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武好不容易將目光移開，認真觀察古魔。
    “大戰時挖出來的吧？以前來魔界數次從未見過此魔，洪荒的水真深。”
    三張麵孔有著三種不同天賦神通，那頂頭冠很詭異，僅此而已，對某種大道的粗淺應用，在鎮北和猴子小鳳凰洞徹勘破之前尚能撐得住，若某白親自出手，一劍足矣。
    洪荒其它地方肯定還有其他老家夥隱藏，隱世有利有弊，隻是沒想到藏著藏著便失去了露頭的意義，有白雨珺在，巨龍陰影將籠罩整個洪荒。
    白雨珺深邃瞳孔轉動搜索。
    剛剛隱約有種危機感，確定偽聖們就藏在魔界，正尋找出手的時機。
    劍修對危險的感知很強，甘武察覺有隱晦殺機彌漫。
    拔劍，欣賞劍鋒的銳利，如幼時上山初次練劍一樣耍兩招。
    “他們忍不住了。”
    “被師妹逼迫千年，終於肯站出來反抗。”
    “半聖……”
    “代表目前洪荒最高境界，隻待獲得機緣即可成就聖人，撥弄洪荒風雲的幕後者，幸好提前返回，否則錯過此戰遺憾終生。”
    白雨珺在聽到機緣成就聖人幾個字後撇撇嘴，仙界對於如何成聖有個傳聞，當然，此類傳聞僅在高階大能之間流傳，普通神仙妖魔可不敢背後談論聖人。
    欲成就聖人，需得到成聖機緣，以及獲得定數。
    至於機緣為何物有多種猜測，意思也就是無論準聖多麽強橫，沒有機緣永遠是準聖，隻要得到成聖之物，即使同階當中最孱弱那個亦可成聖。
    幾位聖人離開至今漫長歲月裏再無聖人誕生，幾乎印證了機緣一說。
    傳說，還有另一條成為聖人同境界的路。
    漫長時間長河中一切都在變化，億萬年來很多事物模糊了界限，不斷變化適應時代。
    例如神仙二字，最初有明顯區別，如今懶得細分，聖字亦類似，不同時期有不同的寓意，甚至龍語當中有著另一種稱呼解釋，被時間模糊了的還有聖人和混元無極境，沒有更高境界指導全憑各自領悟推測，你說你有理他說他有理，慢慢的攪成一團，就和神仙二字一樣模糊了界限。
    在白雨珺看來如何稱呼都無所謂，本質很容易區分。
    一個要付出代價失去些什麽，卻更容易成功。
    另一個無須付出代價且未來更廣闊，難度係數高，基本算做傳說，成功的概率相當於去街上隨便找個凡人，贈其一本功法，看看他能否成就聖人，很顯然，大概率在煉氣期徘徊老死或被邪修抓去練功。
    混沌裏的混沌神魔另算，進化難度更殘酷，白雨珺能遇到全憑運氣。
    半聖或準聖們做出了最理智選擇，找個更現實的目標，修行至今活了很久很久，明白什麽是熱血什麽是現實，等待機緣是最佳選擇。
    至於自己，外界爭論不休，除非自己親口說出來。
    甘武見某白沉思，很快猜到了白雨珺在想什麽，於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師妹，洪荒會不會再次出現成聖機緣？”
    聞言，白雨珺搖搖頭。
    就在甘武深感惋惜的時候，某白又點點頭，甘武眨眨眼。
    糟了！
    白師妹也染上修行界老家夥們的習性，有話不直說，故意弄些模棱兩可的表態讓人猜，製造模糊神秘感，故作高深，簡直就是修行界陋習！
    白雨珺不知甘武此時心中所想，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觀前天庭諸多大能離開洪荒，可知洪荒已經無法誕生新的聖人，天庭與天道牽扯頗深，借機琢磨個幾萬年幾十萬年總會發現端倪，甚至洪荒宇宙可能開始走下坡路，所以某些大能選擇棄船，外出混沌海冒險尋找未來。”
    甘武沉默。
    自身修為境界已經有資格知曉隱秘，道門高層亦有類似猜測，聽了白雨珺的講述，幾乎等於宣判了未來，難以突破桎梏，前路希望渺茫。
    之所以相信白雨珺，因為她有創世經驗。
    “混沌海……”
    甘武苦笑。
    在洪荒邊緣修行就已經危機四伏，何況深入探索，除了混沌神魔，最可怕的是迷失方向，最終與混沌神魔一樣隨波逐流。
    白雨珺領口太緊難受搖頭晃腦，正裝穿身上真的很約束。
    “安心，我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有點灰心的甘武眨眨眼。
    “什麽辦法？”
    對此深感不可思議。
    某白抬起胳膊，手腕黑龍手鐲蘇醒，圍繞皓腕遊走，來到魔界這麽久終於準備正式開戰。
    “也就是我們一直在做的，去混沌捉混沌神魔投喂洪荒，也是唯一的辦法，堅持下去，總會開花結果。”
    甘武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師妹是說……天道之所以停止發放成聖機緣，是因為靈氣貧瘠？”
    白雨珺沒想到甘武會這般認真，於是隻能說出某些猜測，部分內容可以分享給道門。
    “沒錯，洪荒已經無法孕育出聖人，主要兩個原因，一為龍庭大劫，二為聖人出走，我不知諸位聖人離去的原因，但肯定對洪荒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影響，類似小世界修士渡劫飛升，帶走的不僅僅是小世界氣運，還有龐大的能量物質，洪荒同樣如此。”
    右手提龍槍，飛劍環繞伴隨身邊。
    甘武點點頭表示讚同，老家龍眠小世界也有相同問題，隻是被師妹以及眾位同門不斷回饋彌補，避免了龍眠小世界的衰落。
    “詳細講講第一個原因。”
    甘武覺得第一個原因至關重要。
    某白歎口氣。
    “洪荒開辟後的首要目標是持續擴張，例如我的白龍世界對擴張的渴望很強烈，洪荒為應對混沌神魔於是出現了神獸和凶獸，強大，殘暴好戰，賦予規則秩序保護洪荒獵殺混沌神魔，包括剿殺闖進來的破壞者，沒想到一場龍庭大劫消耗殆盡，從此失去了對外擴張的力量，受此影響，致使聖人有定數，假如洪荒能夠持續成長，能量靈氣充足，將不再有定數，催生出新的聖人甚至更高境界。”
    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師兄，白雨珺聳聳肩，給了個你懂的眼神。
    “……”
    甘武本想說人族能夠擔起重任，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口。
    人族擁有無數優點，缺點也很明顯，更多時間和精力用於頻繁內耗，毫無疑問，人族最後必然能夠解決問題實現目標，但過程中會浪費太多太多時間，而目前洪荒最缺的就是時間。
    白雨珺掃視四周繼續說道。
    “先失去擴張力量，之後誕生的生靈對外界毫無興趣，聖人未知原因出走，貧瘠，幹涸，不願冒險，靠枯坐幻想什麽也改變不了，再等億萬年也是空想。”
    龍槍前端唰的一聲彈出橫刃，嗚嗚響耍兩圈。
    “所以，一往無前戰鬥吧，我們大概是洪荒最後一次掙紮求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