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宗，你放開我！”我急切的說著，掙紮著。

    高耀宗固定住我的雙手，低聲的說道：“小夢，如果你很喜歡孩子，我們以後生很多個。我會對你很好的。”

    我絕望的朝著他說著：“高耀宗，別動我的孩子，求你不要動我的孩子好不好！隻要你不動我的孩子。你要怎麽都都可以。”

    高耀宗目光更悲戚了：“小夢，我說過了，你想要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屬於我們倆的孩子。你是我的老婆，我們要生自己的孩子。”

    我雖然被禁錮著，雙手奮力的掙紮著，雙手不停的在他後背捶著。

    細碎的咳嗽聲聲讓我停止了掙紮。

    後背一片血紅。

    我愣了愣，詫異的看著高耀宗的後背。

    他原本是穿著白色的成熟，不知道什麽時候，後背一片血紅，紅的刺目：“你說受傷了？”

    高耀宗終於感覺到我停下了動作，也放開了我。蹙眉低聲的問道：“你會在意我受傷嗎？”

    我沒有在掙紮，用著最平穩的聲音說道：“回去我們上藥。”

    高耀宗目光恍惚的看著我，許久，抱起我起身就走。

    後麵小診所的醫生已經準備好了打胎的東西了。看到我們走了，在身後朝著我們喊道：“先生，你們怎麽走了！”

    我看著身後醫生站在門口的背影，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高耀宗終究是不願傷害我的。

    這一刻。我心底是酸澀的。

    我其實是心裏是明白的，他並不壞，也不曾傷害過我，隻是命運捉弄了他，也捉弄了我們兩個人。

    “等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照顧他。”到了車裏，高耀宗輕聲的和我說了句。

    聽到他的話，我猝然的抬頭，恍惚的看著他。

    “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他語氣毫無起伏的呢喃了一句。

    這一刻，我心底數不出的滋味。

    “高耀宗，你會找到更好的女人，我配不上你！”我低聲的呢喃了一句。

    恍惚間，看著高耀宗的側臉，我感覺他是真的愛我的。

    他帶著我在一間不起眼的酒店住了下來。

    房間裏，他疲憊的靠在沙發上。

    看著他。我低聲的說了句：“耀宗，你讓服務員把藥箱拿上來，我給你上藥。”

    高耀宗目光溫柔的凝視著我，輕笑著說道：“你還是關心我的。在乎我的。”

    我愣了愣，慢慢的起身背對著他：“耀宗，五年的時間很久，五年前，當我知道你欺騙我的時候，我或許心底是有責怪或者怨恨的。但是五年的時間能抹掉很多東西，包括我對你的責怪和怨恨。有愛才有恨。”

    高耀宗似聽不懂我的話，在我身後說道：“如果沒有高耀祖，我們不會變成這樣的。”

    我沒有再和他爭辯，舉了舉自己手上的手銬，低聲的和他說道：“幫我打開吧，不好上藥！”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直接幫我打開了手銬。

    此時，門口有人敲門。

    我開門拿了藥箱。

    “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我對他低聲的說了句。

    當高耀宗脫下襯衫的時候，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已經沒有及時處理，襯衫貼在傷口上，剛剛脫衣服的時候，衣服直接從傷口上撕下來，看著他後背凹凸不平的傷口，我心疼的呢喃了一句：“疼嗎！”

    等我走近的時候，我這才發現他後背的傷口凹凸不平。

    高耀宗似知道我有疑惑，低聲的呢喃了一句：“後背的皮膚嫁接到臉上了。當時汽車爆炸毀容，臉毀了。隻能從把後背的皮補在臉上。”

    看著他的傷口，我是心疼的。

    我知道命運對他不公平，也知道他受了很多很多苦。但是不愛就是不愛。

    幫他消毒，上藥的時候，他好無法應。

    “疼嗎？”我蹙眉低聲的問了一句。

    高耀宗輕笑著說道：“後背經過多次植皮，早就不知道疼是什麽感覺！”

    等上完藥。我轉身走到麵前，認真的說道：“耀宗，你值得更好的人對你。好好的不可以嗎？為什麽非要和高耀祖爭。”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苦笑的說道：“你明知道原因的。”

    我無奈的苦笑道：“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懂到底是不是愛，等我弄清楚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高耀宗的神情又恢複了平靜，他低聲的和我說道：“你以前有沒有愛過我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後會愛上我的。”

    看著他固執的樣子，我明白，他已經陷入了偏執，說不清楚了。

    “讓我打個電話，我想確定高耀祖有沒有事！”我試著和高耀宗說了一句。

    高耀宗聽到我的話，猛地抬頭，雙眸中閃過一抹無法忽視的憤怒：“我倒是挺喜歡他死的。”

    我低頭靜默著不再說話。

    看著他後背的傷，我終究沒再說話。也沒有去問他後背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把手銬帶回了我手上。

    他似並不在意後背的傷，也似根本感覺不到後背的痛楚。

    我躺在他旁邊，想要伸手去打電話。

    我的手還沒有碰到電話，高耀宗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高耀祖暫時死不了！”

    我的手因為他的話又頹然的落下。

    高耀宗並不在意我打電話的事，幽幽的說道：“以前，我一直覺得命運對我不公，我恨所有人，恨我父親，為什麽拋棄我母親，恨我母親，為什麽丟下我自殺了，恨我杜月華害得我家破人亡。恨命運為什麽讓我隻能靠著身體賣笑。恨所有的一切，甚至厭惡自己。在我遇到你的之前，我以為我的人生隻能在那樣的死循環裏一遍遍的循環了。你是杜月華選的女人，我心底是輕蔑的。她選的女人我想肯定也不會好到哪裏去。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是詫異的。很單純，很善良。我是一個在女人堆裏浸浴出來的人了，女人站在我麵前，我便能一眼看透。你是什麽樣的女人。我一眼便能看透。那時候我是驚訝的，杜月華終究是疼自己兒子的，給自己的傻兒子選了個好老婆。那時候我隻是想要你愛上我。杜月華不是想要你給他兒子生孩子嗎？想要高家的一切嗎？那我就讓她一輩子都養著我的兒子。隻是沒想到最終放不下的那人會是我！”

    高耀宗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讓人心疼。

    聽著他的話。我也被牽扯出了以前的記憶，苦澀的笑了笑。

    是阿，高耀宗這麽多年在女人堆裏打滾，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他當時一廂情願的對我好，好的讓人不忍拒絕。

    “命運似乎永遠都在和我開玩笑，對我永遠都不公平。這麽多年，他從未厚待過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不再平靜。

    我翻身看了他一眼，然後低聲的呢喃道：“耀宗，其實命運厚待你了，至少我們新婚之夜的時候，死的人不是你。老天還給了你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高耀宗聽到我的話，悲憫的笑道：“重新開始的機會？如果可以選擇，我情願死在那場爆炸中！你當真覺得我可以重新開始嗎？”他沒有看我，雙眸緊盯著天花板。

    “李铖幫了我。你覺得我還會有自己的人生嗎？”高耀宗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

    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和高耀祖作對，或許很多事，並不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耀宗，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們一家人好好的生活。你還是耀祖的哥哥，你還是......”

    沒等我的話說完，高耀宗已經打斷了我的話：”小夢，五年多了，你依舊是那麽天真、善良，你覺得我會放過高耀祖嗎？”

    沒等我再說話，他朝著我冷冷的說了一句：“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離開瑞士！”

    聽到他的話，我蹙眉反問道：“去哪裏！”

    他輕笑著說道：“去一個隻有我們倆的地方，我們好好的生活。”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手上的手銬，不說話了。

    半晌，我突然又開口朝著高耀宗說了一句：“我要看電視。”

    高耀宗把遙控機遞給我。

    打開電視的時候，我隨手播著。

    最後，我被一則新聞吸引住了。

    新聞的內容大抵就是一個中國華裔被歹徒開了一槍。

    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新聞，但是新聞裏的別墅讓我愣住了。

    那別墅就是我和高耀祖的家。

    瑞士是一個文明的國家，類似的暴力事件發生在其他國家並不奇怪，但是在瑞士儼然就是一個大新聞了。

    主持人還說了什麽，我都沒有聽到，我目光死死的盯著電視的畫麵。

    高耀宗似也有些詫異目光盯著定時。

    此時新聞主持人還在繼續說著：“據警方提供的消息，這名受傷的中國華裔姓高！”

    聽到這句話，我腦子嗡了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高！

    是高耀祖嗎？

    “姓高？高耀祖？”高耀宗看著電視，呢喃了一句。

    他的話，讓我的臉色更難看了，目光死死的看著電視機。

    不可能是高耀祖的，他好好的這麽可能會受傷呢！

    “不可能！”我低聲的呢喃著：“不可能的，他應該在醫院，他之前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