默默的出去了。

    看著我媽蒼白的臉，我緊握著她的手，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媽，等我準備好了一切，就帶你走。”說著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小腹。輕笑著說道：“媽，我懷孕了，老天又給了我一個孩子。你趕快醒來，等你醒了。要給我帶孩子的。我不會帶孩子，沒有你我怎麽辦。”

    我湊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著。

    “媽，你一定要在我準備好一切的時候醒過來，不然我挺著肚子無法帶你走！”我低聲的說著。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我的話，我繼續在她耳邊說著，說著我的規劃，說著我帶她離開後的要去哪裏。

    “媽，我會查清楚你和爸的車禍的。”離開的時候。我湊近她低聲的說了句。

    高耀祖在病房外等我，他站在那，靜靜的說了句：“走吧！”

    我挽著他的手，跟著他離開。

    離開的時候。我又朝著我媽看了一眼。

    高耀祖並沒有帶我住酒店，而是帶著我到了一間海邊的別墅。

    “等我處理好那邊的事，我們帶著媽，孩子。一家人就住在這裏。”高耀祖指著眼前的別墅。

    別墅的環境很好，四周環海，很美，就像是畫裏的場景。

    然而在我如今看來。他給我勾畫的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

    我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恩！”

    跟著高耀祖走近別墅。

    奢靡的裝飾，一進門就是夢幻中的畫麵，很好看，大廳裏懸掛著我和高耀祖唯一的一張合照。

    我注目著合照，看著照片上麵滿臉的笑容，我覺得無比的諷刺和耀眼。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多幸福，原來所有的幸福都不過是一場笑話。

    “高耀祖，我累了。想要睡會兒。”不願再去看太過刺眼的笑容，我朝著他低聲的說了句。

    他帶著我上樓。

    許是真的累了，我頭昏腦漲的，一躺下就睡著了。

    依舊是不安穩。睡夢中感受著高耀祖身上熟悉的溫度，我下意識的像溫暖處挪了挪。

    當我醒來已經是瑞士時間淩晨兩點左右，高耀祖緊閉著雙眼，習慣性的摟住了我。手留在我的腰間，我們的距離很近，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這一刻，我的心開始有了疼痛感。

    我和高耀祖之間。永遠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心與心的距離相隔太遠。

    就在我注視他的時候，高耀祖湊近我低聲的問了句：“醒了！”

    我朝著他臉頰啄了一口，我們倆的姿勢很曖昧，臉頰枕在他的肩膀上。清淺的呼吸相織。

    “我餓了，你去給我弄些吃的吧！”我突然開口和他說了句。

    他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然後從我脖子下麵抽調手臂：“好！”

    看著他起身的背影，我有點出神。

    我多麽希望我和高耀祖之間永遠都是這樣。

    他寵著我，我愛著他。

    半小時後，他端著一碗麵上來：“我隻會下麵。”他就像犯錯的孩子端著麵送到我麵前。

    那一刻，我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寵溺的。

    “你喂我！”我用著自己從未有過的語氣仰臉朝著他說了句。

    他伸手點了點我的鼻尖，笑著：“我有獎勵嗎？”眼底有著他的年紀不該有的調皮。

    我和他四目相對，然後很認真的和他說：“我可以讓你隨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