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祖微蹙了蹙眉，然後朝著蔣宸看了一眼：“我去美國有些事，公事。”

    蔣宸朝著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後笑道：“今晚你留下來陪著小夢？”

    高耀祖朝著我看了一眼，我沒有拒絕，算是默認了。

    蔣宸低聲的笑道：“那今天家裏沒人是不是我能帶女人回去了。”他一本正經的問高耀祖。

    高耀祖別了他一眼，朝著他擠出幾個字：“以前我們都在的時候你沒帶回來！”

    “我放不開！”蔣宸笑的更賤了。

    聽到蔣宸的話，我朝著他看去，不鹹不淡的說道：“你放不開都這樣？”

    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高耀祖和女人啪啪啪了，第一次是在香港廁所。想起他曾經還差點把我......想到這裏，我心底苦笑，既然他也知道我和溫施施的關係。顯然那次他是故意那麽做的，並沒有這的打算把我怎麽樣。

    “我不介意你觀賞我放開的樣子。”蔣宸吊兒郎當的說了句。

    沒等他的話說完，高耀祖冷聲的朝著他擠出幾個字：“你是不是應該回去了。”

    “嗯。家裏就我一個人吃飯，我留在醫院吃飯。”蔣宸再次無賴的說道。

    我皺眉問了句：“溫海呢！”

    空氣頓時凝滯，高耀祖和蔣宸誰都沒有說話。片刻，高耀祖低聲的回了我一句：“溫海去了趟美國，明天就回來！”

    這回我終於感覺到一樣了：“他也去了美國了？”

    “明天就回來。”高耀祖應了聲。

    此時，蔣宸突然朝著我插嘴問了句：“你真的不打算扔我阿姨嗎？”

    聽到蔣宸的話，我靜默了片刻抬頭，低聲的說道：“她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為什麽要我認她呢？”

    蔣宸垂眸：“我餓了，吃飯吧！吃完東西我要去接我的安妮回家，難得家裏就我一個人。”

    “先把我媽送回鄉下，她想要去鄉下收拾一點東西！”我突然開口也蔣宸說了句。

    蔣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

    吃飯的時候，高耀祖依舊很少說話，蔣宸嗶嗶的特別多，我媽也沒怎麽開口。隻是期間不停的囑咐我多吃。

    我看的出她的恐懼和擔憂，在蔣宸送他回去的時候，我緊握著她的手。認真的和她說道：“媽，你不管我是誰生的，我永遠都是你的女兒，你和爸從小怎麽對我的，我都知道，我真的知道。你已經失去了爸，你不會失去我的。”

    我媽含淚看著我：“小夢，是不是媽太自私了，媽不想你回到溫施施身邊去。媽不想一個人，所以之前高耀祖和我來商量說溫施施想要見你一麵的時候，我一口拒絕。媽真的擔心，害怕連你也離開我。”

    “媽，不會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我再一次和她保證著。

    其實我是佩服我媽的，自己的丈夫被人搶走，還幫著別人養了一輩子的孩子。我想她心底是委屈的，我也明白她的恐懼。所以就算她欺騙了我，我終究也無法責怪她。

    蔣宸看著我媽，又朝著高耀祖看了一眼，低聲的歎了口氣說道：“林小夢，其實你媽和我阿姨是可以共存的，她並不是壞人。”

    我不再說話，扭頭背過身去。

    他看我不願意說話，也不再多說了，帶著我媽離開。

    ......

    深夜，醫院

    窗外燈光璀璨。投射在病房各處，夜風卷動窗簾，有琉璃光線隨著窗簾投射在高耀祖的身上，忽明忽暗。

    高耀祖站在窗前，雙臂懷胸，靜靜的看著病房外的夜色。

    看著高耀祖，我總覺得他哪怕是在我麵前，都不特別的不真實。

    像他們這樣的人似乎把演戲當成了一種習慣。壞習慣，但卻改不了，戒不掉。

    真是藏在虛偽裏，濃縮數不盡的日日夜夜，悲歡煩憂。當時間宛如流水一般無情，坐等花開花落，歲月劉占，也許唯獨最難收回的卻是一個人的熱情和癡心錯付。

    “高耀祖，你會準時回來嗎？”我突然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

    我心底在想，如果你準時回來。或許還能看到我，但是你無法準時回來，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回來。

    高耀祖轉身凝視著我：“我會盡量準時回來的。”

    我靜靜的笑了笑：“好。我等你回來一起陪著我去產檢。”

    那一刻，我和高耀祖直接流淌著這麽多天以來不再有的溫情。

    他又背過身去。

    這時，我才發現高耀祖的身體單薄了很多。

    “小夢，如果我有一天離開了，你會不會很開心！我知道你很恨我。”高耀祖依舊背對著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不清他的情緒。

    我從床上下來，走到高耀祖身後，輕輕擁住了她。

    高耀祖想要轉身。我低聲的和他說了句：“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似乎我從來沒有這麽認真、虔誠的抱過高耀祖。

    我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抱著高耀祖。

    其實我依稀能感覺到高耀祖去美國必定是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否則他不會明知道我想要逃離。他還選擇這個時候去。

    他任憑我摟著他的腰。

    “小夢，我之前非要你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太自私了？”高耀祖突然開口問我。

    我心底有著隱隱的不安。今晚患得患失的感覺特別的強烈。

    兩人的身子緊貼，相互取暖。

    我和高耀祖之間也許還不夠愛對方，否則不會有這樣的結局。

    這一晚，我們倆緊抱著睡在我的病床上，他的手貼著我的小腹，掌心不似以前的溫熱，冰涼的讓人心驚。

    以前高耀祖身上有著灼人的溫度，如今卻冰冷的讓人心疼。

    第二天，他離開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永世隔絕的錯覺。

    “我先送他去機場！”蔣宸看著恍惚的我，低聲的和我打了個招呼。

    高耀祖先走，蔣宸跟在身後，那一刻縈繞在心間的是掙紮，不安，緊張，還有恐懼。

    “高耀祖，我等你回來！”我朝著他說了句。

    高耀祖轉身看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嗯！”

    凝視著他們的背影，仿佛一眼萬年。

    他們離開後沒多久，沈眉就過來看我了。

    “今天正好產檢，過來看看你，聽說高耀祖去了美國！”沈眉似不經意的說了句。

    我朝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直接了當的說道：“說吧，什麽事！”

    沈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問了我一句：“你最近有沒有覺得高耀祖有什麽異常。”

    “什麽意思？”沈眉的話讓我神情一凜，沉聲的朝著她問了句。

    沈眉的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我隻是覺得高耀祖這個時間去美國挺奇怪的。他不怕你跑了？”

    其實沈眉想的，也是我想的。

    高耀祖挑這個時間去美國。

    “他好像身體不舒服。”我疑惑的說了句。

    沈眉的神情微微滯怠了一下：“你呢？你打算在他去美國這段時間離開。”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等他回來！”

    我這話剛說出口，突然意識到什麽。

    “如果不舍得也並不是非要離開的。”沈眉笑著和我說了句。

    我疲憊的搖了搖頭：“沈眉，幫幫我。”

    沈眉低聲的歎了口氣：“等高耀祖回來吧！我總覺得他這次去美國太詭異了。以我對高耀祖的理解，他不應該是這時候離開的人。他從來不是冒險的人。”

    就當我要開口的時候，病房門口，溫海熟悉的聲音響起：“嫂子，你是要準備離開嗎？”

    聽到聲音，我和沈眉同時看向門口，兩人的臉色都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