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過了險惡的今夜再慢慢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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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公主抱,她離開了地麵,已在他寬偉的懷裏。

    “沒我的允許,不準拋下我跟別的男生走!”

    “但是,你媽媽不喜歡我。”她強調說。

    “不喜歡你也不能走,既然簽下合約,做人無論艱難險阻都得信守承諾。”他的口氣和月光裏他的側影一樣有棱角。穀粒不禁把手放上他臉上,柔聲說:“朱總裁,我的腳心好疼,有玻璃紮到了。”

    “別著急,堅持一下!”

    走了一段來到公路上,轉彎不遠就看到賓利停在路邊。公路並不寬敞,車一邊的輪子在柏油路上,另一邊在路基外的蒿草中,外麵是筆陡的山坡,坡上長著幾顆尚且稚嫩的樹木。

    朱梓珅將穀粒安放下在旁邊的位置上,拾起她的傷腳放在自己腿上,悉心除去腳心的玻璃,小心沾去不斷往外滲的血跡。

    “馬路是光著腳可以走的嗎?你以為在自家的房子裏啊!”他極為苛刻。

    “光著腳是因為走得困難,扭了的腳已經不堪忍受。”

    “是扭到了這裏?”他輕輕揉捏著那隻腳的腳踝,不時疼惜地看看她,“幹嘛非要跳窗戶呢?不是還有我嗎!是從沒有相信我,從不當我是男朋友?”

    “是知道我和朱總裁有隔閡,有距離……”她一直處在詫異中,受寵若驚中,歡喜地盯著他多少有些綿綿情意的眼睛,如夢一般輕飄飄的。

    “好傻!”他勾了勾唇角,是說這女孩現在的樣子。

    朱梓珅移開的目光再次回來,深撤冷靜中有暖意,手上的力道也收重正好。似乎是一下子,穀粒就陷了進去,有神繃大的眸子裏有怨言,有異議,依賴中保持了懷疑,說不盡種種委屈。能回答她的唯有一成不變的深沉眸色和一股漸濃而終會讓人誤解的溫情。

    “不會有事的,我們這就去醫院包紮處理。”

    “朱總裁——”她像有好多話要說,在他悶聲答應之後,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沒有傷到骨頭,會很快好起來,跟原先沒有分別。”

    “就連你的員工受了傷,你都會親自送去醫院的。”

    他豁然笑起來,眼縫眯得更細,說:“人命關天,我不是冷血動物。”

    “要是別人的腳被玻璃紮到,你也會這麽做嘍?”

    “不會!”

    “為什麽?”穀粒遲疑著,期盼著,終覺得不滿意。

    他忙著把她放好,邊係安全帶邊說:“抱抱對於我們不是障礙,對別的人做卻未必穩妥。像這種情況我不可能隨便什麽人都抱進懷裏的。”

    “是這個原因呀!”穀粒又懊惱又氣憤。

    “那你希望是什麽呢?明確地說出來嘛!”

    就在彌漫著溫馨的huo yao味時,汽車突然劇烈的震動,好比發生十級地震,使ren da驚失色。不等他們弄清為什麽後麵會有輛工程車撞上來,汽車右前方的輪胎已經離開地麵。緊接著又是幾次強烈的撞擊,眼看汽車要栽下山坡。

    “快過來!往這邊來!”

    車身向坡下墜落,眼看要撞上副駕駛位,穀粒麵臨著嚴重的威脅。就在她聽到呼聲,把身子靠往反方向時,朱梓珅抱住了她。恰恰此時,玻璃飛濺,汽車發出沉重砸落的聲音,在撞斷了幾棵樹後架在了半空。

    隨著工程車的轟鳴聲遠去,荒僻的山崖陷入了死寂。

    “穀粒,穀粒——”寂靜中傳來一個無力的喊聲。

    嚇暈的穀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被安全帶捆在椅子上,隻是她的腳卡在下麵,比先前疼得更厲害。有煙從汽車底部冒上來,外麵很空曠,陡坡下許多棵樹的黑影一直延伸到漆黑的澗底。

    “穀粒,你還活著嗎?”

    月光裏,朱梓珅歪著腦袋,有鮮血從他的額頭流下來。

    “不要——你不要死!”穀粒使勁地搖晃他。

    “不死也被你搖死了。”他稍稍扭過臉來,虛弱地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是你看起來很有事,我不要。”她哭道。

    “隻是撞破了頭,不礙事!”他的眼睛睜開又合上,一隻手的手掌把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撥拉,另一隻手勉強抹去她的淚水,“先打電話要緊。”

    穀粒急急忙忙找手機。手機在包包裏,而包包早已飛出窗外,隻能寄希望於朱梓珅的還在。那隻傷腳痛得厲害,身體每往外移動腳就受到牽製,而且汽車搖搖晃晃,大有再壓斷幾棵樹往下震落的風險。

    “坐好,我來!”朱梓珅鬆掉身上的安全帶,彎腰在腳底拿到手機,卻發現已經摔壞不能使用。“看來今晚我們注定要在這裏過夜了”。

    他又做了別的嚐試,結果一無所獲。他似乎很累,靠在椅背上歇息了陣子,便著手把外衣脫下來給穀粒穿。穀粒嚷道:“但是你受傷了!”

    “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我說了隻是撞破了頭,沒有關係。”不容商量地,他固執為她穿好,再往自己懷裏緊了些,口氣也改為安撫,“你會凍壞的。”

    “你也會很冷啊!”

    “別強了,我說給你你就給我穿著。”接下來,他不停地寬慰她,“距離天亮不過是幾個小時,在我這裏睡一覺醒來,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到時候就能回到溫暖舒適的房間裏了......”

    他疲憊極了,時不時閉上眼睛,嘴裏時斷時續卻沒有停下來:“......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狠,居然在這裏對我們下手。好在這裏樹多,不然今天就要一起做鬼了……”

    “大概是我惹上的那個混蛋呢。”穀粒說。

    他良久不語,而後湊近她的頭發,在上麵吻了吻。

    “你全部不生我的氣了嗎?”

    “傻話,你不覺得沒死才是福氣……當然全部都還在生氣——過了今夜我們再慢慢算賬吧。”

    後來,穀粒假裝睡著。再睜開眼睛時,他已昏睡過去。月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有幾分淒慘的味道。穀粒緊緊地抱住,一直聽著他的呼吸和心跳,盯著恐怖的夜色,期盼著能有人來救他們。

    穀家的親信終究不放心,又順著原路返回,卻沒有再看到穀粒的蹤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