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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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是被一道轟隆隆的悶雷驚醒的。
一夜的雨疏風驟, 房間裏也充滿了兩人纏綿之後的旖旎荼靡氣息。
她感覺身體酸酸脹脹的,昨天晚上不知讓他放了多少小蝌蚪。
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采用安全措施地結合。
兩個人的身體真正交融,沒有任何阻礙,當他真正進來的時候, 霍煙甚至能夠清晰感受到他身體那灼燙的溫度。
她已經做好了要與他結婚的準備,訂婚的戒指戴了兩年,現在總算時機成熟。
霍煙看著床櫃邊的機器人傅小寒,常常在想,如果將來真的有了傅時寒的孩子,會是怎樣的一番模樣呢。當然,霍煙更想要一個女兒, 她知道,傅時寒一定會更疼女兒, 就像小時候照顧她一樣。
想到未來的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 都讓霍煙心底升起陣陣柔情蜜意。
未來可期,興許就是這樣的滋味吧。
霍煙伸手想要摸摸枕邊人的頭發,卻發現枕畔空蕩蕩,她坐起身來,赫然發現傅時寒不見了。
米色窗簾透出一絲晨曦的薄光,隱約還能挺見天際悶雷滾滾。
霍煙匆匆踏上拖鞋,走到窗邊, 雙手一展,窗簾打開了。不遠處的停機坪, 士兵們冒雨整隊集合,已經有幾架殲擊機盤旋於高空,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雨水嘩啦啦,順著窗戶流淌。
霍煙本能地預感到不妙,連忙穿好了衣服,匆匆走出門去。
樓下,她攔住一個後勤部的工作人員:“請問出了什麽事,傅時寒呢?”
“早些時候防空警報你沒聽見嗎,有幾艘不明機體出現在我國邊境上空,幾次三番警告無效,對方甚至切斷了通訊聯絡,現在正要派遣殲擊機對其進行打擊。”
他說完也匆匆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霍煙也沒怎麽聽懂,隻本能地察覺到會有危險,她冒雨一路小跑,朝著停機坪跑去。
傅時寒換了深藍色的製服,正要上吉普車前往停機坪,扭頭卻在網欄邊發現了女孩柔弱的身影。
因為這邊是軍事區,她進不來,隻能趴在欄邊朝他所在的方向張望。
狂風呼嘯,亂飛的大雨將她的身體淋濕,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小小的一隻,看上去狼狽不已。
傅時寒對戰友說了幾句,便朝霍煙小跑而來。
“快回去!”他提了提聲音,讓自己聽起來很是嚴肅:“這麽大的雨,別站在這裏了。”
霍煙無措地看著他,憋了好久,才低聲說道:“你能不能別去啊。”
她的擔心和憂慮全部鬱結在心裏,又不敢表現得太害怕,這樣不吉利,可是她沒有辦法放輕鬆。
剛剛一路過來,周圍人都很緊張,說明事態很嚴重。
“傅時寒,你能不能別去,我求你了。”
看著小姑娘強忍眼淚的模樣,傅時寒一顆心擰成了結,他將手伸出護欄,輕輕撫在她的臉蛋上:“很安全,煙煙聽話,快回去,晚上我就回來了。”
“傅時寒”她聲音帶著無助的哭腔和顫栗:“你以前什麽都聽我的,這一次也聽我的,好不好。”
“過來。”傅時寒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帶過來,隔著護欄輕輕吻住了她的唇,帶著安撫的意味。
霍煙閉上了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不能哭,不吉利。
傅時寒苦笑了一下,伸手撫摸著她的臉蛋:“煙煙,你想太多了,沒那麽嚴重,這樣的任務過去經常會有。”
“真的嗎?”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傅時寒捏捏她的鼻尖:“你知道,我一定要去的。”
他一定要去。
...穿上這身製服,他便不是霍煙的傅時寒,而是國家的傅時寒。
曾經的少年一腔熱血,夢中盡是戎馬山河。
而如今的男人站在她麵前,鐵骨錚錚,要保家衛國。
她當然攔不住他。
這時候,身著製服的周小杭送來一把傘,從護欄間隙遞給了霍煙:“嫂子放心吧,不會有事,我幫你看好他。”
霍煙為了不讓傅時寒擔心,擦了擦眼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你去吧,我不怕了。”
“嗯。”
傅時寒上車離開,隔著雨幕,女孩弱小的身影漸漸模糊。
**
霍煙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整天。
雨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天空依舊陰沉沉地壓著大地,給人以難以喘息的沉重之感。
下午,已經有戰機陸陸續續降落機場,霍煙就站在停機坪外一直等一直等,可是始終沒有見到傅時寒的身影從機艙出來。
直到夜幕降臨,才有一隊人趕了過來,走在前麵的似乎是領導的身份。
他們站在霍煙的麵前,神情凝重,猶豫了半晌,才開口——
“您是傅時寒的家屬嗎?”
霍煙踉踉蹌蹌往後推了兩步,臉上神情變得有些恍惚:“不、不是,你們弄錯了。”
眾人表情越發凝重,剛剛開口的那位領導頓了頓,繼續說道:“是一起境外極端組織策劃的入侵行動,我軍與敵機在邊境上空發生了衝突,傅時寒的戰機被擊中,高空墜落,落入了一片原始叢林中,現在生死未卜,我們正派人積極搜救,你放心,組織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把他帶回來。”
他說得什麽話霍煙早已經聽不清楚了,隻覺得耳畔嗡嗡作響,腦子轟然坍塌,那一瞬間仿佛靈魂都被抽空了
“你們說的,我一個字都不相信,周、周小杭呢?他答應把傅時寒帶回來的,他人呢?”
領導們麵麵相覷,說道:“周小杭同誌已經跟隨第一批搜救人員出發了。”
霍煙跑回房間,重重關上門,將自己鎖在了房間裏。任誰敲門也不打開,她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說好了,你陪我長大,我陪你變老。
“你怎麽能失約呢。”
她無助地給他發了好幾條微信,期待他會突然回複她,告訴她自己一切平安。
手機屏幕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音訊都被阻隔,她的心也一點點沉到了底。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午夜了。
霍煙摸出手機,顫抖地給許明意發了一條信息——
“請教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許明意沒有回複,或許已經睡著了。
“飛機高空墜毀,人生還的可能性有多大。”
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兩分鍾後,許明意的消息進來——
“幾乎為零。”
霍煙放下手機,心裏的最後一根線驟然崩斷,她太陽穴暴起青筋,手掩住了嘴,極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是胸腔裏就像住了一隻暴躁的猛獸,一直在嚎叫,幾欲掙紮而出。
下一秒,許明意的消息再度傳來:“當然,也不排除跳傘生還的可能性。所以這是什麽腦筋急轉彎嗎?我答對了嗎?”
“答對了。”她的手顫抖不已。
許明意發來了一個賤兮兮的笑臉:“既然你也睡不著,那我告訴你一個關於傅時寒的秘密吧。”
“好。”
“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你丟了五百塊錢,我撿到還給你。”
“記得。”
“其實吧,那不是撿的,我這人什麽破銅爛鐵都撿過,就是沒那麽好命撿到...錢那錢是傅時寒給你補上的,他說他見不得你哭,那天你丟了錢在小花園裏哭,他回來的時候眼睛都紅了一圈,哈哈哈哈絕對不誇張,那時候我都驚呆了。”
“當時我還笑他呢,為女人哭算什麽出息,他說我懂個屁。”
“以前我不懂,現在懂了。”一無所知的許明意似乎也有些感傷:“你的難過在他心裏絕對是十倍百倍地放大,這就是愛到深處,情難自禁。”
霍煙愣愣地看著許明意這段話,記憶回到了大一剛剛開學的時候,她丟了錢一個人蹲在田家炳大樓外麵的小花園哭鼻子。
卻沒想到,傅時寒竟然看見了。
結識許明意的那五百塊,其實是他給她補上的
**
距離傅時寒墜機已經過去了一整夜,搜尋隊已經派出去了好幾波,在傅時寒墜機的坐標點四周搜尋。
終於在黎明的時候,有消息傳來,說傅時寒的機身已經找到了,機身上沒有血跡,連屍體也沒有。
而很明顯,飛機周圍曾有人活動的痕跡,而且不止一個人,很可能是埋伏在森林裏的極端組織發現了墜機,過來搜索,帶走了飛行員以及飛機上可用的設備。
但也還有一種可能性,是飛行員清醒之後,自行離開,尋找到更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來,避免淪為人質。
無論是那種可能性,在霍煙心裏都是極大的安慰,隻要人還活著,隻要人還活著一切就都有希望!
她最害怕的是長夜漫漫的等待,最終等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又過了一天,依舊沒什麽消息。
如果極端組織抓住了飛行員,很有可能就會聯係談判了,但是對方並沒有行動。
而這時候,飛機上的黑匣子也解碼了出來。
霍煙看到的畫麵一陣抖動,傅時寒提了提耳麥,說道:“k八4機翼中彈。”
即便是這般危險的境遇,但他依舊保持淡定,臉上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眉心擰著一股力量。
“就算死,我也得帶一個走”
話音剛落,他操控著戰機突然在空中翻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彎,然後發射流彈,擊中了正對麵的一艘敵機。
這男人狠起來,絕對要命。
而這時候,係統提醒,飛機的油耗已經接近臨界點,馬上就要墜落了。
傅時寒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打開了艙門準備跳傘:“距離太近,恐怕會受點傷。”
即便是說這樣的話,他的聲音依舊平穩,仿佛像是在說今天可能吃不了午飯了。
“如果能有幸夠活下來,我傅時寒的命,從今往後,隻屬於一個人”
說完之後,他一躍而下。
霍煙緊懸的一顆心驟然鬆懈,全身仿佛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
我傅時寒的命,從今往後,隻屬於一個人。
霍煙要緊了牙關,狠聲道:“這是你說的,你必須說到做到。”
**
聽到霍煙主動提出,要跟隊搜尋的事情,傅時寒直係的領導劉立一口拒絕:“這不是胡鬧嗎!那片原始森林位於邊境地帶,有多少極端組織和毒販在那一帶活動,你要去,這有多危險。”
“如果他真的活著,你們找不到他,可是可是我有辦法找到他。”
霍煙的堅持,還有周小杭在一旁保證說情,肯定會保護她的安全,組織商議之後,終於決定讓她跟隊進入原始森林。
雨後的森林彌漫著潮濕而又生澀的腐殖質氣息,吉普車駛入了森林腹地,圍繞著機身墜毀的坐標點輻射式搜尋。
因為森林裏很有可能會撞上極端組織的成員,因此傅時寒落地之後,肯定會選擇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躲起來。當然這樣做,極端組織找不到,...也給搜救工作增加了難度,尤其是如果他受了傷昏迷過去,偌大的叢林,要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周小杭十分好奇地詢問霍煙:“嫂子,你有什麽辦法能找到他啊。”
霍煙下了車,四下裏仔細尋找,一麵解釋道:“小時候傅時寒陪我玩捉迷藏,我太笨了總是找不到他,後來他就會故意在宅子裏留下線索,有時候是一個鑰匙扣,有時候是一隻拖鞋,引著我找到他。”
周小杭笑了笑:“你倆還真會玩啊。”
“為了公平起見,我也會發出聲音,讓他知道我已經到附近了,一定要藏好。”
果不其然,按照霍煙所說的,一個小時候,搜尋小組在一條蜿蜒的溪流邊發現了傅時寒一隻帶血的鞋。
這算得上是一個重要發現了,搜救小組士氣大增,沿著小溪溯流而上,終於在一個隱蔽的洞窟邊發現了半昏迷的傅時寒。
“傅時寒!”
霍煙連忙衝了過去,剝開他加在身上作為掩護的藤蔓枯草,他身上有不少割裂的傷口,潺潺地流著鮮血。
盡管意識有些模糊,他還是能感受到霍煙的擁抱,微微睜了睜眼:“煙煙”
霍煙心疼地抱住了他的腦袋,用力親吻他的額頭和臉頰:“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
喉嚨裏像是被一陣酸澀給堵住,她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抱著他,默默地掉眼淚。
傅時寒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蛋,眼睛裏醞著溫柔之色,聲音微微有些虛弱:“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啊。”
霍煙使勁用袖子擦眼角,擦的眼睛發紅,傅時寒拉過了她的手:“不哭。”
霍煙扶著他起身:“回去了,我帶你回家,以後以後我們都好好的,再也不分開了。”
“嗯,我答應你。”
**
傅時寒再度睜開眼,並非如他所願,能看到霍煙那張可愛又關心的小臉蛋。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沈遇然那一頭卷毛,以及卷毛劉海之下,那雙清澈無害的單眼皮,仿佛充滿了對世界的期待和憧憬——
“醒了耶。”
傅時寒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不耐地說:“給你三秒鍾,從我麵前消失。”
許明意眨巴眨巴眼睛,聽話地“噢”了一聲。
霍煙走過來,照顧著傅時寒坐起身,然後拿起水果刀開始削蘋果。
傅時寒身上帶了許多擦傷,都是降落的時候被雜亂的樹枝和荊棘掛的,左手臂脫臼,現在用木板固定住。
“有沒有哪裏疼?”她關切地問。
傅時寒感受了一下,反正全身都疼,也就沒有什麽特別疼的地方。
於是他搖了搖頭。
霍煙鬆了一口氣,說道:“你睡了兩天,喏,你看,大家都趕過來了。”
傅時寒環顧四周,寬敞明亮的病房裏,向南、沈遇然、蘇莞幾人坐在另一張病床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來了。”傅時寒聲音還有些虛弱:“都不用上班嗎。”
許明意指著沈遇然道:“這家夥當著全公司的人,跪下來抱著老板大腿哭說我兄弟命不久矣,再不去見最後一麵可能就見不到了。”
霍煙連忙“呸呸呸”,說他是烏鴉嘴。
沈遇然看著霍煙專注削蘋果的模樣,笑著說道:“果然還是親媳婦兒知道疼人啊,人這剛醒過來,便伺候著削水果,寒總真幸福啊。”
話音剛落,隻聽“咯吱”一聲,霍煙兀自咬了一口蘋果,眨巴眨巴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他:“哈?”
沈遇然輕咳:“當我沒說。”
向南道:“講真的,老四這一次也算是逃過一劫,當時的情況我隻是聽別人說著,都覺得驚險刺激。”
蘇莞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都會平平安安的。”
傅時寒摸著霍煙搭在他肩膀的手,說道:“我的後福就是我們家煙煙的了。”
霍煙不願再去回想這件事,一想到背上都能冒一層冷汗,隻說道:“反正以後我會緊緊地看著你,你要是再用自己的性命冒險……我再不原諒你了!”
沈遇然道:“霍煙,這就是你小家子氣了,寒總這是保家衛國,你能攔著他嗎?”
“我不管!”霍煙抱著傅時寒的手臂,將咬了一半的蘋果塞進他嘴裏:“以後誰都不能把他搶走了!”
國家也不行。
“嘖,瞧你著膩歪勁兒。”蘇莞笑道:“差不多得了啊。”
幾人在病房裏陪傅時寒說了會兒話,笑笑鬧鬧,氣氛特別好,帶著劫後餘生的暢談。
傅時寒二十多年以來,從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覺得活著真好。
知交好友兩三,一路相伴,還有青梅竹馬的愛人,不離不棄。
活著,真痛快。
直到護士走進來,說不能打擾病人太長時間,讓他們差不多就該離開了。
眾人讓傅時寒好好休息,然後離開了病房。
傅時寒拉住了霍煙:“你陪著我。”
霍煙乖乖地“噢”了聲,將房間門關好之後,坐在了傅時寒的床邊。
傅時寒靠在墊枕邊,說道:“我的手不方便,你主動些。”
霍煙看了看他打著石膏的手,於是乖乖地伸出雙臂,抱住了傅時寒的頸項。
傅時寒另一隻手環過來,摟住她,柔聲問:“嚇壞了吧。”
眾人麵前的霍煙裝得若無其事,而現在與他獨處,她情緒便有些繃不住了,聲音帶著哭腔——
“我都怕死了。”
傅時寒隻能輕拍著她的背,時而吻吻她的額頭,作為安撫。
“以後我不會這樣了。”傅時寒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墜機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會永遠離開你,那時候我是很怕,我怕你哭,也你沒有那麽堅強。”
霍煙倒在他的懷裏,埋怨道:“我本來就不堅強。”
小時候別人都說她傻,被欺負了也不知道,一個勁兒傻笑,但是他們哪裏知道,霍煙受了委屈,從來不會在家人跟前表現出來,隻會跑到傅時寒跟前,委屈巴巴地抹眼淚,抹得眼睛都紅了。
傅時寒會逗她笑,帶她去買牛皮糖,所有所有的好,都給了她一個人。
如果他沒了,往後餘生,霍煙要怎樣一個人麵對。
她沒有那麽堅強,到足以承受他離開的痛苦。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在森林裏尋找最佳躲避的地方,中途好幾次險些被林子裏的散兵發現,從來沒有那樣一刻,我那樣怕死。”他抱緊了她,嘴唇埋進了她的發絲:“我不想死,我舍不得讓你一個人,麵對這個殘酷的世界。”
“不要再說了。”霍煙身體顫栗著:“以後我們都好好的。”
“嗯,我答應你。”
“對了。”霍煙擦了眼淚,抬起頭來看著他:“許明意告訴我一件事,他說大一的時候我丟那五百塊錢,不是他撿的,有這回事嗎?”
傅時寒摟著她的手頓了頓:“嗯?有這回事嗎?”
“對啊,我問你呢。”
傅時寒打了個嗬欠:“有點困了,寶貝,我睡會兒。”
說完他便躺了下來。
“傅時寒,你不要裝蒜。”
“睡了睡了,晚安。”
霍煙推了推他:“晚什麽安,你起來把事情說清楚了。”
“啊,好困啊。”
“傅時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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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日,高原晴空萬裏...,湛藍無雲。
空軍閱兵演習在這一天進行,地麵和高空攝像機都已經準備好,視頻畫麵將會在第一時間傳回首都,與首都的閱兵典禮同時間進行,也在電視上進行直播。
隨著禮炮響起,空軍閱兵正式開始,第一支飛入人們視線的是運輸機梯隊,它們組成了一道人字形,釋放五顏六色的彩彈,在空中留下彩虹般痕跡,引來人群震震歡呼。
主持人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遍了四海九州:“藍天驕子,攜雷霆之勢,展風中雄姿,接下來進行檢閱的是轟炸機梯隊,它們具備遠程奔襲,大區域巡邏等能力,是我軍重要的空中遠程打擊力量,被譽為‘空中戰神’。”
觀禮台前,許明意問霍煙:“傅時寒什麽來?”
霍煙說:“剛剛過去的就是他啊,你沒看嗎?”
“什麽!”許明意大驚失色:“怎麽沒人告訴我!我都沒注意啊,臥槽,錯過了向南,你也不告訴我。”
前排的向南笑而不語,隻有蘇莞不想見這幫家夥欺負他,所以悶聲說:“他們騙你的,傅時寒駕駛的是殲擊機,不是這些。”
蘇莞突然和自己說話,許明意表情明顯變得不大自然,輕輕“哦”了一聲,伸手戳了戳霍煙的肩膀,指責她:“你跟老四學得越來越壞了。”
沈遇然笑道:“她這是自己骨子裏帶出的壞,跟咱們老四沒關係。”
許明意不經意地側過頭,發現蘇莞正往著他,他趕緊挪開目光。
這時候,霍煙興奮地說道:“來了來了!”
許明意連忙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不過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數架新型殲擊機組成楔隊穿破雲霄,直擊碧霄長空,耳邊也穿來轟隆隆的咆哮聲。
主持人的聲音同樣氣勢雄偉:“我國的空軍航空武器,已然形成了信息化裝備體係,在翰海蒼穹中成為最強大的空中力量,現在,他們以全新麵貌蓄勢待發,接受祖國和人民的檢閱!”
殲擊機陣列在同一時間開始翻轉,層次錯落地翱翔在雲霄之上,放出了耀眼的紅外幹擾彈,向祖國和軍隊獻禮。
看著天空中快速飛過的那一排殲擊機,霍煙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傅時寒曾經說過,他的夢想在天上。
而他參軍的目的也一直非常清晰,用他所學的知識為祖國航空軍事力量的信息化,添磚加瓦。
苟利國家生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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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檢閱結束以後,組織決定臨時增加一項環節,便是首長親自為前段時間親赴戰場擊退極端組織越境挑釁,立下汗馬功勞的戰士們頒獎。
霍煙和夥伴們坐在最前排,許明意用手機記錄著正在發生的一切。
台上站著一列深藍色製服的軍人,傅時寒位列其中,身形筆挺,接過獎章的那一刻,他神情無比莊嚴肅穆。這是他用性命換回的榮耀,更是他一腔熱血傾注的所在。
為國,為家,也為了她。
現場爆發出陣陣的掌聲,為英雄們歡呼呐喊。
許明意的手機鏡頭隨著傅時寒的身影移動著,追隨著他下台,徑直朝著霍煙這邊走了過來。
霍煙站起身拚命鼓掌,看著他微笑。
令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是,傅時寒將那枚沉甸甸的獎章別在了她的胸口,然後單膝跪了下來!
他牽起了她的手,無名指戴著一枚碩大的鑽石戒指,是他離開的時候親手為她戴上的訂婚戒指。
而現在,傅時寒親吻著她手指上的戒指,抬起頭來看向她:“我說過,如果能有幸夠活下來,我傅時寒的命,從今往後,隻屬於一個人”
霍煙愣住了,沒有料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
“自小到大,你一直都是個安靜的女孩子,我一直在...想,給你怎樣一個熱鬧的求婚儀式會比較有意義。”
他溫柔地看著她,款款深情地說:“或許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機,我想讓所有人為我們見證,傅時寒的進步、成長、榮光,傅時寒所有的一切,都屬於霍煙。”
霍煙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歡欣更甚於感動,眼眶也微微泛了紅。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讓傅時寒站起來。
她的男人,一定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求婚不用跪在她的麵前,她要與他平視而立。
而站立的他肩背寬闊,身形挺拔,在她的麵前宛如山脈。
他凝望著她,目光含著萬千柔情。
“霍煙,我會用餘生來疼愛你,請你嫁給我。”
霍煙低下頭,嘴角綻開了一簇淺淺的微笑,就像冉冉升起的朝陽,那般清淺動人——
“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