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發表在晉~江~文~學~城~

    稍等，馬上替換。

    ——

    她的美貌像是被桃花親吻過的，甜甜的，香香的，比夢境裏的樣子還要動人，她抿唇一笑，右手的食指在孟扶蘇的眉心輕輕戳了一下，在他蒼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月牙印兒，孟扶蘇捂著腦袋，一臉無辜。

    “小狐狸。”她笑眯眯地說著，“我可都看見了。”

    他的肩膀頓時垮了下來，苦惱道：“娘……你怎麽不早說啊。”

    “早說能見到這場好戲？”她指了指自己正在製作的舞衣，“你不是也會嘛，就罰你去縫製衣服。”

    對於她給予的處罰，孟扶蘇毫無怨言，隻是一轉眼卻見孟子期正對著他扮鬼臉，他便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他娘另一邊的衣袖，孟湘下意識地回頭，正把孟子期抓了個正著。

    “呃……”孟子期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朝他娘笑了笑。

    孟湘彈了他的腦殼一下，拉長聲音道：“那就罰你……”

    無非就是麵壁站著和蹲馬步之類的，孟子期不以為意地想著，卻見他娘頗為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露出溫柔的笑容，“背書好了。”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深深以為自己耳朵出了什麽毛病，竟然聽錯了。

    “你說什麽？”

    孟扶蘇捂著唇，笑得眉眼彎彎，“自然是背書，你放心很簡單的。”

    最討厭讀書的孟子期一點都不覺得這是簡單的事情，他眉頭皺的能夾死了個蒼蠅，懇求地望著孟湘，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像可憐的小狗一樣。

    孟湘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撒嬌也沒用，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個字也不認得。”

    “我不是一個字都不認得！”他漲紅了臉，大聲道。

    孟扶蘇瞟了他一眼，涼涼道：“是啊，你會寫自己的名字。”

    孟子期的臉漲得更紅了，惡狠狠地對著他哥磨牙，孟湘無奈地攬著他的肩膀，將求助的目光落在嬴景的身上。

    “若是你以為要通過武舉，隻需要學好武藝那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他偏過頭，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求助的目光一樣，隻是自顧自說著，“兵法，計謀，哪個不是要習得的，縱使我不要求你這些，你心裏也要有數，你將來是想要當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草莽，被聰明人當槍使；還是要自己掌握自己的武力，給敵人痛擊？”

    他說的話平白，孟子期聽懂了，也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明白了，腳尖蹭著地麵，閉著眼嚷嚷道：“當然要自己掌握了，家裏就我最強，我要是不護著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會被欺負成什麽模樣。”

    孟湘和孟扶蘇一個比一個心黑，要欺負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在做夢，不過，孟湘跟孟扶蘇兩個人都沒有說出來打擊他的努力。

    “咚咚——”有人輕輕敲了敲大門，幾人都將目光移了過去，自出了那件事後，這三個男人便如臨大敵，唯恐她被傷害到了，孟湘卻覺得他們這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態沒有必要，心裏卻受用著，被溫暖著。

    過了一會兒，見無人應門，那敲門聲便又響了起來，還伴隨著文鬆木訥的聲音，“九娘，在嗎？”

    三個男人同時皺眉，孟湘掃了一圈，壓低聲音警告道：“你們可不要打什麽壞主意。”

    這三個人便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心有靈犀地裝作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

    她捂著額頭無奈地歎息一聲，便去開門了，門剛開了一個小縫，文鬆的手掌便“咚”的一聲按在了上麵，他的影子將她整個人都攏在了裏麵。

    孟湘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有事兒嗎？”

    “九、九娘。”他按著門扉，不自在道：“能跟你說說話嗎？”

    “你不是正在說。”她一句話便將他給堵了回去，他原本紅潤的臉龐頓時白了，手足無措地傻傻立在那裏，忠厚的臉上卻浮現了內疚的神色。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

    孟湘審視他良久，久到他已經不敢看她的時候，她才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文鬆麵露喜色，便局促地握著雙手，邀她去對麵的林子裏去，可在林子的邊緣她便停下了腳步，文鬆時時注意著她，見她停了下來，自己便也停住了腳步。

    “九娘，那日我本想去給你解圍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他急切地解釋著。

    孟湘卻盯著他腿邊的一株小花。

    見她不理他，他便以為她生了他的氣，頓時失落道：“那個時候我被我娘攔住了，她不讓我出門，九娘你知道的，我不能不孝啊，我爹去得早，我從小就是我娘一個人帶大的，她為了我吃了不少苦，我心疼我娘……”

    孟湘淡淡地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個孝子。”

    他頓時麵露喜色，“那你是原諒我了？”

    “我本就沒有怪你什麽。”

    “那……”他靦腆一笑，撓了撓頭發，看著她的眼中似有無限情誼，卻突然語出驚人，“我知道九娘你是在意我的，是不是？”他邊說著，邊將手攥了攥，又攤開，在孟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握住了她的手。

    “九娘！”他越發激動地不行了，猛地就往前靠了一步，似乎想要對她做些什麽，孟湘皺著眉後退一步，可被他緊緊握住的雙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雖然你有兩個孩子，但是我不嫌棄，我娘雖然對你還有誤解，不過，著都是可以解決的，你再等等，我一定會娶你的，九娘……”他目光盈盈，滿是深情，然而這種深情卻讓她倒足了胃口。

    孟湘冷笑一聲，梗著脖子盯著他，“你怕是搞錯了吧，我不在意你，我也沒有半點想要嫁給你的念頭。”

    文鬆一怔，不可置信地用力將她抵在了樹上，“怎麽可能……”他喃喃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看著他自顧自道：“是不是我娘跟你說了什麽？你不要在意好嗎？她那麽大歲數，你該懂事讓讓她的，畢竟……”他紅著臉，柔聲道：“她以後也會是你娘的。”

    孟湘簡直被這人的自說自話弄得無語極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吃錯了什麽藥，非得跑到她麵前找虐，既然這樣，她也不會客氣的。

    她皺緊眉道：“我說的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也不想認別的什麽人當娘，你還是不要想當然為好，這樣隻會讓我更討厭你的。”孟湘咂了一下舌，疑惑道：“明明你之前沒有這麽惹人厭的。”

    “是文抱玨嗎？”他突然抬眼瞪向她，目呲欲裂，眼角發紅，咬著牙一字一頓問：“我問你，是文抱玨嗎？”

    孟湘眯著眼睛，冷淡道：“你瞧見了什麽？”

    “我瞧見了什麽？”文鬆寬大的手掌一下子扼住了她的咽喉，孟湘正準備給他來一個深刻的教訓，卻遠遠望見有個婆子走了來，便裝出柔弱無辜的樣子靠在樹幹上。

    “你怎麽不說了，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麽編排我的。”她淡漠的語氣讓他藏了許久的火氣一下子直頂頭頂。

    “我編排？”他驀然仰天大笑，手掌又收攏了些，“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跟文抱玨兩個人親密的樣子，居然還敢在我麵前裝這副無辜樣子，你孟九娘果然是個破鞋賤貨。”他怒的口不擇言痛罵，可這些痛罵落在孟湘的身上卻不痛不癢。

    她這副死豬任由開水燙的模樣，越發讓文鬆惱恨了，便憤聲道：“明明我這麽對你，甚至還想娶你這個寡婦，你居然……居然……你這種女人定然是看上族長家的家財了，你可別瞧不起我，我文鬆今日雖窮困潦倒，可我來日定然不比他差。”

    孟湘撩了撩眼皮看了他一眼，突然仰著頭莫名其妙地大笑，笑聲奇詭，在這空蕩蕩的森林裏顯得格外恐怖。

    “別笑了！”他用怒火掩蓋自己的驚恐，衝著孟湘大聲嚷嚷著，孟湘漸漸收斂了笑容，目光如刃，聲音如冰，嚴肅道：“你的話我很不喜歡，別以為我是個有兩個孩子的寡婦便要對你的喜歡感恩戴德。”

    “你是寡婦你還有理了！”他憤憤不平。

    “我從來就不覺得我比那些黃花大閨女差在哪裏，甚至我一直認為我比世上任何一個男人女人都要出色。”她的目光中仿佛有什麽被打破了，被她掩藏的驕傲肆無忌憚地在她眼底張牙舞爪，“同樣的，我的孩子是屬於我的獨一無二的珍寶，可不是要讓別人勉強不嫌棄的存在！”

    “我沒……”他小聲反駁著，卻一點底氣也沒有。

    “更重要的是，你雖然口口聲聲說著要娶我，可是你根本就看不起我吧。”孟湘略一勾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殊不知，我才看不起你呢，有能待就真的去做出一番事業來，而不是總是繞著你娘身邊打轉，嗬嗬……錢可不是光靠你嘴上說說便能得來的。”

    文鬆嘴唇微動似要說什麽，而孟湘卻看清了來的人是誰，眼珠子一轉，她退卻強硬的外衣，朝他露出一個想著愛人的甜蜜笑容，“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我是有戀慕的人了。”

    陽光透過樹葉的光斑落入她的眼底，就像是一塊糖融進了蜜水中，他真的開始嫉妒那位能夠贏得她青睞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