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北塬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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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黎將檀香木盒毫不客氣收下,微微一笑:“梁兄,我可是聽說是梁家子弟帶頭鬧事,梁兄這一手推脫好生痛快,全然與自己無關。”

    “嗬嗬,這禮我收下了。”

    梁洛仁麵色有些難堪,慍道:“方大人這般說話是何意?梁某已經賠償了你的酒坊損失,還要如何,難道方大人一定要認為是我故意讓人去砸了你的酒坊麽?”

    “這倒不是,隻是我聽酒坊的夥計所說如此罷了,我相信梁兄的為人,定然不會這樣,隻是若真有梁家子弟做了,那也不出來說句話可就是太過膽小了。”

    這會,屏風後麵的梁晴則是跨步邁出,乜了方黎一眼道:“方大人,沒錯的確是我帶人去的!

    我喝過那白酒,與阿兄數日前在競酒大會所拍之酒類似,因此誤以為被人坑騙,才這般所為,既然誤會解除,在這給方大人陪個不是。”

    方黎和梁洛仁同是一愣。

    梁洛仁沒想到方黎這樣一激,竟然把屏風後麵的小妹給炸出來了,一時間有些措不及防,解釋道:“啊對,這是吾弟梁……青。”

    “緣由就是這樣,小弟年幼尚且不知深淺,還望方大人莫怪。”

    梁晴在看方黎的時候,方黎也在打量她,梁晴看著方黎那一雙如鷹的眼神,從頭到尾上下掃視,似乎能夠看穿她的心思,讓她有些不大自如。

    “梁青麽……”方黎喃喃自語,神色微動。

    “原來如此,那索性我便直說了,當日鳳仙酒樓競酒大會那甌白酒正是我自釀而成!”

    “這白酒如今隻有我有釀酒配方,尚且未傳與其他人,也隻有我能夠做出,即便這個配方到了別人手裏,也是一樣做不出來。”

    “甚麽!”

    “那甌酒果真是你自釀的?”

    徐軒在一旁都差點憋不住,十五金買了一甌白酒,如今這梁洛仁還被蒙在鼓裏。說來的確不算吃虧,那甌白酒確實算是白酒中提煉的佳釀,也隻有方黎一人能夠做出來。

    盡管猜到了這個,梁洛仁和梁晴還是大為吃驚。

    方黎看著梁洛仁,笑道:“所以我希望能夠與梁兄合作,共同致富!”

    “合作?”

    徐軒三人也麵麵相覷,他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

    “釀酒行業實乃暴利,尤其在漠北一帶,烈酒最受百姓喜愛,而我所釀的白酒其烈度還要在馬郎酒之上,不比於尋常的清酒、米酒,在冬日裏,凍餒的垂死之人一口烈酒就可回暖,所以梁兄上次競拍的那甌確實為佳釀,不虧。

    方記酒坊新開不久,若能聯合梁記酒坊,雙方合作之下,既可以拓寬盈利的新路線,借助梁記酒坊的人力物力,讓粟特胡商將其遠輸西域諸城,打響白酒的名頭,從而源源不斷獲利!”

    “由我們來提供白酒原料,其餘的交給你們,所得之利,我們三七分成如何,大頭仍是我們,讓三分利!”方黎起身緩緩道。

    梁洛仁被方黎說的心動。

    不可否認,梁洛仁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可是卻不如方黎想的這麽細,他也扶膝起身,緩緩踱著步子,梁晴美眸燦燦,在方黎的身上流轉,她不禁對這個所謂的方戍主有了一絲好奇。

    “如今酒坊的生意越來越差,雖說對於梁家這一個酒坊不算什麽,但是對我來說如果能夠多這四分利,那就是極大的助力!”

    梁洛仁心思百轉萬千,身為母族分出的旁支,在常人眼中貴不可言,其實事事被自己的大兄壓一頭,在旁人眼中常提及的亦是自己那個大兄,從來沒有他。

    若是梁記酒坊能夠與方記聯合,光是這源源不斷的客源與需求,三分利著實不少!

    “好,三分就三分,今日方大人對我如此誠懇,你我兩家酒坊聯合的事我答應了。

    來人,拿紙書筆墨來!”

    白紙黑字的契約寫好,兩人各自簽上自己的姓名,又按下手印後,相對作揖後,方黎懷揣著這張契約離開了梁家。

    方黎前腳剛走,偏房的綢緞簾子就被掀開了,一個老者發出輕微的咳嗽聲,拄著一根木拐,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而出。

    “阿耶!”

    “二郎君(二爺)!”梁晴趕忙過去攙扶老者坐下。

    這老者正是如今白城梁家家主梁羽,是梁洛仁的阿耶,梁晴則是稱呼二爺,梁羽的兄長便是大郎君,則在母族那邊,為整個梁氏一族族長。

    “這個小家夥有點意思!改日你去買幾壇白酒回來,老夫要嚐嚐。”梁羽道。

    路上,高士遠二人有些喪氣,本以為方黎找他兩是去幹架的,不成想卻還是換個地方‘站軍姿’,不過他二人對於方黎剛剛那幾番話倒是佩服的緊。

    自己拿了銀子不說,還讓對方道了歉,要知道梁家可是世家,換了他們兄弟二人,自問是做不出來!

    方黎笑罵:“要不說你們是莽夫,以後可別見了誰就想上去幹,要用上邊。”他指了指頭道。

    “阿軒,看你剛剛有話要說,讓三分利你覺得多嗎?”

    徐軒想了想:“三分利比起與梁氏結仇來說,一點不多!”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論多麽強大的敵人總有弱點,這個利字很顯然就是梁洛仁的弱點,他想要便給他一點有何不可?

    隻要能夠化敵為友,哪怕是暫時性的,隻要能夠壯大自己,這就是對的!”

    白城十裏外,北塬。

    三十餘騎呼嘯而來,一路煙塵四起。

    騎馬之人皆是相同打扮,頭戴赤色麵罩,手持大砍刀,穿黑色袍子,在外僅露出一雙眼睛,看去凶神惡煞。

    田埂之上一位婦人背著背簍,正欲要上山采摘野草,忽然一股恐懼之色襲上身來,“響馬來……呃……”

    還不待婦人喊出聲來,一道寒芒閃過,那脖頸之上便是一股殷紅的鮮血冒出,婦人的眼神之中神色逐漸全無,綿軟地倒在了地上,馬蹄踏踏,沿著她的屍身踩踏而過,血水滲進了田埂的泥土之中!

    村口老幼稚子驚恐無比,呼喊著求救,一時間“響馬來了”四字傳遍了整個村子……

    出刀之人是領頭的那位漢子,他雙目炯炯,側麵有一道嵌入骨髓的十字刀疤,遠遠看去令人望而生畏。

    “殺!殺光,一個不留!”

    “殺!”

    三十餘騎赤麵響馬持刀衝入村落,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無一幸免,財物被洗劫一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