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虹虹回來看到高耀祖，先是愣了愣：“他出院了？”

    虹虹沒有去醫院，關於高耀祖的情況並不知道，隻是蹙眉朝著他看了一眼：“他怎麽來的？”

    沒等我開口，圓圓已經先開口了：“溫叔叔回國了，把黑臉叔叔寄在我家了。”

    虹虹朝著高耀祖大量了一眼，然後低笑著說道：“寄？高耀祖什麽時候需要寄了？”

    高耀祖看著她，淡淡的說了句：“隔壁的房子空著，你可以去隔壁。”

    聽到高耀祖這話，我抬頭朝著高耀祖看去。

    “一會兒我送你過去。”我低聲的和高耀祖說了句。

    圓圓剛要開口，虹虹就拉著他說道：“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能插嘴哦！不然你媽媽會發脾氣的哦。”

    圓圓擔憂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低著頭不說話了。

    片刻後，圓圓突然抬頭朝著我說道：“圓圓陪著他一起住那邊。”

    我蹙眉看了圓圓一眼，心底是無奈的。

    終究是男孩子，心底有著對父親的崇拜。哪怕這麽多年，兩人接觸不多，他對高耀祖骨子有著依賴。

    “隨便你！”我低聲的說了句。

    圓圓聽到我的話，神情更小心翼翼：“媽媽。你是不是生氣了。”

    “虹虹睡隔壁房子，我們是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的。”高耀祖插嘴說了句。

    虹虹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不善的朝著高耀祖說道：“我去，高耀祖，你說誰是外人啊！你才是外人。從小圓圓都是我和小夢帶大的。你現在有臉說一家人了！一家人，當時小夢摔了一腳，大出血快死的時候，你在對門。我差點急死，到處找人幫忙的似乎，你怎麽不出來幫忙。她在手術室搶救的時候，需要家屬簽字，醫生不讓我簽字的時候，你在對門，怎麽不出現。”

    說起過往，我有些恍惚。

    的確，那時候我快到預產期的時候，那時候，孩子一直繞臍，加上有些胎位不正，所以到九個月後，肚子很大了，人並不算太胖，但是全身浮腫。走路都很艱難。那天，虹虹出去給我買準備待產的東西，我也隻不過去倒杯水，結果摔倒了。大出血。加上羊水破了，當時真的狼狽，虹虹回來的時候，我已經陷入昏迷了，當時我們在法國呆了沒多久，四周的人並不熟，她絕望的一家家去敲門，找人求助。後來，約翰幫忙把我送到醫院。因為當時情況很嚴重，需要丈夫簽字，虹虹簽字醫生不讓。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我們隻能讓約翰充當我丈夫簽字的。索性後來我和圓圓都沒事。所以，我很感激約翰，這五年他幫了我很多，也的確是我配不上他。

    我笑了笑，低聲的朝著虹虹說了句：“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和圓圓現在都很好。”

    虹虹憶起了過往，眼眶哄了，擔憂朝著圓圓看了一眼：“好個屁，圓圓的身體.....”

    我低聲的打斷了虹虹：“現在圓圓沒事就好了。”

    虹虹朝著高耀祖狠狠的瞪了一眼。

    高耀祖臉上辨不出的太多情緒，低著頭吃著飯。

    此時，圓圓似也感覺到氣氛不對，給高耀祖夾了一筷香菜：“叔叔，媽媽和幹媽說。要多吃香菜，這個是有機的，幹媽和媽媽在菜園子裏種的。”

    高耀祖看著香菜，神情微動，靜靜的吃著。

    之後，誰都沒再說話，氣氛詭異了很多。

    吃完晚飯，我對高耀祖的說了句：“走吧。我送你過去。”

    高耀祖靜靜的凝視著我，許久都不說話，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冷漠的再次重複了一遍：“走吧！”

    圓圓看著我，想要開口說什麽。最後看著我的表情不說話了。

    ......

    進屋，我才詫異的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眼。

    環境其實和我那邊很相似，隻不過空間更大，很簡陋。

    他就在這裏住了五年？

    “小夢，我要和你一起。”當我搖轉身走的時候，他一把拉住我的袖子。

    我冷著臉朝著他說了句：“放手。”

    他又一臉的委屈的鬆開我。

    我轉身回去了。

    回去後，虹虹朝著對門張望了一眼：“高耀祖真的在對門住了五年，真夠能忍了。你真的相信他傻了？我看圓圓停依賴他的。你不怕最後兒子被人帶走了。”

    我朝著圓圓的房間看了一眼，低聲的問了句：“圓圓睡了。”

    虹虹點了點頭。

    我鬆了一口氣，沉聲的說道：“如果能讓圓圓快樂，就算他要跟著高耀祖走，我也不想在勉強了。”

    “突然這麽放的開了。”

    我憂傷的笑了笑：“圓圓的身體你也知道，隻要他開心。這幾天，我看他和高耀祖相處也的確很開心。有時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剝奪了他們父子相處的機會。”

    虹虹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啊，就是太善良。換做任何女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兒子和高耀祖有任何接觸。你倒好！算了，誰讓你是林小夢呢。”

    她徑自歎息則說道，然後疲憊的撫眉：“小夢，我想要回國去了。”

    她這話說的很突然。

    我聽到她的話愣了愣：“怎麽了？”

    “我怕媽生病了。這麽多年來，我為了自己，一直丟下她不管。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對不起她。”虹虹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她得了癌症，胃癌，我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想要回去陪著她。”

    我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聲的說道：“回去吧！她雖然嘴硬，其實心裏是舍不得你的。真的。”

    虹虹輕輕的點了點頭：“你能陪著我一起回去嗎？”

    聽到她的話，我猶豫了很久。

    其實，我也曾考慮過回國。讓圓圓在國內念書，也讓圓圓見見我爸媽，但是，真的讓我回去，我卻是害怕的。

    “我考慮一下好不好！”我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虹虹點了點頭：“恩，我也不是非要你陪著我回去。但是你一個人在法國，我真的很擔心你。你一個人能把圓圓照顧的來嗎？”

    我低聲的歎了口氣：“總覺得我和圓圓變成你的負擔了。”

    虹虹笑著推著我上樓，睡覺去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睡覺去了。

    半夜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爬上了我的床，我迷迷糊糊的，睡的很沉，我以為是圓圓過來了，抱住他，繼續睡。

    這幾天許是因為見到高耀祖，已經幾個晚上無法入眠了。所以這一晚我睡的很沉，並沒有在意。

    隻是夢中依稀的覺得身邊有個很溫暖的懷抱。

    這五年習慣了一個人，有時候陪著圓圓睡，卻也終究沒有這種安逸的感覺。

    我朝著暖源縮了縮。繼續睡。

    “小夢，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夢中，我居然還聽到了高耀祖的聲音。

    我沒有睜眼，隻是自嘲的笑了笑，居然又夢到了高耀祖。

    ......

    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當看到高耀祖放大的臉，我尖叫了一聲：“高耀祖，你怎麽在我的床上，你怎麽進來的。”

    高耀祖懵懂的睜眼：“小夢，怎麽了？做惡夢了！”

    我一把推開他。

    我一睜眼居然就躺在高耀祖懷裏，還枕著高耀祖的手，他抱著我，我縮在他的胸前。

    他什麽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難道昨晚不是做夢。

    我看著高耀祖那張不知所措的臉，指著他說道：“你怎麽會在床上。”

    他看著我的臉，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怕黑，所以救過來了！”

    聽到他的話，我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朝著他說道：“我是問你到底怎麽進來的！”

    此時，圓圓穿著小睡衣進來了，突然也跳上床了：“昨天我聽到敲門聲，所以就去開門了。”

    我看著睡在我床上的父子倆，嘴角抽搐。

    “林沉，是你給高耀祖開門的？”我朝著我兒子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