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撞的。”他低聲的回了句。

    我和他麵對麵站著。

    已經近五年沒有看到高耀祖了，他除人越加的單薄消瘦以外，沒有任何的改變。深邃的雙眸緊盯著我，眼底有著濃烈的情緒，隨機便被掩飾的蕩然無存。

    兩人目光相對。

    他站在我麵前，雙手垂落在兩側，目光縮在我的臉上，目光定格在楊劍身上，然後落在孩子身上。

    陽光斜射在高耀宗的身上。鋪灑的他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我目光也定格在他的身上，像他這樣的人似乎一輩子都在演戲，一輩子都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真實藏在虛偽裏，濃縮了數不盡的日日夜夜，悲歡煩憂。當世界就宛如流水一般無情，坐等花開花落，歲月流轉。最後隻剩下無情和冷漠。

    我已經是錯過一次的人，萬萬不敢在錯第二次了，在同一段感情裏受過一次傷的人，我不會重蹈覆轍，也不敢在繼續執迷不悟和泥足深陷了。

    “不是你差點撞圓圓。”我把圓圓抱的更緊了。

    圓圓突然開口指著高耀祖說道：“他就是那個和我長的一樣的人。那個叔叔是一直我，但是我一直遇到的人是他。”

    我聽到圓圓的話，臉色陡然變了。

    原來，圓圓早就遇到過高耀祖了。

    我聲音淒厲的朝著他說道：“你跟蹤過我兒子。”說著下意識的把兒子往後藏。

    他雙眸盯著我，目光落在孩子身上。

    “誰的孩子！”他的聲音空靈而平淡。

    我心一縮，轉身看向虹虹。

    虹虹此時上前當在我麵前：“高耀祖，當初你是如何傷小夢的你心裏很清楚，當初如果你不傷她，她不會假死。”

    高耀祖隻是靜靜的笑了笑：“撞孩子的人是蔣宸，我正好一起坐在車裏，這個孩子突然從馬路上穿出來。蔣宸緊急刹車，沒有撞他，自己受傷了。現在在檢查，我過來看看孩子有沒有事。”

    他說的很簡單，看著我的目光並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也並不驚訝，恍若他早就知道我過的很好。

    反而我看到高耀祖的時候太過震驚，覺得太過不可思議。

    “媽媽，為什麽我和那個叔叔長的那麽像！”圓圓摟著我的脖子小眼睛忽閃的看著高耀祖。

    虹虹朝著圓圓別了一眼，然後冷冷的說道：“哪裏像，哪個人不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兩個眼睛，我和你媽也和你長的差不多。”

    圓圓摟著我的脖子不說話，朝著虹虹吐了吐舌頭。

    “孩子沒事就好！”他平靜的說了句，說著轉身就要走。

    我看著高耀祖的背影，心撕裂的痛了起來。

    其實，我曾經想過很多和高耀祖相遇的情景，但是從未想過是這樣的情況個，更沒想過。他看到我沒死的時候毫無驚訝，平淡的恍若隻不過是遇到了一個相熟的人，沒有任何震驚，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

    也許是五年前傷的太重，那樣的噬心之痛至今還是那麽清晰。那張曾經無數次隻在夢中出現的臉，我終究無法釋懷。

    我心底清楚明了，不管我如今還愛不愛這個男人，他依舊是我永遠的痛。

    我和他之間，一場相視，一場離殤，一場漠然，也隻是欺騙而已，欺騙開始謊言結束。

    我記得五年前自殺的時候，高耀祖送我去醫院的時候，我被他抱在懷裏，我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摸向他的臉，低聲的說道：“高耀祖，我們之間終於散場了。花期結束了。我對你的愛枯萎了。”

    就在我呆滯恍惚減，圓圓從我手裏掙脫下來，然後追上高耀祖，他拉住高耀祖的衣服，低聲的說道：“叔叔，你能做我爸爸嗎？”

    他這話一說出口。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臉色頓時煞白，追上去抱起孩子，低聲嗯嗯斥責說道：“媽媽是不是太寵你了，什麽話都敢說。”

    高耀祖俯身抱起孩子，笑著問了一句：“為什麽。”

    圓圓指著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高耀祖的鼻子：“你看我們的眼睛也鼻子都長的一樣，我們走出去，別人不會覺得我們不是父子。圓圓從小就沒有爸爸，很想有一個爸爸。而且媽媽其實一個人很累，圓圓希望有一個和圓圓一樣懂事的男人照顧我媽媽。”

    聽到圓圓的話，我的眼眶都濕潤了。

    我一直知道圓圓羨慕別的孩子，但是我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虹虹的眼眶也紅了。

    因為這個孩子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他絕口不提爸爸的事。

    高耀祖深深的凝視著圓圓，許久都不說話。

    就在此時，蔣宸的過來了。

    看上去他傷的不輕。額頭上綁了繃帶，手也纏著繃帶。

    蔣宸看到我的時候震驚了，不可置信的用那隻好的手指著我說道：“高耀祖，是不是我讓認錯了。她.....她......她......”

    他的激動看上去才是正常的，而高耀祖的平靜太過不正常。

    高耀祖把孩子放在地上，低聲的說了一句：“你不是已經有一個爸爸的人選了嗎？”說著帶著蔣宸離開。

    蔣宸相視定格在地上。雙眸激動的看著我：“林小夢，是你嗎？這個孩子是高耀祖的？”

    沒等他的話說完，高耀祖已經直接把人拖走了。

    等他們走後，剛剛那個不停道歉的男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位小姐，您還需要我們先生給您道歉嗎？”

    虹虹聽到他的話，然後指著高耀祖和蔣宸的背影問道：“你說的先生是蔣宸還是高耀宗。”

    “是蔣先生。”

    我聽到那人的話愣了愣。

    蔣宸變成蔣先生了？

    “是啊，我們先生接手了老爺子的工作。”他恭敬的說了一句。

    “那高耀祖呢？”

    “高先生的身體不太好，所有的事都是蔣先生在處理。”那人如實回答，顯然看得出我們是認識的，所以就並沒有隱瞞。

    圓圓落寞的會愛，呆呆的看著我說道：“媽媽，你認識他嗎？我見到的和我長得一樣的人就是他。他真的和圓圓沒有任何關係嗎？可是圓圓覺得他像爸爸。”

    我看著圓圓失落的樣子，淚水潸然而下。

    心太痛。

    這一刻我才懷孕，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對孩子太不公平。

    我們回去之後，我的心也無法平靜。

    高耀祖的臉始終在我腦海中晃動。

    “圓圓，你什麽時候見到高耀祖的。”虹虹終於忍不住了，朝著圓圓問道。

    圓圓懵懂的看著她，搖頭說道：“我經常在送花的路上看到的。

    “他和你打過招呼嗎？”虹虹又問了一句。

    圓圓又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看他和我一樣，所以我才會覺得奇怪。”

    “你之前不說你經常看到的人是楊劍嗎？”虹虹再次追問著。

    圓圓往我懷裏縮了縮，然後低聲的說道：“他一直跟著我，但是我告訴媽媽的那個和我長的一樣的人不是那個叔叔，是我在醫院裏看到的那個叔叔。”

    我和虹虹都被繞進去了。

    “媽媽，我是不是做錯事情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然後低聲的問了句。

    我抱著他低聲的說道：“沒有，圓圓做錯。就是以後穿馬路要看好車子，不能亂走。”

    圓圓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猶豫著說道：“我就是看到了那個叔叔才追上去的，才會差點被撞的。”

    圓圓的話剛說出口，電視突然跳了出來。

    是虹虹平時設置的定時。

    虹虹最愛看的八卦娛樂新聞。

    “國際巨星顧小薇將在法國舉行婚禮，據說新郎就是她一直守護了很多年的高先生。她的粉絲至今還不知道高先生到底是長什麽樣子.......”

    我聽到顧小薇的名字猛地抬頭看向新聞。目光定定的看著電視裏的顧小薇。

    顧小薇要結婚了？

    新郎是高先生，哪個高先生？是高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