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海連續很多天都在醫院。 ..

    一連很多天都沒有再來過。

    等我再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了。

    看到他出現在耀祖書房的時候我是詫異的。

    他看到我，有些心虛的和我打了個招呼。

    “阿海，好久沒見了。”我笑著和他說道，語氣分明有著開玩笑的意思。

    溫海訕然的笑了笑：“嫂子，我打算回國了，國內的幾個公司需要我回去打理。”

    聽到他的話，我愣了愣，朝著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低聲的說了一句：“走吧，我們去花園走走！”

    溫海猶豫的看了書房一眼，然後跟著我下來了。

    花園裏，他苦笑著說道：“嫂子，你真的以為我會因為一個女人和我哥反目嗎？”溫海似知道我要在想什麽，無奈的笑了笑。

    我和他並肩走著。輕笑著說道：“你和耀祖之間我知道不是誰能挑釁的。我隻是希望你留下來而已。你哥的身體我很擔心，你留下來陪著他，我也放心一些。”

    溫海笑著說道：“有蔣宸和恬恬呢！”

    我目光平視著前方，無奈的歎息：“他們是一個世界的人，而我和你是一個世界的人。”

    溫海聽到我的話詫異的笑了起來：“嫂子，為什麽說我和你是一個世界的人呢？我的世界和你不一樣，我的世界太醜陋，而你的世界很幹淨。”

    我緩慢的看向他，然後笑了笑：“但是你很單純，很多他們不願意告訴我的事，你都會告訴我！”

    溫海靜靜的笑了起來，聲音縹緲的說著：“嫂子，你知道我為什麽告訴你嗎？因為我知道他們都不會說。而很多事，我覺得你是應該知道的。我遇到我哥的時候，我就明白老爺子把我帶回去的目的，若不是為了讓我陪伴我哥，他不會把我留下的。既然我哥不愛說話，那我就愛說話一些。我哥性格內斂，那我就外放一些。我哥做事謹慎嚴謹，那我就粗心馬虎一些。”

    聽著溫海的話，我徹底的愣住了。

    溫海的單純。溫海的逗逼，難道都是為了襯托高耀祖嗎？

    “並不是為了襯托，而是我知道我哥身邊需要一個什麽樣的人而已。”他猜透我心底在想什麽。

    這一刻，我是震驚的。

    因為溫海在我心中就是逗逼和單純的，隻要有他的地方都會很輕鬆，我怎麽都想不到這些輕鬆其實他是為了刻意迎合。

    這麽多年，他從未活出自己的樣子，一直為著高耀祖而活。

    原來三人之中，溫海才是最聰明的那個人。

    “嫂子，我把我哥當成最親的人，他是我的家人，不管是誰都無法替代他的。這麽多年，我並不是為他而活，我隻是讓自己以最有價值的方式活著。”他笑著和我說道，眼底再也沒有以前的單純，深邃的雙眸中是睿智。

    那一刻，我徑自笑了笑：我這一輩子也實在是沒有看人的能耐，我最好的運氣就是讓我遇到了高耀祖。以前虹虹開玩笑的和我說過，我就是那種最容易騙的人。

    “阿海，這麽多年辛苦你了。”我低聲的和他說了一句。

    溫海用最真誠的目光看著我，然後認真的和我說道：“嫂子，如果我沒有遇到我哥早就被打死了。所以這輩子不管我為我哥做什麽都是值得，這是我欠他的。在越南的時候，我哥為了我，受了很多次的傷。嫂子我以前就說過，我哥是一個很重情的人，一旦認定，他就會一輩子對你好。”

    溫海的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高耀祖低沉的聲音：“你不欠我。你從來不欠我！”

    是高耀祖的聲音。

    溫海聽到他的聲音，猝然的抬頭，苦笑著說道：“哥，我知道你一直都明白的。”

    高耀祖平靜的看著他：“我一直在等，等你偽裝到什麽時候。演了這麽多年的戲也不累，看來你很喜歡現在這個角色。”

    溫海輕笑著說道：“哥，蔣宸和恬恬在這裏我放心，他們不會讓你有事的，尤其是馬恬恬，就算她現在嫁給了蔣宸也必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高耀祖沒有挽留，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恩！”

    溫海朝著我笑了笑，然後才轉身離開。

    我看著溫海的背影恍惚出神。

    我隻怕怎麽都想不到溫海的性格這麽多年隻是為了迎合高耀祖。

    一直覺得溫海單純的可愛，有時候笨的可愛。卻從未想過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耀祖，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低聲的問了句。

    高耀祖輕聲的笑道：“如果他這的有那麽笨怎麽會這麽多年幫我管那麽多的公司沒有出過的任何錯？”

    我驚訝的看著高耀祖，已經無法理解，他們兩人相處的方式了。

    高耀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輕笑著說道：“並不是所有人的世界都是黑白的，有的人是灰色的。阿海隻是用了最適合的方法跟人相處。”

    我恍惚的點了點頭，帶帶的苦笑道：“原來我才是最笨的人。”

    高耀祖寵溺的吻著我的頭發。笑道：“你太聰明了我怕你就不要我了。”

    這一刻，我心底是溫暖的。

    我仰頭笑著和他說道：“高耀祖，你搖好好對我否則我就不要你了。”

    “遵命，老婆大人！”

    和高耀祖對視，我徑自貪心。

    其實，我又和何必要懂他們的生活呢！

    ......

    這天，我和圓圓在玩的時候，艾薇站在門口。

    我一抬頭就看到了她站在門口。

    我微微皺了皺眉，隨即低聲的和她說了句：“進來吧！”

    她站在門口靜靜的和我對視。

    我推了推圓圓：“上樓陪你幹媽玩吧。”

    圓圓很聰明，小跑著上樓了。

    等圓圓上去後，艾薇才進屋，走到我身邊。

    我指著身邊的沙發低聲的說道，女主人的姿態很足。

    她看著我的樣子，輕笑著說道：“林小夢，我還是不會放棄的。我不甘心，不甘心這麽多年最後比不上你這樣的一個女人。如果你比我漂亮，或者比我優秀，我都能容忍，但是你根本配不上他，憑什麽讓他這麽愛你。”

    我麵無表情的朝著她看了一眼，然後淡淡的說道：“你可以去問高耀祖。”

    對艾薇。其實我心底終究是排斥的，沒有哪個女人會對和自己搶男人的女人不帶任何敵意。

    她憤怒的盯著我：“林小夢，你依仗的不過就是和耀祖哥朝夕相處。”

    我輕笑著說道：“我能依仗的多了，我不僅能依仗我兒子，還能依仗我肚子裏的孩子。我是不優秀，我也沒有你漂亮，但是我有圓圓。”

    這一刻。我想我是額度。就像當初蕭沫和我挑釁一樣，帶著優越感的。我的優越感就是高耀祖愛我，我要用我自己的本事守護自己愛的男人，不讓別的女人染指。

    “林小夢，你信不信，就算高耀祖愛你，你一輩子都無法得到伊娟的認可。”艾薇堅定的朝著我說道。

    我隻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後麵無表情的說道：“那又如何，你覺得我會在意伊娟是否認可嗎？耀祖在意過伊娟嗎？”

    艾薇的臉色此時很難看，目光死死的盯著我，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麽說。

    我和她的目光對視，她目光黯淡了一下，然後低聲的呢喃到：“林小夢，我不會輸的。從小我都不會輸的。你的等著！”

    她說完就起身離開。

    等她離開。我朝著身後說了一眼：“看著兩個女人在搶你，是不是很開心？”

    高耀祖走到我身邊，揶揄的笑道：“每次看到你為了我變的張牙舞爪我都很開心。”說著捧著我的後腦輕微著我的頭發。

    高耀祖變了，我也變了。

    正如高耀祖以前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而現在滿嘴都是蜜。而我以前永遠都是被動的，但現在是主動的，就像老鷹護小雞般，不管是伊娟還是艾薇，我都變的張牙舞爪。

    “媽媽，我想要跟著溫叔叔一起回國！”圓圓不知道什麽時候下樓的，走到我身邊突然開口說了句。

    聽到他的話，我愣住了。

    他期待的看著我，猶豫了一下，低聲的說道：“媽媽。我想要回去陪漂亮奶奶，溫叔叔說漂亮奶奶生病了。她以前對圓圓很好的，我想要回去看看她。”

    聽到圓圓的話，我愣住了驚訝的看著圓圓，然後抬頭看向高耀祖。

    高耀祖低聲的說道：“你媽生病了，溫海這次回去一半是這個原因，溫海一直把她當母親的。所以回去照顧他。”

    我愣了愣。

    回去照顧她？

    “她的家人呢，她不是有家人嗎？”

    高耀祖靜默了片刻，許久後低聲的和我說道：“她其實十年前就已經離婚了，但是為了蘇筱暖健康成長，她一直表麵上維持著和蘇家的關係。其實她早就離婚了。她當初來找你，就是想要和你一起生活。後來，你很排斥她。就沒有告訴你。”

    我緊皺著眉頭，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我心裏明白，她自始至終沒有錯，但是我媽死的畫麵總在我麵前。我媽對我真的很好，好的讓我忽略了親媽。

    “媽媽，你不喜歡漂亮奶奶的話讓圓圓回去好不好。漂亮奶奶說隻要看到圓圓就很開心。”圓圓抱著我的脖子乖巧的說著。

    我看著圓圓期待的樣子，暫時沒有答應。

    圓圓哀求的朝著高耀祖看了一眼。

    高耀祖也沒有說話。

    下午。嚴誠過來了。

    虹虹看到他情緒就不太好。

    嚴誠來的時候，手裏拖著行李，走到虹虹麵前，低聲的朝著她說了一句：“我今天回國，等我處理好嚴家所有的事，再回來接你。”

    虹虹目光呆滯的看著她，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我看著嚴誠，心底終究是歎息的。

    其實我看得出嚴誠是愛虹虹的，但是他的愛終究是太過自私了。

    嚴誠並沒有在我們家逗留，和虹虹說了句要回國就走了。

    等嚴誠走後，我一轉身，虹虹已經淚流滿麵。

    我輕輕的抱住她，輕聲的說道：“如果愛他，為什麽不放過自己。留在他身邊呢？”

    虹虹悲愴的呢喃了一句：“小夢，我不能自欺欺人，我和嚴誠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沒有再勸虹虹，隻是低聲的說著：“虹虹，不管什麽時候。我都在你身邊。”

    虹虹靜靜抱著我，許久後，她突然開口說道：“小夢，陪我去機場送送他吧！我想他這次離開後，我再也不會和他相遇了！”

    我愣了愣，這會兒並沒有追問，隻是點頭答應了。

    .....

    我和虹虹比嚴誠晚沒多久到機場。

    我倆躲在角落裏看著嚴誠落寞的身影。

    我一直沒有問過虹虹，她和嚴誠之間的事，也不知道嚴誠到底曾經有多愛常穎，更不知道常穎到底是怎麽死的，那一天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虹虹帶帶的看著嚴誠的身影，攥緊了我的手不說話，隻是圓圓的看著。

    沒多久，我和虹虹就看著嚴誠檢票，然後人消失在我們的目光中。

    等我們看不到嚴誠的背影之後，虹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手足無措的抱著虹虹：“小夢，我和嚴誠之間真的結束了，這次真的結束了。”

    “虹虹，很多事需要時間！”我抱緊了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是低聲的說了一句。

    “小夢，你知道常穎是怎麽死的嗎？”虹虹突然開口說道。

    這是虹虹第一次和我說常穎的事。

    她慢慢的起身，然後坐在那邊的長椅上。

    我坐在她身邊，聽著她低聲的說道。

    “你是知道的，曾經，我很愛嚴誠的時候有多不自量力。曾經天真的覺得，不管他是否愛我，我隻要愛著他就可以了。當我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才明白。其實我還是在意我孩子的父親愛不愛我的。可是，我到那時候才知道他愛的人是常穎。他從為愛過我。我記得那一天的雨很大，瓢潑大雨，我看到外麵的雨很大，想要到夜魅給嚴誠送傘。當我拿著傘走過夜魅的那條胡同的時候，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嚴誠抱著一個女人的背影。我站在雨中靜靜的看著他們，聽著嚴誠和常穎表白，說再也沒有女人能入的了他的眼了。說這輩子，他再也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了。他這輩子隻會愛她一個。到那時候我才明白，嚴誠自始至終從未愛過我。我聽到常穎說到我，哀怨的聲音我至今都沒有忘記。嚴誠告訴她，他隻是利用我，利用我對付嚴家而已。讓嚴家以為他愛我，讓嚴家把槍口對準我。等他處理好嚴家的一切就帶著常穎離開。然後我看著他們擁抱，然後吻在一起。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雨中，呆呆的看著他們，可笑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雨傘。看著自己下身的血一點點的蔓延在自己的小腿，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點點的流失。然後陸羽翔出現他說他會保護我，他說他還愛著我，他說他會帶我離開！那時候，我隻要證明我自己還是有男人愛我的。他說搖帶我離開，我自然是答應的。我沒想到我自己的無知害死了陸羽翔。我親眼看著他被嚴誠逼死。那一刻，我看清楚我愛的男人有多殘忍，多無情。”

    我聽著她靜靜的說著過去的事。我知道，她願意說出來了，那就表示我願意放下了。

    放下才能重新開始，才能從頭再來。

    “陸羽翔死後，我對嚴誠終於死心了。在我即將要離開嚴誠的時候，我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我去找了常穎。我在常穎的房間和她爭論了起來。後來嚴誠到了，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常穎為什麽自殺。我想她或許當時隻是想要用苦肉計而已，最後最後跳下去的是摔在石頭上，死了！她的房間隻是二樓，或許很多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常穎死了，而我入獄，再出來的時候對嚴誠就隻剩下恨了。我明知道他要和別人結婚了，卻還搖留在他身邊，為的就是報複，我當時恨透了他。後來他讓我假死。我假死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他是愛我的，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常穎。後來，我看到他的日記才明白。正如他所說的，他這輩子隻會愛常穎。所以後來，我知道嚴家人要殺我，所以在房子著火的時候，我就順著那一場火消失了。我以為我和嚴誠不會再有焦急了。這五年，我雖然一直都在找他的影子，但是沒有遇到他的時候，我過的並不是那麽累，後來他就像幽靈一樣，再次出現。他再次毀掉了我。”

    這麽多的事，虹虹都概括成了一句話。我從她的敘述中能感受到她的絕望和酸楚。

    正如我對嚴誠所說的，他的愛投太自私了，虹虹愛的太過被動。而虹虹的個性是無法容忍這種隱忍的愛的。

    說完這些，她用力的擦了擦眼淚，然後笑著和我說道：“小夢，和你說完這些我真的輕鬆了很多。其實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卻不問。我很想要告訴你，但是我不止怎麽告訴你自己曾經做過的愚蠢的事。

    身後，突然清脆的掌聲響起。

    “故事真是精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