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絕對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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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韻的吃驚是有理由的,原本依韻之所以敢獨身闖上武當,便是通過大量屬下調查監視,確定小龍女、血刀刃等人現在都在各自地盤,不可能短時間能趕來武當一起埋伏,而武當派的可名等人,即使加上讓人意外的鴛鴦刀夫婦,也根本留不下已經是意境級的自己,因為他們的特色都是防禦,並不善攻鬥和追截。
但是沒有想到,一直讓依韻忽略的暮色竟然成了一個變數,依韻能感知到,暮色竟然也成了意境級的高手了,已經是一個跟自己同境界的高手!雖然還不了解她走的是什麽意境,又是如何這麽短時間就悟透的?
可名這時忍不住詢問道“暮色,你為何不願?”
暮色望了可名一眼,以門派禮節微微欠身,旋又凝視著依韻微笑著道“這麽多年來,一直讓我無法忘懷的就是依師兄當年毫無任何目舍身相救的義行,可名掌門,暮色第二個感激的人是你對我的傾心教導。讓我終於得以徹悟,脫胎換骨。
如果依師兄沒有走上現在的道路,我相信以依師兄的本心定會成為一代大俠的,如果沒有可名掌門的引導,我至今不會有一顆堅定不移的道心,依師兄無法走的路,就由暮色接著走下去吧!可名掌門,請原諒暮色無法認同你的道路,仁者之心,我還是覺得永遠應於殺戮絕緣,我始終認為仁心與和平並不需要先以殺戮屠盡他人才能行使,暮色本已有去意,今日借此機會,向各位拜別!”
暮色微微欠身,旋又對著依韻道“依師兄,你永遠是暮色最欽佩的人!”言罷毫不理會眾人的愕然反應,朝眾人一笑,就灑脫轉身而去。
‘這是暮色嗎?這還是那個始終如赤子般單純的暮色?那個始終不被利益左右的暮色嗎?不,我錯了,暮色拒絕我並不是因為不想為正道對付瘋魔依韻,而隻是因為她找到了屬於她自己堅持的信念,她已經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
可名心中蔚然一歎,對著暮色離去的方向大聲道“暮色師妹,你的心意既然已決,我做為師姐也絕對尊重你,隻望你終能有一日得償所願。”然後才側目對依韻期翼的歎息道“依師弟,你仍舊要繼續你現在的道路嗎?回頭吧……”
原本是做為關注重點的挑戰,到此刻仿佛已被放置一側,劍如顏和洶湧卻竟未出言表示不滿。
依韻掛著微笑,看著暮色灑脫的背影回答道“暮色的話少有的讓我感動,但僅止於感動而已。我自己選擇的路不會因為一時的感動做出任何的改變,可名掌門,你似乎偏離主題了。”
可名神色不變,小步踏出,抽出腰間的玄木劍道“讓兩位久等了,請吧!”
劍如顏臉色一沉,“可名掌門,難道你打算以木劍與我交手??”
可名微笑道“正是,但卻非出自輕視,可名從不倚助鋒芒,正式切磋時隻會使恩師木道人傳於我的木劍。”
劍如顏嬌聲輕笑,卻自有一股狂傲的味道,“萬物皆可傷人,但可名掌門你也未免太小看我劍如顏了!”
長劍離鞘之聲仿佛鳳鳴般在武當山頂回蕩,劍如顏執劍於手,劍尖斜指高空,沉聲道“可名掌門,你定將因為過分的自負承受代價。”
這一刻,便是周圍武功並非極為高明的人都感到劍如顏仿佛隱藏到了天外,更準確的說,是她的人和她手中的劍已經不存在任何區別,好像人也化作了一柄寶劍!無人,隻剩下劍!
肅殺之氣,直入每個人的身心。反觀可名,一臉溫和的淡笑,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超然,跟小龍女卻是不同的,小龍女顯得清秀脫俗,而可名的平和中卻讓人不由感到超然的高不可攀。
劍如顏身形踩著奧妙的步法,以旋轉的方式帶著淩厲駭人的劍勢攻向可名,仿佛一股旋起的龍卷風暴,劍氣仿佛憑空不斷冒出般,在可名身前一米處赫然而現。
可名使的是木道人所傳的野外絕學《兩儀神劍》,一道道兩儀劍氣快若閃電,又兼顧防守,不僅將劍如顏的淩厲攻勢盡數化解,劍氣甚至餘勁未消的朝著三丈外的劍如顏反攻而去。
不過劍如顏顯然並不隻有這兩下子,也是有真本事的,原本已駭人之極的氣勢徒然又一步凶猛提升,速度也變的更快,一道道劍勢配合著她玄妙無比的身法,從四麵八方甚至從天空中狂攻向可名,而且飄逸之極,一時間就好似天外的仙女一樣,霸道又不失靈動的徹底壓住了可名。
不少人看的心馳神往!暗歎不愧是劍仙葉孤城的弟子,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葉孤城的那一招傳說中的天外飛仙。
依韻在旁邊也看的暗自心歎,不愧是葉孤城的高徒,身法飄逸若仙的同時,又快到了毫巔,她也就是武功等級不如自己,如果輕功等級練到相同的話,依韻甚至覺得葉孤城所傳的輕功身法僅從下盤身法速度來說,絕對會跟自己相同,都隻差《葵花寶典》一絲而已。
當然,葉孤城的武功還是有些過於保持飄逸奧妙,好看的同時就不可避免的會犧牲一點速度,即使再盡量避免也避免不了,而葉孤城犧牲的速度肯定就是上盤出手速度了,以依韻的眼光來看,即使武功等級相同,劍如顏的上盤身法出手速度也會比天下第一快劍所創的《快劍》慢上半拍,隻是不知道那招號稱能殺劍神的天外飛仙會不會另有高妙,畢竟按小說中寫的,葉孤城不是劍魔獨孤求敗那樣招招都厲害的角色,也不是阿飛那般劍劍快絕的角色,而是有特定爆發時讓人無可阻擋的絕招的另一類劍客。
可名麵對劍如顏如此狂暴、密集的攻擊,一時間就如大海中的小船一般,隻能被動防禦,不過可名的臉上並不見焦急,依舊在非常沉穩的見招拆招般擋著,她可能認為以劍如顏這種四麵八方如狂風般的出手方式,定然非常消耗內力,必不持久。
不過她顯然猜錯了劍如顏,劍如顏在四麵狂攻了她一百多式後,也隻是停頓換了一下氣,然後絲毫不給可名停頓的機會,又從四麵八方甚至貼著地麵或者躍上高空狂攻了起來,倩影飄的漫天都是,就如飛行的仙女,好似不知道累一般。
此時圍觀的眾人看的也越加認真了,連可名的三個護衛與鴛鴦刀夫婦也不由前傾了些身子,顯然開始了為可名擔心。
隻有依韻依舊平靜如初,一是他不關心可名,可名拿暮色擋刀不成,重傷更好,二是他看得出來,可名到現在雖然防禦的有些被動,但依舊不急不躁、平穩之極,而且身上半根頭發都未傷到,如果劍如顏一直隻是以這些招式攻擊的話,兩人隻能是陷入長久的消耗戰,因為不僅劍如顏的內功自動回複內力快,武當的內功自動回內也極為的快。
而切磋武功又不是遇到敵人般的生死交戰,是不可能打消耗戰的,隻能以平局論。
兩人就這樣一攻一防交戰了十餘分鍾,隨著劍如顏再次停頓了一會,交戰終於發生了變化,當著這麽多同門弟子,可名顯然不想一直狀似被動的防守,而且她已看清了劍如顏大多的劍式變化,她也認為她所修的成體係的《兩儀神劍》有把握反擊,因為兩儀神劍肯定算是繞指柔劍的進階版,是武當派武學裏僅有的兩門以快打快的劍法,隻不過繞指柔劍是不善守,隻有極快這一個特色,而兩儀神劍做為一門絕學則是即善堅守、又善快攻。
隻見可名劍勢一變,帶著殘影就主動攻向了劍如顏,黑白兩儀劍氣縱橫交錯,直攻的劍如顏即使仗著飄逸快極的身法也再無法從八方攻擊可名,直接縮減至了左右兩麵,兩儀身法全力施展,雖然沒有劍如顏的身法飄逸,但竟然可以保持跟劍如顏的身法速度不相上下。
依韻上次被焰情、可名等人圍攻時,也注意過可名的兩儀神劍,不過可名跟依韻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可名當時跟依韻交戰多數都是防守,根本就跟不上依韻十年苦修的快劍速度,此刻跟一個修為相差不多的人切磋反攻時,依韻才發現兩儀神劍的真諦,不由心裏有些歎息。
武功在不同的人手裏,風格也是不同的,這兩儀神劍特色也如兩儀,攻守都是最大特色,而可名卻由於性格問題,謹慎之極,缺少狠決,平時隻以守為主,直到看清敵人的大多數變化才考慮轉為攻擊,這樣的方式跟修為同等者交戰還行,如果跟修為稍高一線的人交戰,隻要一旦被對方壓著打後,就永遠不可能再反攻了,會錯過無數個機會,如果是依韻修練這套劍法,肯定會以攻為主,全力發揮它“速攻”的特色,木道人在小說《陸小鳳傳奇》裏描寫的是梟雄,仗著這套劍法的速攻甚至打敗了做為主角的陸小鳳,卻沒想到跟張三豐尿到一塊後,是否失去了狠辣,竟然教出了這樣個保守的弟子。
“好劍法!”兩人又以攻對攻了十分鍾,劍如顏誇讚道。
說完劍如顏就脫出戰圈退後了五米,看了看自己胸前被可名的木劍削去一縷的斷發,然後望著可名直道:“可名掌門,這套劍法我聽我師父說過,看得出來,你不是善攻的人,你不適合這套劍法,這套劍法如果是你身後的依莊主修練的話,肯定會比你使來厲害的多三分,在這個時間甚至已經打敗了我。木道人是梟雄,使起這套劍法來肯定是以攻為主,甚至連主角陸小鳳都鬥不過他,但你卻隻發揮了這套劍法的另一個特色,以防為主。”
可名聽到這裏,抱了抱拳,笑道:“你說的不錯,我的性格的確不能同時發揮這套劍法的兩個特色,不過你所說的木道人已是我恩師的過去,他在收我為徒前,已經被三豐祖師感化改邪歸正了,因此教我劍法時,也隻讓我以防為主,萬不能重蹈他的覆轍。”(m.101novel.com)