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受店員無數的白眼後，齊澤終於在清晨第一束陽光的照耀下走出店門，他看著早起上班的人們，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一輛的士，沒想到司機居然不拉。

    原因無他。

    遠。

    益海市精神病院在城郊邊上，從市中心去最起碼有近一個小時的路程，而且現在又正值上班高峰，正是用車的時候，司機不願意拉也無可厚非。

    正當齊澤無計可施的時候，湯遠哲一通電話便打了過來。

    “休假？”齊澤接通電話後有些奇怪，湯遠哲這個工作狂人居然會休假，不過當他聽到湯遠哲苦笑的聲音後，大概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孟波事件的餘波。

    “實不相瞞，是無限期休假，我估計得等到孟波判刑了，我也回不去了，”湯遠哲聲音中充滿了憂愁，站錯隊這種事情，雖然不是他有意為之，但還是被刷下來。

    “沒事，我還不是辭職了，”齊澤心中一動，“走，我帶你開開眼界。”

    “什麽？”

    齊澤神秘笑道，“好玩的事情，記得把車開來。”

    見到湯遠哲的時候，齊澤很是驚訝，“我說，你熬夜幾天了？”

    湯遠哲滿臉疲憊，眼圈黑得像國寶，他擺擺手，“上車再說。”

    齊澤看到自己這唯一朋友的樣子，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他想著要是自己去找陳陽雲求情，大概會有效果，但這樣做就是強行讓湯遠哲欠下一個人情。

    這種事情，不好。

    “去哪？”湯遠哲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

    “精神病院。”

    湯遠哲詫異的看了一眼他，也沒有問為什麽，緩緩發動車子，朝著市郊開去。

    一路上齊澤都在琢磨著該怎麽跟湯遠哲開口說明自身的狀況，但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行之有效能夠馬上說明情況的辦法，看樣子隻能讓他親眼見見再說了。

    車停好後，湯遠哲點燃煙，看了一眼推開車門的齊澤，淡淡說道，“我就不去了。”

    齊澤搖搖頭，“不行，我這是在幫你找工作。”

    啥？湯遠哲煙都差點掉在地上，找工作？老哥，我雖然長時間休假，但還沒有被辭退啊，還有精神病院找工作什麽鬼啊。

    “這是一個讓你見識到新世界的機會，”齊澤目光中流露出真誠，他看著湯遠哲的雙眼，正色道，“這種機會可不多，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湯遠哲啐了一口，“滾。”

    齊澤聳聳肩，切，真是狗咬呂洞賓，本想著讓他見識下一個嶄新的世界，居然不想要？

    不要就不要了，如此大的機緣都溜走，那隻能說無緣了。

    剛想進去，身後便傳來湯遠哲的聲音，“等等。“

    齊澤回身笑道，“你永遠不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那也得等到永遠再說。”

    ……

    ……

    因為事先打過招呼，齊澤順利的見到那個院子的主人，這人姓牛，名金。

    見到牛金的時候，齊澤很驚訝，很正常，沒有一點想象中的那種瘋樣，反而文質彬彬，談吐清晰。

    “叮！發現厲鬼，距離宿主不足1米。”

    腦海中傳來係統的提示音讓齊澤神經一下就緊繃起來，他眯著眼睛看著對麵的這個稍微發福的中年男人，“你好，牛先生。”

    牛金溫和一笑，“你好，讓我猜猜，你來這裏是為了老院子裏的事情吧？”

    湯遠哲靠在牆壁上，他想抽煙，但牆壁上那個禁止抽煙的標誌讓他把煙放回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昔日的好友，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齊澤搖頭笑道，“一開始是的，但現在我好奇的不是那件事。”

    “哦？那是什麽事？”牛金笑道，“還有你不介紹下你嗎？我都說了，這樣豈不是顯得很沒有禮貌？”

    “我是個道士。”

    “噗！”

    湯遠哲差點被口水嗆到，他不斷彎著腰咳嗽。

    齊澤瞥了一眼湯遠哲，表情淡然，“名字什麽不重要，隻是一個代號。”

    當聽到齊澤是道士的時候，牛金的溫和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沉默，雙方都沉默下去，隻有湯遠哲忍不住的咳嗽聲時不時響起。

    “你不是他，你是誰？”沉默良久，齊澤緩緩開口，係統不會錯，說有鬼，那麽肯定有鬼。

    這個房間中，湯遠哲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那麽隻能是眼前這個精神病人了。

    “哦？”牛金手不住的敲打著桌子，看得出，他很緊張，“我就是我，還能是誰？”

    齊澤把身子往前仰，一字一句，字字珠心，“你不是人，你是鬼，說，你到底是誰？”

    牛金瞳孔一縮，沉默不語。

    湯遠哲聽到“鬼”這個詞後，忽然覺得身子一寒，他呼吸都開始輕下來。

    齊澤見牛金不說話，忽然笑道，“早死早超生，何必耐在一個凡人體內？”

    話音剛落，牛金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一陣陰氣浮動，緊接著他的樣貌開始變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臉色煞白，目光陰寒。

    湯遠哲瞳孔猛地一縮，作為一個專業的刑警，槍林彈雨中練就了一副鐵膽，但此刻依舊一陣心虛，小腿肚不斷的顫抖。

    齊澤瞟了一眼湯遠哲，心中暗笑，連忙安撫，“沒事，這鬼不是什麽壞鬼，他不會害人的。”

    湯遠哲咽了下口水，“是，是嗎……”

    “當然不是，”變化身形後的牛金忽然獰笑一聲，猛地向齊澤撲過去。

    齊澤哂笑一聲，從懷中拿出念珠，丟在桌子上。

    “啪！”

    一道金光閃光，陰氣彌漫的房間中忽然一陣溫暖，牛金表情駭然，硬生生的停下來。

    “有事好好說，動手動腳幹什麽？”齊澤杵著下巴，拿起念珠在手掌中上下翻動。

    “好，好……”牛金眼神全部在念珠上。

    “這樣就對了，說吧，為什麽要這麽做？”齊澤笑道。

    “你先收起來，”牛金有些畏懼的看著念珠。

    真是膽小鬼，齊澤不由得癟嘴，還厲鬼，還不如那些遊魂呢，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用判官筆，當下收起來，看著畏畏縮縮的牛金，“說吧，厲鬼先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